当他一见到这个苏将军,却只见这位老将已经是老态尤显,面色憔悴而沧桑。
苏将军谢过他,又跟他在里面说了好久关于女儿的话,他一边说一边掩袖垂泪,说到痛惜之处,他就是一阵呕心抽肠似的痛哭,好像老天已经将他后半生的一切希望全毁了。
夏琉羡仔细一看,苏湮颜果真长得很像她爹爹,那双眼睛几乎是一模一样。
就这样看着看着,他的便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他那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悲怆之感又重新被勾了出来,于是这两人凑在一块而伤心,悲上加悲。
过了好一会,只听苏将军嘶哑着嗓音问他“夏堂主,我可以问一句——敢问你后来又是怎么知道我女儿的死讯的?”
夏琉羡叹息了一下,苦从中来。
“当时,我在仙界的时候,不小心卷入了一场他们仙界的门派之争。而随后,那仙界的明觉山利用我手里的消息制衡彭山,并且将苏小姐扣押了。”
他琥珀色的眼睛往窗外眺望过去,黯淡无光。
“再后来,随着一番收线拉网——虽然彭山最后是被制住了,但是令爱——我也有找过她,但是哪里都打听不到她的消息。到了最后的时候,我才从仙界的人的口中,得知了她的死讯。”
苏将军听他这么说,不忍听,面上的表情痛惜至极。
他几乎是失声哭了出来,泣不成声。
他讲述道“我那女儿,自小心眼特别好,而且她也从来没受过什么委屈,对人都很友善。再加上我也一直很少责备她,她胆子向来大,做事勇敢——”
他掩面,泪下沾襟。
“可是——像她这样的人,如果沦落到仙界那些贼人的手上,一定是会受尽委屈的!”
苏将军捏着反复用帕巾揉眼泪,几乎是要将心肝都给揉碎了。他压抑着声音,悲痛到顶点,眼下的动作几乎已经失态。
“我那女儿——她是死在那些贼人的手上的!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这无疑是要将我的手心肉都生生腕去!我倒也愿意替她受那个罪,我倒是希望这些仙人都冲我来……”
他哽咽一声“可是如今,她再也回不来了!”
夏琉羡听到苏父这样哭诉,连忙上前安慰他。但是他如今已经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最后他想来想去,都觉得这都是自己的过失,于是一时间千言万语都哽在了喉间。
这苏父曾多年在边境领兵,也是一介统领,而此时此刻他痛失爱女,虽说已经哭成了泪人,但依旧有一种老将风度,只见他狠狠地将拳头往茶桌上一撞
“这帮仙界的贼人!我即便是把他们都碎尸万段,也难以抵消我心中的愤怒!”
只见他已经站起了身,他大手愤然地一甩衣摆,眼中已经有了千军万马。
而当他回过头来红着眼睛地看着让贤堂的夏堂主的时候,他已经被仇恨占据了全部。
只听,他极其压抑地问他道“可否问一句——我女儿她,到底是死在谁的手上?”
夏琉羡只是回答说“令爱是死于仙界的明觉山上。”
时空倒回仙界的明觉山……
话说,那仙界的明觉山,自从经历过海角之巅的那一战之后,直到现在才消停了下来。
自海角之巅这一战,明觉山派出了精兵五千,回来的时候折损了一半。
而正当民众还未从悲痛之中走出来的时候,明觉山的梵净掌门又遭人暗杀而过世了。
然而,就在这个动荡的时期,明觉山的常啸长老接任了掌门之位,并且大力弹劾轩亭长老。
他的这种胆量与气魄,更是受到了彭山与南岭的大力支持,于是乎他及时地稳住了局势。
这时百姓们就心想,这新掌门既然上位,这下这局面也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吧?
然而,就在不久之后,正是那个逃出剿杀的轩亭长老回来了。他当然不是空手来的,他还带着彭山的虚陵长老勾结魔界,并杀死梵净掌门的证据。
不仅如此,轩亭长老将魔界的几个作恶的卧底全部揪了出来,那些魔人一一招供,并将勾结魔界的矛头直指虚陵长老。
于是乎,没有了彭山的照顾,这新上任的常啸掌门也跟着随之站不稳了自己的脚跟。
尽管他还在拼命地推脱自己与彭山的关系,但随着非议声一起,那可谓是墙倒众人推。
然而,就在这个常啸长老在倒台之前,他也曾经在承天大殿上大放厥词
当时,大殿里面是鸦金色的晚辉,将他的面容映得更加赤红。
只听,他还端着掌门的架子,霸道地大袖一甩,再也忍不住怒意,直指着轩亭长老的鼻子破口大骂
“轩亭老狗!你说我勾结彭山,与虚陵长老一道作恶——这可真是个笑话!以我所见,那个勾结魔界的人,是你自己吧!”
随后,他又将掌门的印章直接丢在了地上,那枚尊贵的印章摔了个粉碎。
他又接着说,他的怒气是一场瓢泼大雨。
“呵,你也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伎俩!”
他的双眼充斥这仇恨,他的不甘全都展现在话里
“你不过就是勾结了魔界的暗使总领,从彭山随便揪了几个小喽啰出来,搬弄了几下是非吗?你这就想要反转全局吗?那你也太痴心妄想了!”
轩亭长老没有说话,他便更加愤怒
“你且休要装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他狞笑一声,讥讽道“你在背地里也一样的肮脏!”
然而,轩亭长老却又上前一步,他的姿态依旧那般地从容不迫。
“你既然敢说这话,那就一定要拿出真凭实据来!而你若是拿不出真凭实据,只是在这里丢人现眼地叫几声——”
他当时笑了一声,那是来自一个老练的斗争者的蔑笑“你这样,只会给你自己越抹越黑!”
这时的轩亭长老正襟威颜,紧接着他又毫不留情地怒斥
“再况且,你当初诬陷我又追杀我——你这笔帐,我还没有找你算呢!”
听到这里,那个常啸长老却又不甘心的嗤笑了一声,他将他脖子上戴的那串佛珠摆正。
“你如今想要叫我下台——可以。但你要知道,尽管彭山已经倒了,但是我手底下的支持者依然不在少数。你要是真这么有本事,那你就放马跟我来赌上一赌!”
然而,轩亭长老一张端正肃穆的脸上写满了不屑。
只见他毫不退步地向前走去,脚踩上了那方被摔碎的掌门拓印,发出“嘎啦”一声响。
“那我也只能告诉你,我可是从来不加入没有把握的赌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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