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婉娘回声应是,便推门走进了叶良辰的房间。
一打开门,她就听到了一股细细的抽噎之声。方才在门外听得不是很分明,如今进来了,她才知道这确实是有人在哭。
廖婉娘心中浮起了巨大的惊讶叶无忧那样一个张狂骄傲的女子,竟然会哭得这样伤心?
想到她是和叶良辰同处一室,廖婉娘心里不由有些吃味不知少爷是对她做了什么,才会把人“欺负”哭?
看到廖婉娘进来,叶良辰从床边站起来,对她道“婉娘,你给她收拾收拾,我们这就走。”
廖婉娘这一抬起头来,廖婉娘看到了他脸上的伤,五道指痕已经高高肿起,好悬美破皮,一看就是被人抓的。她不由失声道“公子!你的脸……”
叶良辰冷笑一声“我脸上有伤是吧?旁边那个丫头挠的。方才凶得要跟我同归于尽,被我吓了一句,倒哭上了。她还有脸哭!”
廖婉娘急得不行,连忙道“少爷,让婉娘先给您敷些药吧。”
“也好!”叶良辰想了一想,点头。
他虽然很是讨厌自己这副皮相,却也不想顶着一张被抓花了的脸四处给人看,早些处理,痕迹能消除的快一些。
叶良辰在客房的桌前坐下,廖婉娘从自己的荷包中取出伤药,开始小心地为他涂抹。
叶无忧听到她取药的动静,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力图不着痕迹非偷看。
不知道这廖婉娘的荷包里有没有解药?若是有的话,她对付廖婉娘倒是要简单上一些。
叶无忧的暗中窥探,这回却是被叶良辰逮了个正着。
只是他现在正在敷药,心里想着也是自己脸受伤相关的事。
看到叶无忧往这边偷看,叶良辰等廖婉娘给她敷完了药,冷哼一声“现在知道怕了?还探头探尾偷看?我告诉你,这账我记下了,将来必定会十倍加在你的身上。”
不,你想多了。
叶无忧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配合他说的话,仿佛被吓到了似的,打了个哆嗦。
随着叶良辰这饱含怒意的一句话,廖婉娘也惊讶地看向床上的叶无忧。她已经坐了起来,因为没了手帕,正一边用袖子擦眼泪一边抽噎着,背脊还微微颤抖,倒有几分可怜的模样。
廖婉娘的惊讶,一则是因为叶无忧竟然会在受制于人的情况下去挠叶良辰,二则是因为叶无忧尽然哭了,还哭的很惨。
这姑娘之前应对他们不是很机灵刁钻吗?怎么做事却是这么不识时务,还一吓就哭,简直是个纸老虎嘛。
廖婉娘心里默默想着,自以为已经了解了叶无忧的本质。
原本因为叶良辰想要娶叶无忧,她心中说不嫉妒那是假的。可是当知道叶良辰想要废掉她的功夫,只将她当做招揽天尽教旧部的工具时,廖婉娘对那个不过二八之年的小姑娘又忍不住有些同情他们江湖中人,没了武功,这一辈子可就算是毁了。
如今看叶无忧模样凄惨,叶良辰又丝毫没有怜惜之情,想到少主对自己情深义重,廖婉娘不由生出了点居高临下的怜悯来。
她对叶良辰安抚道“表小姐还小,兴许她是没有人教过她如何与人相处,公子好好调教一番便是了,又何必与她一般计较。”
叶良辰冷笑“不听话的小野猫,确实是应该驯一驯。
廖婉娘又带着胜利者高高在上的同情,走到了叶无忧的床前,递给她一块帕子,温声细语道“表小姐,用帕子擦一擦眼泪吧。”
看她用袖子抹泪,还怪可怜的。
叶无忧身子猛地向后一退,做出了一副“虽然害怕却勉力维持凶狠”的模样,对廖婉娘冷笑道“不敢接,我怕你在前面下毒。”
这个女人以为高高在上地进行自以为是的施舍,就是好人了?方才她拐弯抹角,分明是在说她没家教。若不是因为现在中了毒打不过他们两个人,叶无忧非拔了廖婉娘的舌头不可。
廖婉娘被叶无忧一噎,想到之前她怎么骗叶无忧中招的,再加上她又是那么目中无人的样子,不由又是愧又是恨,顿了一顿,才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容,柔声道“那就要,请表小姐自便了。”
这样娇纵又目中无人的性子,总会有人收拾她的,她又何必上赶着讨好,自讨苦吃。
“表小姐,还请下床,我们要离开这里了。”廖婉娘“一番好心”被叶无忧无情践踏之后,再度开口,声音也冷淡了几分。
叶无忧却不动弹,只是警惕地问她“你们要带我去哪?”
“放心吧表妹,你对我还有用,现在我们不会杀你的。”
这回开口的是自从面部上了药就一言不发的叶良辰。
他这次开口,倒没有像方才一样冷淡,反而恢复了原本那副油腔滑调,只是眼底不时闪过的那抹阴狠愈加吓人。
叶良辰对叶无忧道“我们找了一处新的住处,这客栈不必再住,下床来表妹,你老实跟我们走,我和婉娘都不会现在就对你做什么。”
叶无忧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动了。她口中问的还是那句话“你们要带我去哪?”
叶良辰看一眼廖婉娘,廖婉娘便向叶无忧解释道“方才公子带我出去,恰逢一位姓燕的员外因为被贼人打劫了别院,在招募壮士看守家宅,公子小小露了一手,他们便将我们奉为座上宾,还力邀我们去燕府住下。公子与婉娘回来,正是要带表小姐同往。”
“姓燕的?”叶无忧听到这个姓,就本能觉得事情不简单。再结合廖婉娘说那个姓燕的员外被贼人打劫了别院,她立即就反应了过来廖婉娘说的,必然是燕荣!
没错,叶良辰和廖婉娘找上的人,确实就是燕荣的家宅。
燕荣他们杀了别院家仆又烧房屋,本意是要嫁祸给天尽教之人,好向谢朗卖可怜。
他们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哪想得到天尽教之人就在窗后听到了,还堂而皇之进了他的家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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