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敬多半是单相思。
店里的火灭了之后,金儿扬在门口叫骂了许久,把那纵火贼祖宗十九代都给问候了个便,等她累了刚想歇口气,几个气势凌厉的人就冲了上来,好声好气的说“我家主子请田娘子做客。”
这话倒是客气,语气也算和善,可从这几个人嘴里说出来就有些违和了。
金儿扬第一感觉就是不能去,可这几个人一看就是练家人,硬拼的话吃亏的是自己。他们既然如此客气,想来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遂跟着他们走了。
然后便来了宁王府。
赵敬一见到她就是一句未来丈母娘,然后好脾气的跟她讲了一遍他和田七之间的纠葛,包括但不限于田七从六岁失踪之后遇到的事。
当时金儿扬是起了一锤子敲死他的心思的,把好好的一个姑娘折磨成什么样了,田七平时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背地里居然承受了这么多。
不过赵敬明显不好对付,金儿扬出了一次手,手骨折了。
后来又折腾了几次,一把老骨头累的不行,不过连赵敬衣角都没碰到过。
如此,金儿扬反而淡定了,只希望苏夏不会真傻了吧唧的跑过来换人质。
今晚送晚膳的不是白天那个人,金儿扬多看了两眼,那人就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盘中的水晶饺子……
乔辛坐在树上,等待着时机。
只要等到换班的时候,他就可以潜进去把金儿扬救出来了。
就是这个时候了,乔辛抓紧了时机,见两队人马交替的时候,借着院中的桑树掩护,打算冲进去。
“谁!”
“抓刺客!”
“站住,抓刺客。”
“别让他跑了。”
不跑的是傻b,乔辛弯了弯嘴角,脚下轻点就跑。
身后不少人追了上来,不过还不够。
乔武在乔辛引开了那波人时候就悄悄潜入,目标是另一侧的窗户。
“有两个刺客!”
“抓住他!”
乔武站窗口愣了一会儿,看模样是在犹豫到底是救人还是先跑,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逃命。
如此,屋外的守卫被移走了大半,只剩下零星几个守在门口和窗口。
无人发现悄悄从房顶潜入的乔癸。
乔癸最得意的便是轻功,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安全落到了地上,起身往内屋走的时候,身影猛的顿住了。
“怎么,都到门口了还不进来。”
内屋,金儿扬被下了软骨散,只能勉强坐在凳子上。
赵敬一边煮水,一边用量勺舀了一勺茶叶往滚水里加,动作不紧不慢,就像正在煮茶等友人来的模样。
乔辛隔着门看着里面暗沉沉的身影,握紧了拳,脚下一旋,猛的冲了进去。
门上的精纸被撞破,滚烫的茶水倾倒,炉中的炭火滚得到处都是。
金儿扬瞪着眼看着俩高手过招。
不过很显然,赵敬不是乔癸的对手。
但赵敬也没想过他一个人对付乔癸,只闻一声哨响,门窗都被破开,一群群侍卫冲了进来。
乔癸一边应付着他们的攻击,一边想着应对之策,但悲哀的发现,他现在自己能逃命就不错了,根本没法把全身无力的金儿扬救出去。
“孩子快跑吧,告诉小七我没事儿。”
乔癸眉头微蹙,不再犹豫,找准一个突破口就专攻那处,终是逃出生天。
看着乔癸一个人回来,苏夏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
“宁王府这防御系统真是牢不可破啊!”
赵肃斜睨了乔癸一眼,也没为难他的意思,他对这次的行动本来就不报什么希望。
“既然如此,只能实施最后一个方案了。”
苏夏侧目,看着面色黑沉的赵肃,“真要这么做吗?”
事实上,除此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不能真将苏夏交出去的。
赵敬没想到赵肃会来这么一手,八百年前的旧案都被翻了出来。
枢密使毛炎是赵敬的人,早前因为职位便利,贪了不少。作为他巴结的对象,大部分的金银财物都进了宁王府的小金库。
御史中丞得知此事,便将此事上奏了。
官员贪污不管是什么朝代都是大罪,枢密使求到赵敬面前的时候,他直接给出了一个栽赃嫁祸的法子。
所以到最后,贪赃枉法的帽子扣到了御史中丞身上,此时的赵肃还在西北,收到消息的时候也是分身乏术。
等回来的时候,御史中丞羽生已经在狱中郁郁而终了。
早前赵肃去童嘉的时候,就是在调查此事,羽生虽然死了,但不能让他蒙受不白之冤,死后留下污名。
只是好容易找到了证据,却被田七盗走,后来找到了证人,也被赵敬暗中处理掉了。
好在赵敬没有变态到赶尽杀绝,只是暗杀了几个首犯,两个商人的亲属还活着。
好巧不巧的,其中就有知道家主干的那些腌臜事,坦白给了赵肃。
这是赵肃早便查清了,只是有南阳幕府之事在前,这事儿倒是搁置了,没想到还能在这派上用场。
赵敬捏着赵肃派人送来的亲笔书信,字字都让人咬牙切齿。
枢密使是他左右手,他若是出事了肯定会牵动他的地位,甚至贪污一事会直接牵连到他。
若是以前倒也没这么气,这个枢密使没了还可以培养下一个枢密使。
但现在不同了,赵肃已经公开表明的他的野心,毛炎若是死了,赵肃定会极尽全力培养自己的人去顶替那个位置。
赵敬勾了勾嘴角,笑得邪气恒生。
“以为这样小王就会认输了吗,未免太过天真。”
“殿下,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毛炎得知赵敬不打算管他的事儿,急得当夜就去了宁王府,一见面就是一阵嚎。
赵敬嫌恶的甩开他的手,“松开,堂堂枢密使哭成这副德行!”
“命都快没了谁还在乎啥德行啊!”毛炎扒拉着赵敬的衣袖,哭得可伤心了。
“殿下,自从我当官儿以来,这颗心都是给了殿下的啊,这些年我为了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赵敬哼笑了一声,“你死而后已的时候到了,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