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离得逞了反倒不开心“苏姑娘,你这话容易让我误会。”
苏语凝笑笑“那九皇子倒应该和你的六哥学学,我这种话和他说得多了,倒没见过他当一句真。”
沈子离摸着下巴想了想“苏姑娘这话,好些含义,我得细细想想。”
苏语凝抿一口糖人“我倒没想过有一天,我的话得让人仔细琢磨才能想明白。”
沈子离歪着头“那只能说明,别人没有我这般在意你。”
苏语凝笑笑,不置可否“那你倒是说说,我的话里有什么含义?”
沈子离有些悲怆的神色“很悲哀,我的第一反应是,苏姑娘和六哥说多了这种话,我很不甘。”
苏语凝想了想“他的骂也挨得多,这你也要比一比?”
沈子离“我可不正是这样相通的。”
苏语凝暗笑,那你相通的也真是够快的。
“还有呢?”
沈子离故意说得小声“还有就是,苏姑娘这话里,已经透露出你很在意我六哥了。”
苏语凝兀地有些心慌,说实话,她微微有些察觉。
但是这种莫名的小情愫,被一个刚见第二面的人揭穿,就有些难堪了。
苏语凝笑笑“我看是你们都喜欢吃干醋,才往我身上泼脏水吧?”
沈子离喜忧参半“这么说,是我误会了,苏姑娘其实一点儿也不在意我那六哥?”
苏语凝干脆摇头。
沈子离笑了“那就好说了,我带苏姑娘去个地方,就当解闷儿,可好?”
苏语凝有些警惕“去哪里?”
其实苏语凝真正想说的,是你们两兄弟怎么都喜欢带着姑娘到处跑?
但是觉得很没必要。
沈子离笑“苏姑娘去了就知道了,不过可是提前说好了,苏姑娘自己说你对我六哥没什么感觉,我才带苏姑娘过去的。”
像是要慎重考虑的事情呢,但是事关沈子唯,苏语凝突然很感兴趣“去吧,我无所谓。”
沈子离做了请的手势,苏语凝便迈开步子往前。
沈子离带苏语凝去的地方,无非就是海市蜃楼。
苏语凝有些失望,该不会,沈子离也在查有关官银消失的事情?
沈子离显然比沈子唯熟络这里多了,直接带苏语凝上到六楼,推开一扇粉绸装饰的门。
得走一段楼梯。
而还未下去,就先有一阵不堪入耳的笑声传来。
苏语凝有些不适“进去干什么?”
沈子离已经走下三层台阶“我六哥就在下面呢,苏姑娘不想见他?”
苏语凝认真看着沈子离,这种被玩弄的感觉颇有些不适。
沈子离开得玩笑和沈子唯给人的感觉天差地别。
每每与沈子唯分开,苏语凝嘴上说多生气,想起来,还是会忍不住笑笑。
但就沈子离目前给人的感觉来看,苏语凝与他分开,估计只剩下毛骨悚然。
“我不想去,你带我千里迢迢,就是过来看你六哥在这里和蜃楼里的姑娘嬉闹?”
沈子离上一步,歪着头“我只是觉得奇怪,六哥来这里,叫了好多姑娘,挨个让他们亲自己……”
苏语凝脸色微微变了,都落在沈子离眼里,尽管苏语凝已经极力遮饰。
沈子离轻声笑笑,继续道“不过也就是亲一下而已,嘴里嘀咕‘不对不对’,又换下一个……苏姑娘想想那场面,是不是很搞笑?”
苏语凝扯出一个轻蔑的微笑来,原来沈六那天所说,找到方子了,就是这个方子,还真是难为他了。
“可能太子殿下心血来潮,搞笑并不至于,来这里的,还会介意这些?”
也不怎的,说出口就成了维护沈子唯的话。
沈子离努嘴“看来苏姑娘,也在射影在下了。”
苏语凝微笑“倒并没有……我们走吧,别打扰了太子殿下的好兴致。”
沈子离点头“好吧,既然苏姑娘都发话了,便不看了。”
下楼梯时,沈子离忽然说;“苏姑娘知道么?其实我比六哥,更早注意到你。”
苏语凝当耳旁风听着,敷衍“是么?那九皇子怎么不来找我?
“还是说,看见你六哥接近我,才按捺不住了?”
沈子离苦笑“在那之前,我就知道苏姑娘很聪明,我怕我接近苏姑娘的伎俩太拙劣,被苏姑娘识破,那我恐怕会羞得无地自容。”
“所以你是觉得你六哥接近我的伎俩比你更拙劣,所以才敢站出来了么?”
沈子离无奈摇摇头“果然不能和吃醋的女人说话,处处是刺,扎得人生疼。”
苏语凝冷笑“那也不该和吃醋的男子说话,半句气度都没有,互相折磨。”
两人都无言了,苏语凝不愿说,沈子离恐怕是找不到什么说辞。
只怕一个字不对便又会被苏语凝毫不留情的怼回来。
一时间蜃楼里有些躁动,蜃楼里的客人都有往外涌的架势。
便是涌不出去的,也挤在东面窗子边上,看热闹的痴相。
苏语凝蹙着眉头“这是怎么了?”
沈子离问“苏姑娘也想凑热闹?”
苏语凝看着他,心想你废话。
沈子离无奈摇摇头,带苏语凝直上七楼,竟走到甲板上去……
一路上通畅无阻,这,这沈子离,竟然就是蜃楼幕后的大老板?
苏语凝收起自己的讶异,寻着那鼓声走到船边,望下去。
只见一艘小船,那是垂眸一眼就望见的。
只因为别的小船寻求夜色里的朦胧暧昧,顶多船尾放一盏荧灯。
而这小船可好,围船一圈,摆满了蜡烛,烛火幽幽曳曳,掺半倾泻的月华,竟然照清了、照清了船中男子俊秀的面庞。
荆、荆明?!
面有酡红,发丝慵懒却不凌乱,衣带松着,衣领垮着,神色更不似平日里的悠然正经,笑嘻嘻的,很激动兴奋的样子。
像是小孩儿马上要拿到期待已久的蜜糖。
苏语凝惊得干咳了两声,为人师表,仪表堂堂,这家伙怎的想不开,此刻挥舞着双手,在南湖里敲大鼓,整这热闹……
这是突然想通了,不再低调了?
就在苏语凝疑惑的当口,荆明忽然不再敲了,那些吆喝的声音跟着就停了,但是马上有人大喝“荆先生,你有何冤屈?我们为你做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