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辛凌眉,方才恍然大悟。他们在自己心中蠢笨,被一则诅咒蒙蔽了心,可自己这么多年不也是变相的相信了它的存在。
他也在致力保护这里的每一个人,守护他的族人,而且,不求任何回报。
“是子辛愚笨。”
封长老捋了捋胡子,发出了笑声“哈哈……他们与我们一样,只不过我们想要不被灭族,必须有人站出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必要时要用生命来换取他们的存活。知道为何吗?”
高子辛一直以为各大长老与族长是统领他们的一个存在,他们比下面那群人更为重要。摇了摇头,有几分不解。
“我们已经有二十几年没举行过祭祀了。”
高子辛知道,二十几年前,那位女子用自己的生命,用自己滚烫的鲜血,给他们留下了一个无法磨灭的恶咒。
“从那以后,他们活的更小心,更谨慎,更像一个“人”。若真有一天应照诅咒被灭族,我们要不由余力地保护他们安全退去,才能在外面人心险恶的世道生存下去。”
“子辛在外界生活多年,像他们那样出去活不了多久。”
高子辛出声反驳,他觉得封长老的看法有错误之处。外界人心如鬼,他们在这被保护的太好,根本没有一点生存之道。
山谷中有些许微风,一声声鸟叫打破了原有的寂静。下面的人不知是谁先掀开了面具,接着一个又一个取下脸上的面具,看了看周围的人,都纷纷向对方点头。
“依你之见,他们可有对那女子怀恨在心?”
“子辛不知他人如何想,不过我有怨过。”
每当这个时辰一过,谷中又恢复了原样,方才那一切好像只是他们看见的幻境。下面一派祥和之气,哪里还有半点冷陌。
“那他们可曾有过反叛之意?可有对族长以及几大长老不甘?可有对身边之人有过杀心恨意?”
高子辛摇头。
“你再想……林桀。他在族中地位崇高,可曾觉得满足?”
高子辛又摇头。
林桀野心很大,长老与族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对自己如今身份地位仍不满意,一心想往高处走。
“我们本就与常人不同,身居高位多年,一旦出世,繁华世界迷乱心魄,很容易做出杀伐之事。炽翎不过是我们了解外界的一道门,自林桀接手,三国只想从炽翎,或者说林桀那里得到利己之物,便于自己一统天下。这样,不过只是让炽翎日渐壮大而已,三国如今对炽翎惧大于敬。若我们几大长老与族长再去乱上一乱,世人可还有活路?”
封长老双手放置两侧的手折下一段树枝,上面枯黄的树叶由于抖动一一掉落“这树叶就好比是族内状况,只要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高子辛接过他手中的树枝,在眼前反复端详,最终将它扔至地面“是不是只有她?”
“你要始终记得顾全大局,所谓大局,不止族人,还有整个天下!”
封长老答非所问,在他心里,“她”已经不重要了。能不能生存下去,要看族中自己如何处置。
““她”并不是唯一,真正的神从未存在。最后,为私欲还是为众生,要看自己如何选择。”
高子辛从小被封长老抚养长大,他是个怎样的人,自己最清楚不过。
若这一切被他背负在身上,族人尚有一线生机。可他却是命中之人,他很自私,不愿考虑他人,更不愿死。
“封长老,子辛知道该如何做。”
“好孩子……不枉我多年对你的教诲。”
封长老轻轻的点了点头,有不舍,有难过,更多的却是欣慰。
高子辛忽得想起九华,她随澹台衡玥一起去了西琼,不知如今怎样。
犹记得当日他离开时对方眼中的怀疑,还有一丝焦急担忧,嘴角不知为何扯出淡淡笑意。
天气越来越热,日头也越来越毒。
九华已经出发快七日了,照这个速度,他们再行七日便可到达京城。
这一路上倒是安静得很,并没有什么刺客悍匪。
行到一片林子里,澹台衡玥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叮嘱九华万万不可出马车。
她已经放出话去澹台衡玥中毒,他自然也不能露面,所以来人就只能靠澹台翟。就算加上鹤雁鹤央,也不一定是对手。
九华已经感知到方圆二十人慢慢朝他们靠近,个个身手矫健。而且她还注意到这些人像是被谁操控着一样,目光空洞。
九华是听说过这些人的,下蛊让他们丧失理智,痛觉。不管伤势多重,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摆脱他们。
“千万不可出去,记住了?”
澹台衡玥似是不放心,再次嘱咐。
话语刚落,箭雨伴随着风声朝他们袭来。两人皆是微微侧头,一支利剑从他们脸旁擦过。
马匹受了惊,发出一声刺耳的叫声,被鹤雁安抚下来。
澹台衡玥从车壁上拔下方才的利剑,箭尾处是一片羽毛,散发着摄人心魄的香味。
“软骨散!”
两人对目相视,来不及多说一句话,又是一阵箭雨。
不过片刻,四周变得安静下来,只能听见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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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子辛:“我只想赚钱,不想背负重任。”
某小南(傲娇):“哼,由不得你选!”
封长老:“那你看看我怎么样?”
高子辛,小南(嫌弃):“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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