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这个字是叶无忧留下来的吗?他留下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谢云清仔细看着那个字,字体端正却有写稚拙,一看便可知是初学者写出来的,是叶无忧本人留下来的无疑了。
只是手帕上面用来写字的颜料,颜色黑中带青,却是用一种丸药画上的。谢云清和叶无忧这些天相处下来,并不曾见她身上带着什么丸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谢云清将自己想到的都和东南棻说了一遍,东南棻沉吟着“云清,照你的意思,这字和手帕,都是叶姑娘特意留下来的?”
他拿着手帕嗅上面的字迹,味道苦中带着一丝清甜,是上好的滋补药材回灵草的味道。用来在绢帕上划下“安”这个字的,显然是一味补药。
也就是说,叶无忧是自己离开的?她并没有什么危险?
但东南棻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的简单。如果叶无忧没有任何危险,只是有事离开了,按照常理来看她总要去向他们告别吧?
但他和叶无忧也不过几面之缘,对她并不了解,也许,她便是这样随意的性子?
谢云清看东南棻沉吟,心中焦急“南棻师兄,你说叶姑娘她为何要留下这样的讯息,她又去哪了?”
“云清,你先不要着急,”东南棻脸色苍白,却先安慰他,“这帕子上留下的味道是回灵草做的补药,字又是叶姑娘亲笔所写,周围也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我想她不会有什么事的,兴许,咳咳,她是跟她的朋友或者家人离开了?”
东南棻一边难以抑制地咳嗽,一边安慰着谢云清。
她哪里有什么家人朋友?谢云清一句话险些脱口而出。然而想到叶无忧特殊的身份,他却是生生忍住了,只是面上忧色并未减轻。发现敌人的踪迹之后就不声不响消失了,这实在是很难让他不担心。
但看东南棻现在的样子,谢云清又担心他的身体,又顾忌着叶无忧的身份,也实在不好说,只是关切地对他道“南棻师兄,你的伤势看起来有些严重,不要再费神想旁的事了,先疗伤吧,叶姑娘我再去周围找找。”
东南棻摇摇头“无碍,我还支撑得住。我在这里打坐调息片刻,你再去附近找找吧。只是千万小心,注意你自己的安危。”
万一叶无忧真的遭遇不测,以她的身手都应付不了的危险,谢云清就更麻烦了。因此,东南棻才这样出声提醒。
现在他只恨自己的身体太过不争气,方才疾跑了一遭,紊乱的内力就有些反噬,不得不停下来先运功疗伤。
“我晓得的。”对东南棻的叮嘱谢云清点点头,便向更远处去找叶无忧的下落了。
只是他转了一大圈,周围却依旧没有任何人到过的踪迹。向再远处的大道,上面车马印记驳杂,更是难以寻觅某个人的痕迹。两个多时辰后,日头已经到了头顶,记挂着还在原地疗伤的东南棻,他不得不垂头丧气地回来。
东南棻一看谢云清的模样,就知道他没有找到叶无忧。这事情委实有些诡异,但叶无忧武功也很是不错,东南棻不相信有什么人能让她没有丝毫反抗之力,连一点痕迹也留不下来。他安慰谢云清“云清,你不要担心,叶姑娘武功高强人有机灵,我想她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谢云清回想着这件事的蹊跷之处,虽然心里还是很担心叶无忧,却也知道,现在一时之间恐怕也得不到什么和她有关的消息了。
就在两人都心里担忧的时候,他们突然齐齐脸色一变在几十丈远之外,有密集的人马之声,正迅速向这个方向而来。
谢云清不由抬头看向火势还未熄灭的别院,心想恐怕是有人看到着火报了官,官兵过来了。
他和东南棻对视一眼,东南棻眼中也是同样的意思。
“此地不宜久留。”东南棻结束运功,缓缓站了起来。
他握紧寒雪刀的刀柄“我们两个一个身负通缉,一个刚刚与别院的主人进行过殊死搏斗,若是被官兵看到,少不得又是麻烦。为今之计,我们只好先避一避了。”
谢云清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他向东南棻弯下腰“南棻师兄,我背你。”
东南棻一怔“云清,你不必如此,我自己可以走。”
谢云清却并不放弃“南棻师兄你有伤在身,若是再强硬提气赶路,岂不是伤上加伤?还是我背着你赶路吧,等我们进了城,找家医馆开药调养,你先把伤治好是要紧。”
东南棻看他说的真诚,拗不过他,也只好说一句“辛苦你了”,由谢云清背着他,迅速离开了这里。
两人走的匆忙,只是带走了叶无忧留下来的丝帕,却忘了处理,别院墙外留下的脚印。
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一队官兵来到了别院外。
大火烧了几个时辰,将一切都烧光之后总算渐渐熄灭。而整个别院,也只剩下了一点烧焦的断壁残垣,和院子里几具焦黑的尸体。
“你,你,进去看一下是怎么回事!”带队的校尉伸手点了两个官兵,让他们进去查探。
很快查探结果出来了,这座别院除了墙瓦其余都被烧了个精光。正堂的位置躺了一具焦尸,另外三具都是倒伏在院子里。没有挣扎的痕迹,看样子是被人先杀掉后烧房的。在耳房床后一个罐子里,倒是找到了十两金子并一些散碎银子,看上去并不像谋财所致的杀人。
“查的不错,”校尉腆着肚子点点头,“看来燕员外报案内容无误,确实是一群歹人找他寻仇,误伤了四个家奴,为的是仇而不是财。再去找找周围,看有什么线索,找完就回去禀报大人。”
官兵们又找了一通,发现了几个属于女人的脚印,其余并没什么别的线索了。
那校尉便自拿了一锭五两的金子,将剩下的让众官兵平分,便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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