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琴慕嫣便带着小丑八怪也没有目的的沿着各种街道走着,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的。
街道繁华的一点都没有一个小村的感觉。路边摆满了各种小摊,熙熙攘攘的行人便在那狭小的道路中挤着前进,脸贴脸,肩挨肩。
路边原有的大片田地也已经杂草丛生,看得出来荒废了很久。原来应该在田野中辛勤劳作的季节,田地里却一个人也没有,显得荒凉和冷清。
田野的主人,穿着别扭而引人注目的衣服,在大街上吆喝着什么,引得来来往往的客人过来后,便开始一脸谄媚的介绍起自己的东西。
本该务实本分的农民,此刻却充满了令人感到极度不和谐的商人气息。世俗的令人难受。
路边的摊主们,看到琴慕嫣身上低调但是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穿着后,拼命的想要将琴慕嫣拉到自己的摊位上。
想来这定是哪个富家小姐想逃出来看看世面。这几年来,她们可遇到不少这样的人,而且这种人一般家境都不会很差,只要将她们哄的开心了,心花怒放了,她们的出手,可不是一般的大方!
但是对于琴慕嫣身边的小丑八怪,一脸的疤痕,即使身上穿着的再好,怕也不是一只看家护院的狗。而对于这种“下人”,他们一向是不会正眼相待的。
看到那些本应老实本分,民风淳朴的人们,现在便成这样,琴慕嫣也是感到这世界颇有一种讽刺的味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古人诚不欺她。
不想和这些世道的人过多的相处,好不容易在小丑八怪的帮助下,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了出来,琴慕嫣眼尖的发现了一个仿佛被隔绝了一般,没有人的角落。
那个角落里,一个长胡子老人将腿架在前面的桌子上,嘴上也不正经的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眼睛里趣味亦然的看着眼前为了利益而没有尊严,像条狗一般的摊主们。
他的面前也摆着几株在这里能够长见的草药。但是他不像别的店主一般去吆喝,去推销自己的草药,而是不拘小节的半躺在椅子上,晃动着嘴里的狗尾巴草,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就算有上门来的客人,他也不予理会。当有人要问价的时候,他还一脸不耐的说道“上面都分别标了价钱了,没长眼睛啊。”
看来这老者也是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做“顾客就是上帝了”。语气的不耐,仿佛这个人打扰到他休息了。
“神经病啊……”对于这种“你爱买不买”的态度,客人自然也是不会说上赶着让你羞辱,恼怒的将手中拿起的草药放下,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然而老者哪里有一点生意人的自觉?客人走就走呗,难道他还要留着,像条狗一样哄着他?
重新将腿架到桌上,嘴里又重新哼起了欢快的小曲。
久而久之,别人的摊位面前门庭若市,但是他的摊位前却冷冷清清,丝毫没有一点人气。
这老者,对她胃口!在这一派的“舔狗”中,也算的上是一股清流了。
将手背于身后,大摇大摆的朝那摊位走去。老者动都没动,眼神轻瞟了一眼琴慕嫣,满是不屑与朝弄。
让他猜猜,这又是哪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家小姐离家出走,要来他这边刷存在感了?
“老伯,这个怎么买?”老者不屑的瞟了瞟琴慕嫣手指的方向,道“都有价格牌,自己不会看啊!再说了女娃,这些东西,你都分的清吗?”
琴慕嫣一笑,道“这就不用老伯担心了,我自然会处理好的。”手一伸,示意小丑八怪把钱放到她手上后,将一沓厚厚的钞票,放在他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道“这是药钱。”
老人将手中明显多了几倍的钱拿在手中颠了颠,没有像一般人一样,见钱眼开,而是将自己应的的一份抽走后,多出来的部分还给了琴慕嫣,道“多了。”
琴慕嫣拒绝了他递过来的钱,缓缓说道“就当我向老伯你打探消息的钱吧。”
老者眼神微眯,思考了一下,又将手收了回去,躺在自己的位置上,吊儿郎当的道“也行,让我看看你的问题能不能对的起这些钱吧。”
琴慕嫣也在意他的随意和话中的嘲讽,道“这村庄为什么会成现在这样?”
“还不是为了钱。”听到琴慕嫣这般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老者不屑的道。
这不是一个很明显的事情吗?为了那道重金悬赏的圣旨,为了升官发财,有心人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而来往的人多了,村民们可以通过客栈,销售土特产赚快钱,那谁又想辛辛苦苦的劳作?
看到一个人成功了,发大财了,后面自然会有更多人跟随他。久而久之,这个村庄便呈现了现在的这种病态。
琴慕嫣自然知道这个答案,但是她真的想问的问题可不是这个。只见她又道“看这些药材的新鲜度,老伯你应该经常呆在山上,或者说,住在山上的吧?”
那老者原来还漫不经心的眼神一变,认真的打量了一下眼前双十都不到的女子,这次他的话里还有隐隐的赞赏“女娃不错,竟然还识货。”他买的药材,看似和别人的没什么差别,但是要是懂行的人,自然知道这些药材可不是他们那些人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成色。
这些药材的出处,绝对是处于深山里,而非自家种植!那自然,不论药效还是其他方面,都完胜那些便宜货。
这也是老者为什么不愿意去拉客的原因。将自己好不容易获得的药材,和别的俗物一样贱卖,他可不愿意!
可是,琴慕嫣的问题可不止这么简单,看到老者对她没有那么戒备之后,琴慕嫣又淡淡的,仿佛只是在问“你吃饭了没”一样的语气。朱唇轻启,道“所以,你是谁。”
虽然他吊儿郎当,可是这种独立于世的气质,一般人可装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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