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一瞧见云衍走过来,立刻迎上来行礼,云衍对他使了个眼色,要他无需通禀。
她放轻脚步走了进去,首先就看见瘫坐在地上的邢上瑶,正哭得泣不成声,纤弱的双肩都跟着微颤。
万安澈的表情很冷,也有些不耐烦“说够了么?”
“阿澈哥哥!你怎能不信我呢!上瑶真的只是可怜她遭遇,没想过她竟那般歹毒!”邢上瑶凄凄哀哀的重复着说辞,万安澈懒得再听,抬眼瞧着进来的云衍,面色缓和了些。
他沉声下令“来人,带去刑房。”
一听刑房二字,邢上瑶突然面色煞白,不可思议的抬头瞧着万安澈“阿澈哥哥,你说什么?”
万安澈没理她。
门外进来四个侍卫,上前就要抓人。
“你们敢!”邢上瑶哽咽着,将手中锦帕捏得死紧,红着眼死死盯着万安澈“你竟,你竟要对我用私刑?阿澈哥哥,王妃姐姐委屈,我又何其冤枉!”
说着,她侧头抽噎道“王妃姐姐,你就这么恨我?一定要阿澈哥哥如此对么!”
她的丫鬟杏桂突然跪着趴到云衍面前不停磕头“王妃,奴婢求您了,您行行好饶了我家小姐吧!”
云衍心中冷笑,这是要演什么?让里外的下人和侍卫瞧瞧,她这个歹毒王妃故意唆使舒王,妄图对相府小姐用私刑?
“我家小姐是心善被人利用了,此回还被歹人下毒险些就要没命了,此事定是与她无关的!”杏桂带着哭腔,更是把额头都磕红了,外人看了的确免不了替她主仆二人愤愤不平。
“哦?你怎知道她是被利用了?”云衍笑了笑,绕开杏桂朝万安澈走过去。
杏桂急忙道“若是同小姐有关,她怎会中毒呢?定是歹人妄图灭口才……”
“杏桂。”云衍打断她“你家小姐告诉你的这些说辞,其实听起来有点蠢。”
杏桂一愣,而邢上瑶的哭声也顿了一顿。
“这毒,不是邢小姐自己服下的么?”她笑,盯着邢上瑶的腰间“你的波斯腰佩去哪儿了?那可是贵重东西。”
“王妃姐姐你这是何意?”邢上瑶似乎被惊得连哭都忘了“顾药师可是说过了,那是鸠毒!我怎会自己服毒寻死!”
“你别同她费口舌。”万安澈拉着云衍就往外走,顺便又吩咐那些被搞蒙的侍卫“别愣着,把人带下去。”
侍卫领命,上前先将杏桂拽了起来压制住胳膊,而后便朝邢上瑶去。
“万安澈!”邢上瑶突然声嘶力竭大喊道“我堂堂宰相千金,你敢让人如此侮辱我!”
万安澈驻足,微微侧身回头,面色平静无波的回了她一句“且不用提醒本王你爹是谁,本王现下暂时不想连他一起侮辱。”
邢上瑶惨白的脸色瞬间染上了青色,难堪至极。
云衍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屋外的守卫看在眼里,暗中将云衍的歹毒又在脑海中印了一遍。
这次,算起来是她明目张胆,第二次‘为难’相府小姐。
可怜邢小姐柔弱温婉,哪里是这恃宠而骄的毒妇对手?
“索朗月央你可真行!”邢上瑶温婉的脸瞬时换了一副被逼无奈的怒极之相“你同阿澈哥哥胡说八道了些什么!你怎么那么歹毒!所有靠近阿澈哥哥的女人,你都容不下是么!”
侍卫们不约而同将脑袋埋得更低了。
“本王妃的确是容不下别的女人靠近王爷。”云衍一脸理所当然“可本王妃从来没有乱说过什么,上次你对王爷用掺了乱情引的安神香,本王妃让药师院替你瞒了,此回你又引狼入室故技重施要污我清誉,难道要本王妃对你感激涕零?”
众人闻言,心中一凉,这怎么又是另一个说法了?
云衍居高临下看着她“你能有命活着服毒演戏,可多亏了本王妃劝住王爷,才没在当时就弄死你啊。”
“你胡说八道!”邢上瑶有些恼羞成怒了拔高了声音。
“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她笑了笑,抬手做作的圈住万安澈一只手,作态亲昵道“本王妃再怎么歹毒,也断不会伤害王爷。”
众人脸色有些诡异,明摆着没人信。
云衍这副尊荣,这神态,这动作,分明像极了祸国殃民的妖妃。
而且外界也的确传她是妖……
万安澈微微侧目瞧她一脸得意,眼中微不可查露出一抹笑来,任由云衍勾着他的手往外走。
“此番算是和宰相撕破脸了。”云衍把人拉回凤临阁,有些担忧“本来她醒了打发她回京便是,有什么可以半路上再说。”
“宰相算不得什么。”万安澈波澜不兴的喝了口茶。
云衍挑眉,实在搞不懂这病秧子哪来的底气,那可是权倾朝野的宰相啊!
“宰相一人可能你觉得算不得什么。”云衍提醒他“可宰相背后还有帝后,还有个万安锦,可以说囊括了上京大半边天的势力,你不慌?”
“不慌。”他竟笑了笑“我身有重疾,兴许等不到他们来找麻烦。”
云衍喉咙梗了一瞬,蹙眉“那我岂非会很倒霉?”
“你可以先跑路。”他道。
“别,你还是活长久些,把这麻烦解决了再…”后面的话云衍咽了回去“说不定那时候你重症也好了。”
“嗯,你说的对。”他垂眸,突然岔开话去“云岚脑中的蛊虫,已被顾方用药切断了和纵蛊之人的联系。”
“没了指令的蛊虫,让云岚发狂了。”他晃着手中茶盏,幽幽道“让邢上瑶同她关在一处,应是十分精彩。”
云衍眨了眨眼“我有没有说过,你做事周到?”
万安澈唇角噙出浅笑。
刑房地下的困牢,昨天半夜就被移送下来的云岚,此时正面目狰狞,青筋暴突,疯狂的撞墙,而后发出咕噜的怪吼。
无人指挥的蛊虫在她头脑中四处乱窜,牵引着她在玄铁牢笼中癫狂。
她痛得只求一死,可她无法言语。
蛊虫紧紧吸附着她的脑子,若非纵蛊之人允许,她便什么也说不出来,而那已到极限的神志现下也被迫时刻保持清醒。
她不知道她为何要遭受这些,她只恨让她落入如此下场的舒王,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女子。
邢上瑶被推入困牢时,立时就惊声尖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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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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