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恒不去看她的眼睛,余光扫到她眼角还没好的擦伤,眸光沉了沉,“我一向不多管闲事。”
“那你带我去艾家做什么?”
“解释艾伦珊出事,与我无关。”
沈卿皱了皱鼻子,噘着嘴,故作失望,“无情啊。”
这男人,也不知道心肠是不是真的跟嘴巴一样硬。
……
夏天,总是会时不时的打雷下大雨。
一阵一阵的。
容恒吃过晚饭就拿着那个鹰头手杖,一瘸一拐的出了门。
程哲拿着一把大黑伞跟在他身边。
走之前,程哲说了很快就回来。
这个“很快”,过了一个小时都没见人影。
她从轮椅上起来,踮了踮脚,倒了没多痛。
叫了车,拿了把伞出了门。
……
陆美夕喝多了出来透气。
这家酒吧糜乱得很,什么人都有。
她近年很少来这种地方,一向都是出入那些高档点的酒吧会所。
只有在那样的地方才能遇上不俗的人。
今晚,她来这家酒吧,是真正的放纵自己。
慕易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就这么辜负了她!
都是沈卿那个贱人勾引他,让他移情别恋了。
可那又怎样,沈卿给她添堵,那她也不会让她好过!
等沈家与她断绝了关系,再好好收拾她。
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雨太大了,这条巷子里安静的只听到雨声。
心头越发的烦。
那个替她做事的男人,这两天不时的打电话找她要钱,不然就告发她。
简直太过分了。
她一直拖着,等找个机会再好好跟他谈谈。
这种事,她也不能自己一个人扛,不能让沈姿坐享其成。
总之,这事她得把沈姿套死。
不经意的抬眼,就看到一个穿白衬衫的女人打着一把黑色的伞走过来,好像她的腿脚不太方便。
她穿着白色的鞋子,脚底带水,神奇的是居然没有打湿鞋面。
在这种天气,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总有违和感。
陆美夕低头弹了一下烟灰,再次抬头,那女人已经走到她面前。
女人的脸在伞下,这里灯光也不够亮,她看不清女人的脸。
这个时候来这里的人,都是要去酒吧玩的。
她侧过身,让出了路。
只是那双白色的鞋子却没有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睨了女人一眼,眼里有些不耐烦,“你进不进去?”
伞,终于往旁挪了一下。
露出那张绝美精致的脸。
“是你!”陆美夕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
老旧的公寓房,电梯里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墙壁上到处贴着各种小广告,开锁的,通下水道的,还有交友赌博的。
地板黑乌乌的,不知道那是些什么肮脏物混合而成的。
这一言难尽的公寓楼里,出现了两个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男人。
贵气逼人,气质超凡。
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在下雨的原因,走在前面那个与黑色快融为一体的男人带着阴寒气息,所到之处仿佛结了一层不属于这个季节有的寒霜。
他右手握着一个泛着冷色的鹰头的手杖,那尖锐的鹰嘴似乎在待命捕猎。
手杖落下时与地面接触的沉闷的声音,在这里放大。
脚下踩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个足迹。
程哲回头看着这狭窄且脏乱差的走道,二爷留下的脚印格外的清晰,带着盛气凌人的侵略感。
终于,男人停在了一间生了锈的铁门前。
程哲上前拍门。
“谁啊?”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带着不耐烦。
“有人叫我们送东西给你。”程哲淡然的回应着。
里面的门开了。
“送什么呀?”二十多岁的青年男人剃着光头,脖子上纹了不知道是龙还是蛇的纹身,光着膀子,嘴里叼着一根烟,说话的时候歪着嘴,斜眼看。
这种时候,程哲自然是不会让容二爷浪费口舌,“之前死亡公路那件事……”
话卡在这里。
那纹身青年立刻皱了眉,把烟夹在手里,睨着这俩气质不凡的男人。
特别是那个拿着手杖,穿一身黑的男人。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还是开了门。
死亡公路那件事,除了那女人,没人知道他住这里。
那女人也确实没骗他,果然是有钱人。
门刚开开,纹身男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们的手上空空如也。
之前跟那女人说的,要现金。
而且,拿手杖的男人并不像是谁的传话人,那气场,他在社会上摸滚打爬这么多年,察觉到并非一般人能凝聚这样的气质。
他意识到不对,立刻关门。
只是,还是迟了。
那根手杖已经挡住门口,男人的手也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推着门,硬是把他给推后退了。
“你们是什么人?”纹身男硬生生的被挤进了屋里,他想再把他们推出去,已经晚了。
程哲把门关上,环视了一周,都没有找到二爷会沾的坐椅。
容恒拄着手杖,冷冽的目光落在纹身男的脸上,他已经在警戒了。
“是谁,让你去死亡公路撞人?”冷冰冰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却有无法抗衡的压力。
纹身男听他这么问,心里暗道不好。
这明显,不是来给报酬的,而是来算账的。
他还是有点职业道德的。
拿钱消灾,不能出卖客人的信息。
他不去看男人的眼睛,往后退几步,走到桌子边,反手靠着桌沿,目光已经瞟到桌上那把还没有来得及收捡的美工刀。
“什么撞人?那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我到现在,伤还没有完全好呢。”他确实是受了重伤,不过养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大碍了。
容恒定定的看着他,“意外?”
“是!交警已经判定是意外。”纹身男拔高了声音,手也摸到了那把美工刀。
这俩人,来者不善。
容恒的右手大拇指摸了摸左手大拇指,其它手指微张,仿佛在调整最好的握手杖的角度,又似在活动指关节。
忽然,他扬起手杖,直接打在纹身男拿美工刀的右手上。
“啊!”一声惨叫,美工刀落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
完全没有给他任何反应,手杖又落在纹身男那还没有好利索的左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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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暗戳戳的去给沈卿找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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