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陆续退出公堂,孟家人回到了落脚的客栈。孟老爹孟大娘忙忙吩咐小二打水给孟柱清洗,安排酒菜。孟采薇趁着这个空档,和方掌柜凑一起商量下一步。
孟采薇拿出那张白玉瓶的图纸问方掌柜“公堂上那个师傅是你从哪里找的?倒是有些本事,瓶子内外都看仔细了吧?也全都标注清楚了吗?”方掌柜道“那人就是我们镇上替人写些书信讼狀的吕秀才呀,此人擅长丹青,人也细致精干。”
“那当日你派去偷秦家族谱的那个江湖义士可还能找到?”
“找得到,现正在客栈,没走”
“那你把图纸让吕秀才多抄录几份,交给那位义士,再委托他跑一趟州府、省府或者京城,打听清楚这个瓶子的来历。我总感觉这个白玉瓶来历不简单,不然秦老板不会强硬地非要的这么多银子!但它到底值不值,又没证据证明。”
“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速去,不要耽搁,也不要怕花银子,记住要悄悄的,别叫人发现了。一有消息就赶紧传回来!”
“遵命!”
孟采薇回到爹娘房间里,孟柱已清洗完毕,屋里桌子上摆满了鸡鸭鱼肉,孟柱在大快朵颐,吃的头也不抬,孟家爹娘正旁边帮他擦嘴递汤。看她进来,也没搭理。孟采薇兀自在旁坐下。方掌柜在孟大娘生病期间买了个小丫头,取名桃红的,看小姐进来了,给她倒了杯茶水。孟采薇看孟柱吃的差不多了,赶紧叫停,怕孟柱突然吃多了不好消化,结果孟大娘生气了“你什么意思啊,我儿子好不容易放出来,都不让人吃饱,是生气没让我儿子死在牢里妨碍你跟外头的野男人双宿双飞是吗?”
孟老爹觉得老婆子说话过分,赶紧拦住她,孟大娘的火气被这么一拦更加火爆了“死老头子拦什么拦!如今田地作坊都卖没了,家里也没个进项了,一家子以后都要喝西北风了,都是你,是这个丧门星惹出来的祸端!”
孟采薇实在不想跟个泼妇计较。干脆噤声。孟大娘骂够了坐一边和儿子说话去了,孟采薇才跟孟老爹说道“家里的田地大部分是都卖了。但还是留了一百多亩,够给你们做口粮了,作坊留给你们也不懂经营,现在买了还值两个钱,房子也还在,娘那里还有我每年给她的孝敬银子,这么多年攒下来,大概也有个上万两了吧,如今秦老板那里要赔偿五万两,就是扣除各项费用,我们也不够银子陪人家的。如果官府下次开庭真的要判赔五万的话,希望到时候娘能拿那些体己出来,就当是我借娘的好了,以后一定还。”
孟大娘顿时就像是一直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我哪里有钱借给你!这些年,我的银子都给柱儿看病吃药去了,剩下的是我和你爹的棺材本你也要要了去!你叫我们老两口今后日子怎么过!啊啊啊,家门不幸啊!怎么摊上这么个衰货!哎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一番唱练做打,就是干嚎,没见掉下一滴眼泪。
孟老爹是拿捏不了媳妇的人,见此也不吭声了。好歹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了,彼此性格都了解了,孟采薇心里已经有了准备,长叹了口气“如果到时候凑不出钱,那我只能去卖房子了!”
孟大娘一拍桌子“不行!房子不能卖,要卖就卖你!”
此言一出,真是石破天惊,屋里众人包括孟大娘自己都被这话惊呆了。孟采薇搓了一把脸,心中悲凉,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半晌后,孟老爹敲门走了进来,期期艾艾地欲言又止,孟采薇多半已经知道结果了“爹的意思也是拿我去抵债吗?”孟老爹老脸有点挂不住,闷头狠狠地抽了一口旱烟“女儿,别怪爹娘狠心,你是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能混口饭吃,但是爹娘和你哥哥就不行了。你娘不是不想拿钱给你,我刚刚问过她了,一部分钱确实是请医问药花了,剩下的她拿去放印子钱,被别人骗了,血本无归。爹就算教训她,钱也拿不回来了。你看你在外有闯荡多年,总有些生意上的朋友,看能不能找他们借一点?”
孟采薇笑了“爹,算了,剩下的钱我自己想办法吧,不劳你们操心了。横竖哥哥已经放出来了,明天你们就回家吧。回去之后,爹记得拿我和哥哥的婚书去官府解除婚约,以后我就算在外头再摊上什么事,也连累不到你们头上了,感谢爹娘十几年的养育之恩,现如今大概也就只能留个房子做个念想了。”
孟老爹低头叹气的出去了,桃红关了房门回来,也不敢问,默默铺了床让她休息,孟采薇等了等,直到方掌柜回来,告知一切都已办妥,那个江湖人已经出了城门。孟采薇问他“方掌柜,你在家时,有听说我娘放印子钱的被别人骗了的事吗?”方掌柜摇头表示不知。孟采薇让他先回去休息了。叹了口气,洗漱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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