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梦里有个低音炮一直在耳边叨叨,就醒了。”
赵肃失笑,“这还不是怪你,谁叫你说的。”
“说得好像我不说她就不会哭了。”
“行了,醒了就自己快下来吧!”
苏夏张开了手臂,偏着脑袋看着她。
赵肃无奈,俯身将她抱了下来,苏夏吊着他的脖子,兴致大发了,凑到他耳边低声叫了一句“爹”?
赵肃手一抖,差点将人摔下去。
“要是敢把我摔了,以后连手都不给碰!”
“好好说话。”赵肃低斥了一声,喉结滑动着,目光幽幽的看着前路。
苏夏靠在他怀里嗤嗤的笑着,“说正经的啊,阿雅是你小姨的孩子,那还真就该叫你表哥来着,这古人有云,表哥表妹,天生一对,你和……”
赵肃就着抱着的姿势捏了捏她大腿,“连小孩子的醋都吃?”
苏夏啧了一声,“你可别看她是小孩子,占有欲强者呢!”
赵肃失笑,“阿雅几岁就没了父母,身边也没个人照顾,心思自然敏感些。”
“人家都那么可怜了,你这个做表哥的怎么还冷落人家。”
“这不是怕某人打翻醋坛子嘛!”
苏夏“……”
大家都知道赵肃今日回来,不少人在门口观望着,进府的这一路引来了不少关注,苏夏本来挺厚脸皮的,被这样一盯着看,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了,将脸埋到了赵肃怀里。
赵肃嘴角微勾,对她这个反应很满意。
想到乔安雅,自然就想到了蓉娘,她这些年安分守己,尽职尽责,实在没有理由大发了她。
为此,赵肃有些头疼。
“真是让人头疼啊~”
司徒锦趴在桌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人都原谅了你了,又郁闷个什么劲儿啊?”
苏夏正在给尚易书配药,司徒锦突然到来,让她有些束手束脚的,心里别扭得很。
“你不知道,施施他就是表面上原谅我了,心里还纠结着呢!”
“你怎么知道他心里还纠结。”
司徒锦摇了摇头,“说不清,反正就觉得他还没完全原谅我。”
苏夏啧了一声,放下了手里的量勺。
“你都这样了他都没完全放下,那多半也放不下了。
司徒锦紧蹙着眉,一脸不爽。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本公子这是老找你出招的,不是拆台的!”
苏夏嗤嗤笑了两声,“我这人就这样,你又不给我什么好处,还想让我绞尽脑汁的帮你想办法——不可能!”
司徒锦没劲儿的抬了抬眼皮,“你想要什么?”
苏夏见鱼儿上钩,直接放弃了称药,过来坐到司徒锦对面,一副好商量了语气。
“告诉我你们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是怎么和好的?”
司徒锦瞪眼,猛的坐直了身子,脑子里不自觉回放着那天的画面,面上渐渐爬满了绯色。
苏夏眨巴着眼,求知欲满满。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这种事儿还打听!”司徒锦恼羞成怒。
“哪种事啊?”
司徒锦瞪着她半晌,突然就破罐子破摔了,“还能发生什么啊,不就是喝了药,然后出洋相嘛!”
“王施施什么反应。”
说起他的反应,司徒锦有些结巴了。
“他,就是看着呗,然后看我难受……呃,那啥,想羞辱我来着,其实……嗯,就难受,后来……舒服的……”
饶是司徒锦这样厚脸皮的人,想到那日的画面也不好意思描述了。
苏夏却能从这结结巴巴的一段话中获取到了重要消息,脸上扬起了职业腐女式笑容。
司徒锦见了,又觉得自己这模样像个刚的傻小子的似的,完全不是他的作风,遂梗着脖子瞪着她。
“有什么好笑了,反正就这么回事儿,他倒是不会对我摆脸色了,可是连话都懒得跟我说,”司徒锦轻叹一声,又垂下了脑袋,“就挺没劲儿的!”
见他这样,苏夏没再嘲笑,目光沉沉的打量了他一会儿。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吗?”
司徒锦啧了一声,“听你这口气,你知道啊?”
苏夏挑了挑眉,从果盘里挑了颗荔枝给他,后者嗤笑道“燕王倒是有心,还给你准备着稀罕玩意儿。”
“好吃吗?”苏夏撑着脑袋看着他。
司徒锦点了点头,伸手还想拿一颗来剥,被苏夏拍开,又连着一整个果盘都捞到自己身边。
“这王施施呢,就和这果盘里的荔枝一样。”苏夏剥了一颗送进嘴里,“好吃,吃了一颗就忍不住想吃第二颗,第三颗……”
司徒锦皱了皱眉,打断了她,“你什么意思?”
苏夏摇头失笑,“你不会不懂吧,你贪心了,破解了司徒家和王家的家仇,便想着能缓解和王施施的私仇,了了私仇却又想着,若是能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心好友,最后说不定还能许个深情相付。”
苏夏每说一句话,就摆一颗荔枝在桌面上,司徒锦就盯着那些荔枝,哑口无言。
是啊,他确实贪心了,化解了和王施施之间的仇恨,便得寸进尺的想要王施施对他再热情一点,他甚至幻想过两人倾情以待的画面。
美好到不敢深思。
见司徒锦不说话,苏夏叹了口气说,“你不能这样自私。”
司徒锦抬眸,有些委屈的看着她。
“你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怎么能拖人下水?”
司徒锦如遭雷击般,全身都在战栗,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明知道这样很无情,但苏夏还是要说。
“王施施看着寡淡,其实是个重情之人,不然也不会为了报仇这样折腾自己。他若真对你动了心,你有想过后果吗?”
司徒锦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苏夏又打断了他,“你有这个本事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苏夏堵上了他所有的退路,无情的揭穿了他丑恶的想法。
他内心深处真就是这样想的,他一面打着不奢求的幌子,一面接触王施施,可内心深处却还存了一丝希望。
司徒锦还年轻,确实轻狂了些,但也正是他身上的那一股子轻狂劲儿,带着致命的诱惑。
司徒锦身上的气质是王施施没有了,人总是对自己没有的东西趋之若鹜,他性子寡淡,却也为司徒锦一次一次的让步,放下心防。
动心,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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