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觉得这人有些奇怪,陆先生后来也觉得自己在厨房的话可能有些过了,因为晚饭过后他的小太太居然给他另安排了一间客房,与他‘分居’了!
莫念将人送去客房,对他说“这里不是浣花小筑,也没有别人在,陆先生不需要委屈自己与我演戏。”
这光明正大的理由,听得陆景萧开始头疼。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回浣花小筑去!
陆景萧半晌没答话,看上去对她的提议并不满意。
莫念不由再度开口“你要是觉得不好,我可以另寻个隐蔽性好点的酒店?”
陆景萧敛起情绪笑答了句,“不必,很好。”
男人随手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见他动手解衬衫纽扣,莫念转身避开,“你洗漱吧,我先出去。”
“好。”
一声关门声之后,他将脱下的衬衫随手扔在了沙发一角去了浴室。
他现在急需冲一把凉水澡,否则这浑身火气很难熄灭。
——
陆景萧入驻莫念别院的这一晚是7月2号,他们结婚的第十日。
夫妻分房睡,陆先生很难入眠,他在零点时分从房间走出来,转身去了莫念的书房。
她的书房不似他的,多数是些奇闻异事的书,再不然就是与她兴趣爱好有关的。
书籍摆放整齐,看着似好久不曾被人翻动过了。
角落里一本‘同学录’吸引了陆景萧的目光,男人拉开玻璃门抽出翻看。
第一页是她高中时期的合影,一众稚嫩的脸庞中,陆景萧一眼认出莫念,那年她只有十六岁,面容虽稚嫩,但目光在一众孩子中却格外沉稳。
唇角微弯着,隐约能看见眼底的星光,透着些孩子气却很迷人。幸福的味道,似乎已透过那张纸蔓延出来。
陆景萧盯着照片也不由笑了,笑完又觉得有些遗憾,从前她的性子虽不似别人活泼,但应该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沉闷。
翻过那一张张稚言稚语,目光被最后的一页纸吸引,字迹不似之前那些杂乱无章,是标准隶书字体,工整严谨。
留言只有短短一句——从此你的苦难我替你背,我的喜乐全都给你。
落款是‘慕远’二字。
陆景萧脑海里忽地闪过,那日在莫家老宅看见的那张照片,那是个善于控制情绪的少年。
都说见字如见人,字里行间,不难看这人对莫念的爱护之意。
陆景萧忽然没了继续往下翻的兴趣,合上那本同学录将它放回原位。
开门出去的时候,发现莫念卧室有灯光透出来。
陆景萧起步走过去,轻轻推开那扇门便看见昏黄光线下,她长发披散着,穿一身浅灰色棉质睡裙团座于卧室飘窗上,手里握着一只空着的酒杯,脚边放着一瓶喝了快一半的威士忌。
男人凝眉,半夜独自饮酒,这都是什么坏习惯?
莫念醉了,她并未察觉走近的人,自斟自饮。
喝到一半的时候,手里的酒杯被人夺去,这才眯起眼眸看向面前的男人。
似是没忍出来,又似只是不想说话。
男人在她身边坐下,叹息问“为什么喝酒?”
他住在这里,已经让她头疼到需要以酒浇愁了?!
想到这个可能,陆先生头也痛了,他什么时候这么不招人待见了?
莫念醉了,她将脑袋搁在膝盖上,迷离语气说“今天是我爸的生日。”
陆景萧握着酒杯的手一紧,眉也跟着一拧。
又听她说“他以前,很喜欢喝威士忌。现在他喝不了了,我帮他尝一尝……”
陆景萧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贪杯还有那么多理由,果然孩子气的很。
他弯腰凑近她,对上她迷离目光问“尝出是什么味道了吗?”
莫念醉醺醺的摇头,呢喃“不是他喜欢的味道,怎么喝都不是……”
说着这话的时候,她莫名就流泪了,双手掩面,那些眼泪还是从指缝滑落,“我以前很不喜欢他喝酒,我和母亲总是板起脸训他。后来我总在想,要是他还在的话……我一定要和他好好喝一次。”
她又哭又笑,不似平常的莫念,叫人忍不住心疼!
陆景萧心头一窒伸手将满脸狼狈的女人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没关系,岳父大人那么懂你,他一定会明白你对他是爱之深责之切。”
或许是因为喝醉了,她任他抱着,靠在他怀里哭了一阵又平静了下来,最后只是安静的任由他抱着。
陆景萧抱着她拍着她的背,语气轻的像是在哄孩子“乖,睡一觉都会好。”
“睡不着。”莫念似孩子气的呢喃了句“你给我讲故事。”
嗯?
陆景萧怀疑自己是听岔了,这可真有些为难他,他这辈子何时给人讲过故事?
莫念喝醉了,她产生了幻觉,伸手情不自禁将面前的人抱的更紧了些,喃喃叫了声“爸……”
陆景萧叹息了声,无奈问“想听什么故事?”
莫念沉默片刻,似埋怨了句“上次你和妈的故事还没说完。”
陆先生这回是真想叹气了,岳父岳母的爱情故事?他若穿越时空,大约能知道。
后来只得给她编了一个故事,喝醉了倒也好糊弄。
陆先生的故事编完了,太太依旧没有睡觉的意思,他决定先发制人“岳父当初领着慕家兄弟回来的时候,你心里就没有一丝一毫怪过他?”
传言慕氏兄弟和莫念吃穿用度同级,让外面一众人嫉妒的红眼。
“怪过。”莫念低低说了句,后来又笑了,“可他们对我太好了,好到我不能去怪。我十三岁那年摔断了腿还是要上学的,是他们整整背我三个月。父亲给他们买的东西,我都有,可他们还是偷偷往我包里塞。考试没考好被罚站的时候,他们也陪我一起。”她的快乐可以与他们无关,但难过的时候他们只会更难过。
她陆续说了许多,都是琐事,却足见温馨。
陆景萧已没心情继续往下听,可太太似乎还打算说下去“一开始他们对我好,是担心被送回孤儿院。后来对我好,是因为父亲对他们恩重如山。再后来,他们是真的将我当做妹妹一般相待的……”
嫉妒心作祟,陆先生一个字都不想听了,他拍着她的背笑说“你喝醉了,我抱起你去睡觉。”
陆景萧将人放在床,帮她拉上被子起身离开时,莫念一伸手拉住了他手腕。
她喃喃说道“我和陆景萧终究是要离婚的,莫名东是事,你不要操心……”
男人身形一顿盯着昏黄光线下的女人视线渐沉,她这是将他当成了谁?
离婚?呵,想的美!
他坐在她床畔定定看了她半晌,一边告诫自己不能跟喝醉的女人计较,一边伸手掰过她的脸,直截了当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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