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顾蓉问道,她可没听过,如今后宫有个悦嫔娘娘。
“后来悦嫔娘娘突然身亡,昭明帝悲痛万分,每每见自己第十个儿子,便能从他身上看到爱妃的影子,总是勾起伤心的往事,便也不在喜爱这个儿子了。”
“一个不受圣眷的皇子,哪值得人这么忧怖。”当时的顾蓉如此大言不惭的说道。
“他确实是不受昭明帝喜爱,被昭明帝推的远远的,有关于他的一切都不会过问。”
顾蓉示意盼暮说一下,盼暮却卖起了关子。
还是一旁的盼夕见不得顾蓉好奇的抓耳挠腮,接着讲了下去。
“若是十殿下被人苛待了,无人会为他出头,但若是十皇子欺负了别人,昭明帝也不会管分毫。”
“所以便是那最至高无上的权利都不会限制他的为所欲为?”顾蓉问道。
“没错。但是虽说有人若是欺辱了他,没有人会帮他,可这普天之下又有多少人真的敢去欺负龙裔。”盼夕接着说道。
“就是就是。”盼暮也忍不住重新加入了热火朝天的讨论,说道“更何况,如今他们即便是有这个心,也没有那个能力,十殿下手段近年来愈发乖张,从不知何为手下留情。”
“不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么?”虽然顾蓉从未在哪本史书上看到什么天子犯法真与同罪了,但是她不相信那十殿下真的可以肆无忌怛,如何堵这悠悠众口。
“好几年前有个大臣的独子与小姐您一般不信邪,非瞧着十殿下无所依靠,又从不与众人为伍,便想在众人面前欺侮一下十殿下来赚取大家的吹捧。”
盼暮瞧了一眼小姐接着说道”那大臣的儿子便在十殿下的面前说了一句有娘生没爹养。“
”谁知。”盼暮突然像讲故事讲到最恐怖的借着拔高的音调来吓唬细细听故事的人。
在自家小姐耳畔大声说道“那人当天便消失不见了,那大臣家为了这个家中香火把京都都翻找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半丝踪影。”
盼暮的声音又转而低沉与托着长长的尾音说道“第二天清早,一个血肉模糊的一个男子被从飞驰的马车上扔在了那大臣家门口,正是自家消失了一夜的儿子。”
顾蓉挺了挺身子,为了不在盼暮面前显露出自己被吓着了,便装得仿若此做法根本不值一提的说道“就这样?”
“当然不止。”盼暮摇摇头说道“不久这个大臣便被言官弹劾私受贿赂而被判满门流放,那独子的满身伤还未将养好又被迫南迁蛮荒,便暴毙在了路途中。”
“完了?”
“嗯嗯,从那独子出口的祸端至满门流放最后到他客死,也不过短短半月。”盼夕说道。
“所以小姐……”盼暮一脸郑重地看着自家小姐说道“您什么都忘了都无妨,只需记得离这十殿阎王远一些便好。”
顾蓉一脸勉为其难、传闻不可轻信、要不是盼暮苦苦哀求必得去那十殿阎王面前造次一回,实际心中早已计较。
自己成日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没有机会去遇着这十殿阎王。
就算遇着,也定是在宫宴、春猎之类的君臣同乐的场合。
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自己哪可能像传闻中那位用自己的血肉告知大家不要轻易去惹这十殿阎王壮士般直接,上去便问候人家作为一国之君与已故妃嫔的父母。
本以为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这么毫无预兆的已经发生完了。
自己刚刚好像,也不小心问候到了这十殿下的父母,可自己才不想当第二位以身试探人家凤子龙孙的底线的壮士。
“原来是十殿下呀,失敬失敬,我还以为是敌国的暗探之流将这作为据点,想来打探我邺国的军情,作为邺国子民,十分愤慨。所以之前言语多有不善,您多多海涵啊。”
顾蓉狗腿子的说着,这十殿下向来神秘,无人知晓他的喜好、偏爱,唯一被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他的杀伐果断。
既然找不到投其所好的偏门走,那表明自己对朝廷的忠心总是不会有错,又能为自己刚刚某些过激的言辞找到了托词。
“未看出来顾小姐还有此赤胆忠心啊。”
“不敢不敢。”顾蓉说道
“奇然,回去和安西将军讲一下,顾尚书嫡女对我邺国一片冰心,愿效力国家,让他收编一下,虽为女儿身,但女扮男装之术一流,不妨事。让其作为前锋战士,定可大挫敌军。”
“我没想……”
顾蓉刚想为自己辩解一把,楚尘翊便慵懒的问道“没想什么?”
“我没想到十殿下今日不但是愿意留我一条小命了,还为我的前程与邺国考量十殿下英明。”
顾蓉缓缓吐出一口气,这为自己解释的一大堆话都到了嘴边,硬是被自己话头的大转弯给生生吞咽了下去。
高位之人在意的是什么,当然是自己的权威性,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说一不二。
既然这楚尘翊要用把自己扔到边境去当前锋吓唬自己,那肯定得让自己活着才能够去往前线守卫边境。
所以无论以后这位十殿阎王是准备把自己烹了还是煮了,今日被自己抓到这个其话语中的漏洞,那定是可以安全地见到知味楼外,明早的朝阳了。
要不然,这密室连刑具都是现成的,自己变成那贵家公子血肉模糊的样子,那还不是随时的事。
“倒是郭老看的中人,牙尖嘴利的。”
顾蓉不由摇了摇头,周围的人似乎各个都深晓郭老是有多么的厉害,被其特意的在离京都二十多年后回来看诊是多大的殊荣。
连这被世人称为十殿阎王的楚尘翊也不例外,可对于顾蓉来说,那真是只是一次寻常的看诊,她还不乐意的那种。
之后便与那郭老再没有了交集,她和别人一样的猜不透那郭老的做法,猜不透他为何要把自己拉进京都各府的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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