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看,支持原思宪的这一派取得了胜利,但这只不过是暂时的妥协而已,在看不见的地方,黑暗的势力在积蓄力量,随时准备反扑。
朝廷又派了一个新的县令去往江淮,协助原思宪的工作,上次的那个实在是太丢脸了。朝廷扣扣索索的总算挤出来一些银两,支付了民工的工钱,孟采薇的船队恢复向工厂供货,民工们都回来继续施工。至于怎么处置上次的闹事者,法不责众,情有可原,朝廷只是象征性的抓了几个头头,关押了一阵子,又放了。
眼看着梅雨季就要来了,工地上加快了施工进度,一定要赶在雨季到来前完工。大家都几乎是日夜连轴转。
孟采薇不放心相公一个人在工地上,匆匆安置了哥哥就要赶回来,孟柱不高兴妹妹又要走了,扯着她不放,孟采薇好说歹说,总算放行,临走还要跟他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打勾勾。
至于青枝那里她已经都安排好了,当时翻箱倒柜找出来一些当年的旧春宫图本也给送给青枝去学习了。有些话说出来虽然有些难为情,但是又没有别的法子可行,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也要上啊。青枝明白了如今自己到底傍上了怎样的大腕,也想着要有个孩子好固定地位,自然全力配合。
江淮的工地上总算如期完工了,朝廷正在派人验收,大批民工陆续撤离,孟采薇的橡胶工厂并没有回收旧帐篷,而是将他们全部总送给了民工。几十里河堤上渐渐恢复了安静,淅淅沥沥的小雨也终于落下来了。雨季来了。
原思宪等着娘子回来,他不太想在回京城了。朝堂瞬息万变,波澜诡异,自己又太抢眼了,连皇上都已经不再信任他了,处处在利用着他,也处处在防范着他,这样的皇上还有什么衷心维护的必要?他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卖掉橡胶工厂的股权了,就等着娘子回来商量商量。
工部的官员在验收完毕后,最后的一批治水的工部官员今天也要回京去了,大家都在一起经历过风雨,彼此有些依依不舍。原思宪叫了大毛去送送他们,往日热闹的小院子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空荡荡的,落差太大还真是有点不适应。外头的雨一直在下,他坐不住了,穿了雨衣雨鞋就往水渠上来看看。
河堤上大部分都长出了青草,还有些新土裸露在外,有些泥泞,路上不时有农人路过,或扛着锄头,或挑着担子。行色匆匆。这里的人大部分都认识岭南王爷,原思宪又没有什么官架子,碰面时都会跟他打招呼。
原思宪沿着水渠的河堤慢慢走慢慢查看。并不曾注意到身边的行人已经渐渐稀少了。新修的水利工程-水库和灌溉水渠在连日的雨水下水势见涨,当初为了能快速排水,水渠越往下游,河床挖的越深,因落差增大,水面越宽水越深,水流已经很湍急了。
四周静悄悄的,等原思宪感觉到周围有些太安静了不对劲时,已经晚了,他只觉得后脑勺突然一阵剧痛,眼前就黑了,身子站立不稳沿着河堤坡岸滚落掉入了河里。冰冷的河水刺激的他清醒了过来,水流太湍急了,他在河水里挣扎着想游上岸来,眼角的余光只来得及看见河堤上一道人影飞快爬过河堤,一晃就消失在视线里。
孟采薇乘坐的大轮船在码头卸货的时候因为下大雨耽搁了一会。她的右眼皮止不住的狂跳了起来,心里一阵阵的发慌。总感觉要出什么坏事了。都说女人的第六感特别发达,她也顾不得船上的货物了,想赶紧赶到相公身边,什么也不怕,就怕他会出什么意外。
杨振将马车赶到飞起,他们快速赶回了小院,却只看到大毛在收拾屋子,大毛说王爷让他去送送工部的官员,等他回来屋子里就没有人了,也不知去了哪里。孟采薇心急如焚,顾不得外头还在下雨,就往河堤上跑去,杨振和大毛跟着也跑了出来。
河堤上有人在往前奔跑,孟采薇拉住一个人问是怎么回事,说是前头有人掉水里去了,孟采薇腿发软,人都快要站不住了,杨振赶上来,将她往腋下一夹,运起一口气,拔足狂奔,终于看到一群人正在河堤上顺着水流方向往前跑,嘴里胡乱嘶吼着快救人快救人什么的,原来是水渠里有个人正在滚滚浊浪里起起伏伏!
不管落水的人是不是岭南王,遇见了都得救,杨振将她放下,一边往河里奔去,一边甩掉了身上的衣服鞋子,跳下水向河里的那个人游去。
水里已经有几个人在向原思宪靠近了,原思宪没办法自己游回岸边,因为头上受了重重一击,脑袋有些不清醒,一阵一阵的头晕,没办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随波逐流。心里着急,却又无可奈何。在水里他身体的热量在迅速流失,他快撑不住了。
杨振和几个人奋力将原思宪拉回到岸上。原思宪喝了好多水,基本上已经没有意识了,人就那么软塌塌的躺在泥地里。
孟采薇来滚带爬跑过来,见到是自己相公,感觉熟悉的那种天塌下来的感觉又回来了,可是这回是野外,不是当年的决斗擂台,没有御医在旁边守着等待医治,所以她不能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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