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深信不疑的东西基本没有了。坏处是,越来越不需要深信不疑的东西!
就像现在,顾昔君渐渐接受了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中,时空是动态弯曲的这一事实。
试图压制完骨架的元气,顾昔君枕着双臂,百无聊赖地躺在硬邦邦的榻上。仔细思考他们是怎么来这里的,还有,到底怎样才能回去。
咚咚咚!
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鼓响。
顾昔君一个轱辘从榻上翻滚到地上,急忙跑出门口查看。
却发现慕珏尘早已站在门口观望。
见街上人们都纷纷往鼓声方向汇聚,顾昔君好奇的问道
“店家,今天是什么日子么?这清晨怎么就有敲鼓的啊?”
匆匆赶过来看热闹的店家显得很是兴奋,伸长脖子,掂起脚尖。一边往人流方向瞧,一边解释道“敲得这么响亮,一定云家门口的那面牛皮大鼓!看来,云家大小姐出嫁的日子快到了!”
“啊?这云家大小姐在这里的地位可堪比公主了,哪家的胆子这么大啊,敢娶这么个国宝贡着?”
顾昔君双臂交叉抱胸,也跟着抻长了脖子。可看到的除了人就是人,看他们个个兴高采烈的样儿,就跟自己家姑娘快要出嫁了似的。
虽然不太懂顾昔君这个外乡人说的什么,大体意思店家还是明白的。于是随口答道“大小姐要嫁的那位,就是西方泷浔铸剑世家的慕少主!那可是天之骄子,武艺超群啊,两人可真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店家眼泛泪花,羡慕不已,显然很是自豪。
慕珏尘听后,当即回身侧目,陡然问道“你说什么?”
店家看看慕珏尘有点儿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又看向顾昔君,立刻更蒙圈了!
顾昔君这时才反应过来,刚才出来的着急,假发忘记带了!她连忙拉着一副扑克脸的慕珏尘往屋内进。回头解释道“没事儿没事儿,我们知道了,谢谢店家哈!”
一进房间,顾昔君就伸出五指在慕珏尘冰冷的脸前比划几下。
“慕笙,看来你的祖宗要和云家联姻了啊!”
慕珏尘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
“你瞪我干嘛?就算联姻,这事和你也八竿子打不着啊!”顾昔君挠挠头发,有点儿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慕珏尘拂袖坐下,娓娓道来“正如刚才你说的,如果云家和慕家在万年前就有了瓜葛。那也许我们来到这里,冥冥之中有定数!”
“什么意思啊?”
“我在想,陆家那副井中骨架之前说过的话。其间,有提及过云家大小姐。还有,它一直寻找的逸尘玦也是万年前所造。那么按照这条线索,是不是就可以找出,我们来到这里的原因?”
顾昔君一听,雀跃万分,一把抓起慕珏尘的袖子,使劲儿摇晃。
“啊?那你的意思我们是回去有希望了么?打探消息这好办,我们直接去云家不就好了!”
慕珏尘搭眼看看自己的袖子,淡声问道“要如何进入云家?”
顾昔君打个响指,面若桃花,魅惑一笑。坏坏地说道“别忘了,我这个神仙的玄戾还没收回来呢!”
“云鄞!?”
望着正笑意盈盈的顾昔君,慕珏尘突然想起了那句至理名言千万不要相信女人,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没错!”顾昔君重重点头。
慕珏尘看看挂在墙上的假发套,谁能想到,那是由云鄞的几捋长发编织而成。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他心里不禁暗暗感叹。
“那咱们现在就出发?”顾昔君问道。
慕珏尘点头,“好!”
顾昔君随即毫不迟疑,带上假发,整理好衣衫。同慕珏尘一起寻着鼓声而去。
牛皮大鼓响声震天,一声接一声,连绵不断。直到一炷香后,声音才停止。
“哇,快过来看!”
到了云府门外,顾昔君率先挤进人群,驻足眺望。
一回头招手,却看见慕珏尘正站在人群之外,蹙着俊眉。
知晓他洁癖又犯了,顾昔君赶忙又挤了出来。在慕珏尘一脸惊慌的注视之下,拉起他的袖子就往人群里拽,硬是挤出来一个能容纳二人站立的空间。
“你确定现在是万年之前?这建筑风格,同你们万年后的泷浔几乎无异!看来这次是真嫁成了,地域文化都带过来了!”顾昔君看着眼前云府的大门,没心没肺的说着。
慕珏尘却被周围拥挤的人群不断推搡着,弄得一脸愠怒加无奈。
“可惜了,这么华美的青石建筑,却一点儿没保留下来,整个儿被夷为平地!”
慕珏尘抬首,只见前方十余米处,云府院外两侧青砖石墙环护,绿柳周垂。门前两侧各蹲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青铜凶兽。一面一人多高的牛皮大鼓摆于门口左侧。数名守卫面色威严,站立左右。
透着古韵的朱色大门洞开,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云氏府邸’四个古篆大字。门庭高两丈有余,由四根巨石内柱支撑。每个柱子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龙状凶兽,分外壮观。
往内望去,里面回廊辗转曲折。理石阶上满落英,阳光璀璨夺目。真乃大家风范,舍我其谁!
“还要等多久?”慕珏尘很讨厌这种吵杂的环境,越发忍受不住。
这时,府内陆陆续续出来几人。走在最前方的,是一位身材挺拔,长相文雅的男青年。
他穿着玄色云锦长袍,上秀金丝独眼兽状暗纹。眼神平和,面色稳重,恣意负手而立。
“少主!”
门外众人,看见来人以后,个个俯首称臣,当场下跪。
这么一来,慕珏尘和顾昔君一下在人群中突显了出来。
台阶上的一队人马自然望向这边。
顾昔君左右看看脚边的人群,又望向台阶。突然欣喜的发现,为首的那名男子身后,正站着的一脸傲娇神态的云鄞。
于是她掂着脚尖,牵起嘴角,单手对台上振臂大声高呼道“喂!云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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