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说!”赵敬勒住马绳,脸色黑沉的看着赶来的斥候。
“禀告殿下,前方五里处发现敌军踪迹。”
跟在后面的苏夏啧了一声,纠正道“怎么是敌军呢,都是一家人,不过是调皮的孩子走错了路罢了,可不能叫敌军啊!”
赵肃侧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苏夏笑问“难道不是吗?”
说着,还调皮的眨了眨眼。
赵肃失笑,“你说什么都有理!”
苏夏弯了弯眉眼,嘴角都要翘上天了。
前面的赵敬听到苏夏的话本来还有点感触的,然后又听到那两人在后面打情骂俏,头顶又开始冒烟了。
斥候跪在地上,莫名奇妙的摸了摸发寒的后颈。
“行了,你再带几个人去探探他们的目的虚实。”
赵敬不耐烦打发了人,转身吩咐道“全军原地休整,全程待命!”
……
“大人,白进取那边传来消息说,在南边郊外发现一批人马,来意不明。”
同时,身在军营的张扬也收到了赵敬行军的消息,但人都赶到大门口了,现在才收到消息确实晚了一些。
张扬一怒之下掀翻了办公桌,吓得小兵瑟瑟发抖。
被捆在内屋的王施施听到外面的动静,黝黑的眸子越发的深邃难测了。
“去叫各位将军来议事!”
张扬发作了一会儿,也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遂又冷静下来,召集众人去议事厅议事,走之前还不忘叫守门的小将看好屋里的人。
王施施身手本来就不错,再加上心怀不轨,张扬虽然看上了他,但不至于色迷智昏。
“赵肃确实有点能耐,这样都能让他请来援军,各位将军可有什么办法拦下他们啊?”
张扬一身将袍,衬得人意气风发,鲜衣怒马。
底下人一阵窃窃私语后,有人站出来答道“依在下之见,我们可以召集一路人马走水路,夜袭北面的水军,另一路人马就南下,赵肃找来的援军不过一万乌合之众,又经过之前的长途跋涉,此时肯定精疲力尽,我们不如趁胜追击,将他们一举歼灭?”
“属下认为不妥,赵肃的人马虽然少,但以属下看来,他既然敢带着区区一万人马前来救援,想来那只军队的实力肯定不凡,我南阳城两面环水,易守难攻。我们不如就驻守城中,在城中守株待兔,让他们亲自送上门来,等他们打得真正精疲力尽的时候才出城迎战!”
几位将军都各执一词,最终张扬还是采纳了第一个的想法,在对方还没有准备充分的时候先下手为强,这样胜率反而大些。
夜里,斥候再次回来消息。
“殿下,东海水师林韵山带着三万人南下了。”
“现在走到什么地方了?”赵敬落下一颗棋子,眉头微微蹙着。
“已经出城了。”
“好!”赵肃落下一子,缓缓抬起头来,“我们也出发吧。”
赵敬撇撇嘴,看着这糟糕的棋面,斜睨了赵肃一眼,“这是小王的军队,就不劳易得操心了。”
赵肃哼笑了一声,懒得和他计较这些。
这本就是调虎离山之计,他们走的是偏路,绕了远道来了南阳西南部的山林,此地密林环绕,隐匿一万人不成问题。
而走正道的不过五百骑兵,用万马齐嘶的场面调虎离山罢了。
当夜,赵敬携着一万人马出山,目标明确。
攻城!
此时的南阳城内不过三千守城军,赵敬时间卡得刚刚好,两个时辰之后,赵敬携着人马进城的时候,林韵山带领的三万人马发现上当,才刚刚往回赶。
可这座城里,哪还有他的容身之地!
赵敬在城门口和林韵山遥遥对峙,身边的传令官扯着喉咙和对方喊话,试图靠一张嘴皮子化解这场战争。
而赵肃则带领一路人马直奔司徒府,乔文带着一路人马去了知州府。
虽然不抱什么希望,可看着人去楼空的司徒府,苏夏还是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赵肃斜睨了她一眼,无奈的笑了笑。
“叹什么气?”
“啧,白跑了一趟~”苏夏摇了摇头,余光却瞟见一个单薄的身影出现在拱门之后。
“也不算白跑吧,至少我还在不是?”
司徒锦靠在拱门下,明明脸色苍白,却还装作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苏夏挑眉,“你怎么不跑啊?”
司徒锦无奈的耸了耸肩,因为这个动作又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呲牙咧嘴。
赵肃嘴角微抽。
“我倒是想跑,奈何本公子答应过某些人要助他来着~”
此话一出,三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
赵肃还淡定的站在原位,一副不着急的模样,倒是苏夏忍不住三两步跑到司徒锦身边问,“你知道什么?”
司徒锦撇撇嘴,“我这个弃子能知道什么,最多不过是我那老子的逃跑路线罢了!”
他答应过赵肃,说服他爹不再造反。虽然最后没有劝说成功,但若是能给赵肃一点便利也是好的。
司徒锦拖着虚弱的身体,带着赵肃一行人走到了一条只有司徒家人才知道的密道扣。
“这个是密道的地图,进去后千万不要碰我画了圈的地方,出口在头顶,我那老爹走了也大半个时辰了,要去的话赶快!”
赵肃在密道口巡视了一圈,然后命令道“你们随爷下去,小七带着他们去知州府和乔文会合。”
苏夏瘪了瘪嘴,不干了。
“凭什么?要下一起下!”
赵肃挑眉,还想权衡一下利弊,倒是一旁的司徒锦看着着两人腻腻歪歪的有些受不了了。
“你们要下就快下去,等晚了我那老爹和张扬会合了,到时候看你们怎么抓他!”
如此,赵肃也不打算纠结了,大家一起下去了。
最后,诺大的司徒府就只剩下司徒锦一个人,形单影只的站在茂密的槐树下发呆。
“老爹,对不住了啊!”
司徒锦望着昏暗的天色,缓缓的走到了祠堂门口,看着里面排得整整齐齐的祖宗牌位,无声的笑了笑。
“这样,至少保住了幕府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