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铮将他所知道的全数交待给云楼,只求能换宣姬一条活路。
总督府江尹一派在禹州的势力大多都是听命于云州郡王万安墨,万安墨则听命于帝后。
至于帝后针对云衍的缘由,林铮并不清楚。
据说邢上瑶在万安澈从上京回来时,后脚就跟来了。
但她一直住在总督府。
江尹命令林铮派人盯着舒王府四周,本意是探查舒王妃索朗月央的动向,却无意间撞见乔装打扮过的云衍,从王府出来后直奔樽狱,还找上了云家人。
他们认出那副模样的云衍就是舒王从云府带走的女子,知道舒王为她动怒,将云府众人下狱,竟还查上了云府二小姐的死因。
林铮将此禀报至总督府,江尹并未告诉万安墨便自行下了令,追查者一律格杀。
可他们发现要杀人灭口有些困难,有舒王护着,他们无法轻易动她。
况且她时常躲在府中不出去。
他们知道此女同舒王关系不简单,也知道若是她要继续追查,舒王定会相助。
舒王来羽城的目的在上京皇族间并不是什么秘密,帝后甚至怀疑过,一直暗中阻挠她毁掉云府的势力正是舒王的。
可舒王班师回朝后,当即就被皇上收了兵符,重伤难行京中都传他活不了太久,先前积攒的人脉势力散了个干净,他哪儿来的力量与她抗衡?
更莫说舒王到了羽城后,不知为何,竟对云府再无问津过。
帝后因此才打消了疑虑。
但如今……他却护着追查云府之事的人,用他那残存的几个手下。
帝后疑心又起,心头生怒,传密令给万安墨,要他对万安澈不必留情。
不过是个快死的病秧子,没什么好顾忌的。
江尹听令,请了蛊邪尊来,在云家人买通的狱卒带回去的烧鹅里下了鬼蛊,控制云金城自缢身亡,一来可堵住云金城的嘴,二来便让樽狱传出消息,就说舒王的人仗势欺人逼死平民。
可舒王并不在乎自己名声好坏,纵使羽城百姓因此传他性子暴戾无情,不辨是非欺压百姓他好像也没什么反应。
虽说万安墨说过不必顾忌万安澈死活,但江尹毕竟骨子里对皇族之人生来就有种抹不去的敬畏,所以还是忌惮了三分。
可万安澈的漠然,让他有些不甘。
所以他一边派着人盯梢舒王府,寻机会对舒王护着的人下手,又让蛊邪尊在云耀去出雨楼时给他也下了鬼蛊,控制他前去舒王府闹事,顺便用幻无离自毁。
他料定云耀的身份,舒王同云衍不会坐视不理,只要他们去见了云耀,那便有机会。
运气好的话能伤他们性命,若否,也算是给舒王一个警告。
可惜,舒王府当日平静无波,云耀并未造成什么伤害。
明里暗里都不行,这感觉像极了当年他们对付云衍的时候。
他们越发怀疑起舒王,却也依旧找不到机会除掉他们。
所以他们从衍居下手了。
那女子被舒王带走之前,最开始是出现在衍居的。
可江尹怎么也没料到,林铮匆忙给他传去的消息并非是追查者被诛杀,而是天诛阁分舵反被毁了,分舵舵主牧天青消失不见。
江尹因此,险些带兵前去毁了衍居,可却接到了万安墨传来的命令,不得擅动。
如此,江尹打消了念头,焦头烂额的去处理他手下势力的暗流涌动,还有各部时常给他使绊子的信任官吏。
可万安墨隔三岔五就来密函催促,而住在他府中的相府千金邢上瑶又要他对付舒王妃。
可惜他依旧找不到时机让邢上瑶满意。
邢上瑶不耐烦的带着她的丫鬟亲自入住舒王府,她替江尹打探那个追查者的消息,而江尹则替她谋划了金华苑一事。
谁之舒王妃竟能在凶豹蛇窝中安然无恙。
但邢上瑶从念昔口中知道了一件事,索朗月央就是追查者,她被带回舒王府时,易了容貌。
江尹开始探查索朗月央同衍居还有云府的关系,可惜却是一无所获。
不过,他们都明白了一点,只要毁了舒王府,就不会再有人追查云府二小姐死因了。
可邢上瑶不同意,甚至搬出了宰相来,执意要保住万安澈。
她信誓旦旦告诉江尹,只要除掉索朗月央,让她做舒王妃,她就有办法让万安澈放弃追查云府之事。
这事,当时她从上京跟来时,帝后的确是嘴上答应过她,只要她有本事换掉那个西京公主,就能让皇上为她赐婚。
那会儿,帝后还不知道有人会追查云府二小姐的死因,不过是随口与宰相之女客套而已。
毕竟,她的儿子,未来的储君万安锦,还要仰仗宰相的势力与辅佐。
但邢上瑶未想到索朗月央会如此难缠,她本以为索朗月央只是个不谙世事的西国将军府庶女,据万安锦的暗桩所说,她被封为公主前,在将军府过得猪狗不如,生性胆小怯懦,应该会很好对付。
可当她入了舒王府后,才知道索朗月央,并非她所知道的那么简单。
……
云衍听着云楼副使商子归同她所说,面色冷凝的喝了口茶,有些心不在焉。
“难怪她要告诉我万安澈来羽城的最初目的…原来是从念昔那处知道我就是追查者,想借此让我怀疑万安澈,令我二人生出间隙来。”事实上,她的确着了她的道。
本以为邢上瑶的用意,是要她对‘云姑娘’心生妒火,最好为此与万安澈闹僵,好让她能乘虚而入。
说起万安澈……她脑中就不由自主跳出万安澈安静的睡脸。
今日一早睁开眼来就瞧见他搂着自己安稳的睡着,吓得她倒抽一口冷气,险些就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死气。
现在想想,她并非是被吓着,而是慌了。
万安澈那张脸,越看,她的心跳就越发变得乱七八糟。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她一起虽然没有过,可她不是傻子,她知道是什么。
但实在太奇怪了,先前她又不是没与他同塌而眠过,瞧着他的睡脸也未见如此慌乱失措过。
这才过了一日不到!
云衍确信,这种感觉并非是循序渐进日久生情。
她是突然之间,就对万安澈产生了这种情感,仿佛,中了什么巫蛊之术。
“家主?”商子归试探的叫她。
云衍回过神来,揉了揉脑袋,缓缓开口道“带宣姬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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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凉好个秋,大家多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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