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
赵肃刚进屋,一只灰不溜秋的小家伙就跳他身上来了。
“还是你有良心,知道爷回来了还来迎接。”
“喵呜喵呜~”
赵肃弹了弹赵大宝的脑袋,见它缩了缩耳朵,郁闷的心情得到了一丝缓和。
“爷,十七日,宁王殿下前来拜访,属下把他打发了。”
乔辛跟在赵肃身后,汇报这些日子的大小事。
赵肃瞥了他一眼,好笑道“怎么打发的?”
乔辛嘿嘿笑了两声,有些得意的将自己打发宁王的光辉事迹拿出来炫耀了一番。
本想得一句夸赞,没想到赵肃哼了一声,评价了一句“小伎俩”!
乔文见乔辛失落的小模样,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脑袋,凑近了耳语,“气头上呢。”
乔辛才十四岁,是十天干最小的一个,由于嘴碎的原因,没执行过什么大任务,一直在府里担着管家的事物。
小孩子多是要表扬的,以前赵肃没事儿就爱逗逗他,非得把人逗得个脸红脖子粗才作罢。
乔辛吭哧吭哧的顺着气,继续汇报着府里的情况。
“彭小侯来过两次,要属下给爷带句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就从了吧’!”
赵肃给大宝挠痒痒的动作微顿,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不知是想笑还是无奈。
“小郡主这几日都念叨着爷,哭闹得厉害,打算启程来找爷了。”
听到小郡主,赵肃整个就和融化的冰川一般,脸上难得染上柔和的神色,捏着大宝的小脖子晃了晃,“去把西霞阁收拾出来。”
喵呜~
十月的寒风已经开始肆虐,田母一有空就望着门栏长吁短叹。
“这天儿这么冷,小司带的被子又那么薄,感冒了怎么办啊?”
苏夏站在她身后脑袋靠在她肩头,“娘你就别操心了,要真感冒了那也是命,再说了,田司这厮,就是算只有半条命了也不会影响答题的,安啦安啦~”
田母蹙眉,拍了一下苏夏的脑袋。
“你这孩子,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苏夏呲牙咧嘴,“我不就是嘛。”
秋闱已经开始一个月,十月中旬的时候,总算是听到了考试结束的消息,田母根本坐不住,直接跑到了考场去接人。
存了这样心思的人不少,宽阔的大街上全都是望眼欲穿的父母亲人,苏夏和田母被挤在中间,瞪着眼看着大门打开,一个个考生跨了出来。
“哎,我的儿啊,考的怎么样?”
苏夏还瞪着眼,突然看到身边一个妇人扑了出去,抱着一个中年男子问长问短。
观那人面色也看不出到底考没考好。
苏夏琢磨着,转头一看,田母不见了。
“田哥儿啊,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生病了吗?”
“娘,你怎么跑来了。”沐浴着外面的暖阳,田司还有点恍惚,看到田母又着实吃惊了一番,连忙解释着,“没生病,就是有点恍惚,好久没看到过太阳了!”
苏夏也挤过人群,在他手臂上拍了一巴掌,不能免俗的问了一句“考的咋样啊?”
田司弹了弹她额角,“你哥何时失手过?”
“啧,还挺自信嘛。”
“那可不!”
田司眉飞色舞,右手搂者田母右手搭着苏夏,高调的挤出了人群。
“今晚咱吃顿好的,给田哥儿补补,都瘦了……”
田母又是心疼又是高兴,像孩子般手舞足蹈的,要不是田司拉着她,说不定会走散。
“可不是瘦了么,考院的饭菜没有娘做的好吃。”
“我要吃旋炙猪皮肉,淮山煎饼,烤腰子!”
“做,都做!”
……
田母刚开始是看到田司脸色不太好,所以没想起来问考的怎么样了,等回去了便迫不及待的拉着田司问东问西,等做好饭的时候已经月上枝头了。
“多吃点,瘦了好多。”
田母一个劲儿的给田司夹菜,生怕他吃不好。
苏夏在一旁看得直叹气,“哎,娘不爱我了,只给田司夹菜。”
“你这孩子~”
田母和田司同时给苏夏添菜。
苏夏心满意足的吃着,心里美得冒泡。想着这样的日子也不错,泼辣又慈祥的娘,嘴贱却贴心的哥哥,吃穿不愁的生活,对于她这种混吃等死的米虫来说,简直不要太安逸。
第二日,小姨母女前来问候,田司不像在田母面前那样夸下海口,只道是考的还可以。
快入冬了,午后的时光总是格外的舒适。
瘦柏湖上,画舫里有吹弹吟唱声,丝丝如缕的飘散在湖面,兄妹三人在岸边的小茶铺坐着,安逸的晒着太阳。
苏夏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的画舫上,有女子轻纱漫舞的灵动身姿,还有富家公子的吟诗作赋。缕缕西风拂来,还能闻到一丝女儿家的脂粉气。
田司闭着眼,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
倒是林舒檀乖乖的端坐在软椅上,目光虽然是看着湖面的,余光却时常往田司的方向瞥,眉目间有喜有愁。
苏夏偶尔瞥一眼,想着这姑娘真是够执着的。
“表哥。”
“嗯?”
“你还记得小凡么。”
“怎么会不记得,不过好久没见了,她怎么了?”
林舒檀转头,看着田司闭着眼一脸享受的模样,咬了咬唇,道“她娘给她说亲了,下月就要成亲了,所以甄娘子不让她出门。”
田司闭着眼,眼珠子却在转动。
“十六的大姑娘了,是该成亲了。”
林舒檀看他无动于衷的模样,手里搅着帕子,心里也扭成了麻花,满腔的心思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苏夏斜睨了田司一眼,打破了平静。
“我马上也十六了,我的生日礼物别忘了啊~”
苏夏的生日是在农历的双十一,她知道自己的生日的时候还愣了好久,想着这莫不是注孤生的意思?
林舒檀的生日,在秋闱结束之前就过了,那时候也没来得及送点什么,现在也是碧玉年华了。
田司心里琢磨着,完全不敢睁眼,只道是“都多大个人了还要什么礼物,送你两双筷子得了!”
林舒檀咬着唇,柳眉紧蹙着,脸上一副纠结的模样。
她想问,表哥说过要娶我的,时候已经到了啊!
明知道那只是小时的戏言,可她却一直记着,可能也只有她还记得吧。
更羞耻的话她说不出口,但田司不可能不懂,可他却没有丝毫表示,难道真如娘说的那般,田哥儿变心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