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沁雅倒被眼前这人给气笑了“哼!真药假药都不分,你们怎么就不怕堕了保和堂的百年声名?!医贵乎精,学贵乎博,识贵乎卓,心贵乎虚,业贵乎专,言贵乎罗,法贵乎活,才贵乎纯,治贵乎巧,敢贵乎捷,知乎此责,医之能事矣。尔等,医不精,业不专,心不虚,真假牛黄都不分,还以为我是来坏你生意的。若是想生财道,便做不得这药材,既做了这药材,那就须知医者父母心,在我看来这牛黄虽是假的,枉送人命却是真的!”
这一通话说下来把这当家的倒给吓住了,忙开了药台边上的小门儿,急匆匆地踱着步子出来,朝着沐沁雅躬身行了一礼,道“小师傅,咱们里面说,这药我们是真的不知,这牛黄可是从药堂里的十几个老师傅手里过的药,怎会出差错呀?!”
这当家的毕恭毕敬地带着沐沁雅和沐沁阳两人到了后堂,对着那个还有些没缓过神儿来的那个年轻人说道“宋青,赶快给小师傅他们上茶!”那个名叫宋青的年轻人抬脚刚要走,就被沐沁雅给叫住了,她转身对着当家的说道“我们有事在身,说完就走。喝茶,就不必了。”
当家的一听她如此说来,便也没再客气了,急忙问道“小师傅是如何鉴定那牛黄的?可否告知?小的代表保和堂感激不尽!”
沐沁雅也不绕弯子“这假牛黄做的甚是逼真,只是这牛黄要断真假,却也不难。你只需记得这九个字就好,眼观,手掂,口尝,看层纹。”
那当家的眼珠一转,接着问道“何为眼观,手掂,口尝,看层纹?”
“眼观,观色泽,这个难不倒你。手掂,掂轻重,这也简单,轻者为佳。口尝,先苦后甜,这最后一步尤为重要,就是掰开看一下里面的层纹,层纹就是牛的胆汁层层分泌形成的,而我之所以断定这些是假牛黄,凭靠的也是这最后一步。这些假牛黄是药剂粘合而成,色泽,轻重,味道与那真牛黄不相上下,所以极难分辨,只是这粘合的假牛黄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形成层纹的。”
当家的听完朝着沐沁雅便行了一个大礼,被她一把拉住“当家的不必客气,行医问药不可能毫无差错,只是毕竟事关人命,还望贵堂以后小心辨药才是。”
这当家的看着沐沁雅的行事做派不似普通的世家女郎,对药物也甚是熟稔,想着必定不是一般人,便上前说道“女郎,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
沐沁雅与沐沁阳对视了一眼,不清楚这当家的是何用意,便问道“何事?”
谁知那当家的嘿嘿一笑“女郎年纪虽小,可这辨药的能力恐怕就是我保和堂数十年的老师傅也是比不上的,小的想请女郎为我保和堂鉴药不知可否?”
沐沁阳立刻出声拒了他“不行!”
沐沁雅从身后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裳,沐沁阳微微蹙了眉头,心下虽是不认同她的做法,可到底没有再出声了。
反正她也无事可做,在这里当个鉴药师也不错嘛!她就不信,这当家的还能让她白做?一来打发打发时间,二来,帮忙鉴药也算做了回善事,三来么,就看这当家的给她的好处了。沐沁雅问道“当家的是要我在这保和堂做一回鉴药师?”
那当家的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
当家的还没等她说出口,便道“放心,条件尽管提!”
“我这个人嘛,也没什么爱好,就是闲来无事喜欢倒腾倒腾药罐子。”
“女郎的药材所需,我保和堂分文不取。只愿女郎能够~~~倾囊相授!!!”当家的末了又加了一句。
沐沁雅眉角一挑,倾囊相授?心里骂了一声老狐狸!继而笑道“那是,那是!”
走出保和堂后,等在马车旁的小昭走了过来,从沐沁阳手中接过了那些大包小包的药材,小声问道“郡主,不就是买个药么?怎么会那么久?”
沐沁雅朝着小昭眨了眨眼,转身看着站在药堂门前来相送的当家的,说道“当家的不必相送了。”
那当家的口称不敢“不敢不敢,鄙人姓宋,小师傅叫我老宋便好。”
沐沁雅一行走后,站在老宋身后的宋青不禁问道“大伯,那女郎可是取走了我们保和堂里所有的牛黄,还分文未出,这……”
“你懂什么?这个小女郎别看她年纪小,整个保和堂里还没有人有她道行高呢!用些个药材换一个万金难得的鉴药师,是咱们赚了呢!更何况我瞧着她可不止会辨药!你没听见她刚才说她买这些个牛黄是用来制药的?她此次制的药,定不是一般的药,若是药方为我们所得,恐怕保和堂又得多个金字招牌了!”当家的一想到保和堂名声在自己手里蒸蒸日上,不禁大喜。
宋青疑惑道“若真是那等子好药,她怎会将药方告诉咱们?”
当家的一笑,精明的眸子里透着微光“所以,我才将她留在保和堂当这鉴药师。不急,慢慢来,这小女郎心善,我们又是予取予求……这药方,总会有的。”
沐沁雅进了马车后,就听见沐沁阳问她“你明明知道那个当家的可不是让你当个鉴药师这么简单,那你怎么还答应他?”
她掀了帘子,看向马上的沐沁阳,眯眼笑着,腮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活脱脱像只小狐狸。“慢慢来呗!好处总是要慢慢给的嘛!一下子给的太多,我怕他吃撑了,就用不着我了,我可不止是想要这些个普通的药材,哼!他想要我的好东西那也要拿他的好东西来换!这才公平。”
沐沁阳笑着摇了摇头,也是,他跟着瞎担什么心,这只小狐狸还能白白吃亏不成?!“你来保和堂我不管,可你还得过阿爹和阿娘那一关呐,你可想好怎么说了?”
沐沁雅将帘子一甩,回身坐回车内,俏声说道“这个就不牢哥哥操心了,山人自有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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