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锦醒来后提着刀就要去找张扬报仇要人,结果连他身边的仆人都打不过,最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借酒浇愁。
赵敬向来是看不起这样的人的,遇到屁大点事儿就只会喝酒麻痹自己。
司徒锦确实聪明,但还是太年轻了,遇到事儿最先想到的不是解决办法,而是发泄情绪。
想到司徒锦,赵肃就脑阔疼,虽然都是交易,可终究是他在算计人的心脏。
“你帮帮他。”
赵敬挑眉,笑了,眉心的血痣都在发光。
“凭什么?”
赵肃闭上了眼,看见赵敬那张假笑的脸就想揍。
“此行的功劳都会是你的。”
赵敬收了笑,目光沉沉的审视着他,良久才吐出一句,“我倒不知道尚易书比你的野心还来得重要。”
赵肃闻言,差点笑出了声,奈何此时的面部肌肉还僵硬着,根本笑不起来。
野心?何为野心?
赵肃花了半生的时间都没有学会野心这个东西,却如此轻易的被人赋予了。
赵敬见不得他这莫名奇妙的洞晓一切的姿态,只吩咐大夫给他好好养伤,连饭都没心情吃就又跑军营去了。
“田七呢?”
赵敬一走,赵肃就对颤巍巍的老大夫施压。大夫一个没忍住,噗通一声跪地上了。
“殿下饶命啊,饶命啊,小的这要是说了这条老命可算是交代在这了。”
赵肃抿唇,没想到赵敬居然以此来威胁他。
“你就告诉爷她现在怎么样就行了。”
老大夫腰弯得更低了,身子像是风中摇曳的枯枝般,颤颤巍巍。
赵肃却没有同情他的心情,心瞬间沉到谷底,看他的眼神简直要杀人。
“她怎么样了?”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问出这话的时候声音的里的颤栗,只是整颗心都挂在大夫的嘴上。
那大夫终是没扛过赵肃施加的压力,额头贴着地板交代了。
“田娘子在涉水院,五天前就已经清醒,现如今没什么大碍了。”
赵肃松了口气,疲惫的闭上了眼。
而这一昏睡,又是两天。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南阳的局势已经大变。
“司徒锦确实是个人才,他了解的南阳的地形,设计将张扬领进了你们之前埋身的那片沼泽林,又布了个阵法,将张扬一行人困在里面,现在都还没出来呢!”
饶是赵敬看不起司徒锦那样的人,也不得不服他的本事,除去那整天谈情说爱的心思,确实也是个可成大事的人。
不过想到这,赵敬难免又想到今晨听说的事儿,那人的形象瞬间又大打折扣。
司徒锦将张扬引进沼泽林后就和人一起悄悄潜入南军军营,将王施施救了出来。
王施施因为之前的事,完全不想见到他,等逃出军营后就想单飞,却被司徒锦死乞白赖的拦了下来,硬拽着人回了司徒府,到现在大夫都还没出来。
王施施表面上看不出伤,伤多在内里,但他却拒绝治疗,以至于拖到了现在,大夫都急出了一身汗。
“你到底在犟什么啊,再这样下去人都要烧糊涂了!”
司徒锦急的团团转,看着坐在床头虚弱却虎视眈眈的人,完全拿他没办法。
王施施已经换回了男装,司徒锦看到他总归还有些别扭,但多年来的喜欢并不能因为性别的改变而改变,不但没有改变,反倒更加的深刻了。
特别是在经历张扬凌辱的那一幕之后,司徒锦心里一直压着一股气,不泄他心头之恨誓不为人!
王施施看着他气得跳脚的模样,弯着唇角嗤笑了一声。
“司徒少主有心思在这看着我,还不如想想怎么保住你老子的命!”
王施施虽然语气强硬,依旧骄傲冷漠的样子,可他现在高烧不退,身子虚软无力,之前又遭受过身心上的巨大打击,现在不过是一把强撑的弓,一有风吹草动都会断裂。
司徒锦说话都小心谨慎,就怕说错什么会刺激到他。
“施施,你就让大夫看看吧,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事的。你不是想要我和我老爹的命吗,你现在这个样子连刀都拿不起来还怎么要我的命?至少得把身体养好了先吧?”
司徒锦从来都是清俊桀骜的,即使是在和赵肃谈条件的时候也不曾有丝毫的示弱,也只有在面对王施施的时候才会表现得这样卑微无奈。
奈何王施施根本不稀罕。
他纤眉微蹙着,因为高烧而染红的双眼冷冷的盯着他,嘴唇也皲裂得渗出点点血珠,为他这张清冷淡漠的脸染上一种毁灭的绝美,司徒锦愣了一瞬,为自己此时不该有的心思尴尬的别开了眼。
可司徒锦这一瞬间的失态没能逃过王施施的眼,他讽刺的笑了笑,“怎么,心动了?”
司徒锦心思被撞破,瞬间涨红了脸。
之前都是把喜欢挂在嘴边的,可那是在王施施是女子的前提下,男欢女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自然不会觉得羞耻。
可现在确实有些难以启齿了,虽然喜欢依旧,甚至更为浓烈,可那横在两人之间的杆却让人不敢逾越。
司徒锦红着眼,正待解释,王施施便冷冷的打断了他。
“滚出去!”
司徒锦涨红了脸,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可接触到王施施淡漠中带着厌弃的眸子,就莫名产生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情绪,讪讪的指了指龟缩在一旁颤巍巍的大夫。
“一定要让大夫看看。”
“你也滚出去!”
王施施的目光直指大夫,后者看了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有些左右为难。
司徒锦眼眶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就那样瞪着王施施。
“你就算恨我也不能和自己的身子过不起啊,再这样下去你别说报仇了,能不能看见明天……”
“干你何事?”
王施施淡淡的一句话瞬间浇灭的司徒锦所有的热情,他剩下的话哽在喉咙,上不去咽不下,最后都化作了攀升的焰火。
只见他快步走到王施施身边,咬着牙狠狠的瞪着他,周身的怨气让一旁的大夫差点落荒而逃。
王施施倒是淡定,扬着脖子露出脆弱的颈项,明明没有喉结,明明如此纤细白皙,明明脆弱得一掐就能断掉的,可为何还要这么倔强呢?
“怎么,恼羞成怒了,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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