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宋媛那句问话,轮椅上的男人明显怒了!
他抓起茶几上的茶杯狠狠地朝着宋媛扔过去“滚!我不是你用来思念我哥的替身!立马出去,不要再随便出现在我面前!”
这几年,这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质疑他的身份!
人人都知道慕远已死,哪怕他这张脸长得再像那个死人,也无人敢在他面前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个女人,是在找死!
宋媛不是莫念,她不会毫无原则迁就他,但她也确实担心将他气出个好歹。
于是她浅浅地冲着慕宁露出一记迷人微笑,转身绕过那一地碎玻璃渣起步离开。
病房再度恢复安静,慕宁盯着那一定凌乱的报纸,眼眸且深且沉,但他很快又平静的像是没有情绪。
他在当天下午办理了出院。
关于莫念在江家宴会被辱一事,因为有陆景萧和江家的一力镇压所以无人敢报。
众媒体只对陆景萧和莫念婚事大肆渲染,此事足足在各大网站占据热点新闻榜五天,热度才渐渐消退。
莫念为避风头,只在15日早晨去过慕宁医院之后,便再也不曾出门。
6月1日这天晚上九点,莫念洗完澡穿了睡衣出来,便接到陆景萧的电话。
时隔几日,莫念已从那天晚上是那一吻中平复。
她接通电话客气问“陆先生有事吗?”
男人温润柔和语气道“我在你家门口,你给我开下门。”
莫念怔了下,迟疑道“很晚了。”
自从江家宴会那一吻之后,莫念对这人多了些防备心。
男人在电话里笑道“就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我在门口等你。”
不待莫念开口,男人已挂了电话。
这别院平时是有看门大爷的,不过这会儿太晚了,陆景萧没好意思打搅,所以便只能麻烦她。
莫念盯着黑掉的屏幕蹙眉,这人连做客都是如此强势…
她若不给他开门,他是不是打算就在门外待一夜?
莫念觉得那人或许真的会,他待上一夜倒是不要紧,回头外面那些记者估计能编出无数剧本出来。
罢了,罢了,她最近上报的几率实在太高了,可不想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莫念换了身家居服,徒步走到门口给他开了门。
付安将车开进院子,莫念站在一边等着不请自来的“客人”。
等那人推开车门走下来,莫念发现这人今晚的着装有些过于正式。
一身高档纯手工西服套装,蹭亮的高级皮鞋,长身玉立气质卓然,看着像是从某个宴会过来的。
待陆景萧走近,伴随着他身上烟草味而来的还要清淡酒香,证实了莫念的揣测。
“有茶吗?”夜色下男人幽深眼眸睨着只到她胸口的女人,嗓音磁性悦耳。他今晚高兴喝的有些多,此刻难免口干舌燥。
眼下见她一身家居服站在自己面前,又闻见她身上若有似无随风飘来的清淡香气,更滋生了他的心火……
夜色笼罩下,男人的身影让莫念更觉压迫,她眉心细微拧了下,“进来吧。”
莫念并未注意男人手上从下车就一直拎着的盒子,莫念走近客厅招呼人在沙发坐下,“陆先生喜欢喝什么茶,龙井还是大红袍?”
男人抬眸看了她一眼笑了,声色柔和“给我一杯水就行。”
太晚了他不想让她麻烦。
“稍等。”
片刻后莫念端着一杯蜂蜜水过来,陆景萧接过先是喝了一口,察觉水里放了什么之后又紧着喝了大半杯才放下水杯。他往常最不喜蜂蜜水,但难得她有心,这面子自然是要给她的。再则,今日这水大约是受他心情影响,竟比他钟爱的雨前龙井,味道还要好!
陆景萧心情愉悦地将一只盒子推去莫念手边。
大红色的锦盒,看着很精致,盒体上有一对可爱的娃娃,看着像是……
陆景萧打开那只盒子,露出里面各种各样的糖。
原来,他今晚是去参加喜宴了。
男人抓过她的手,放了两三粒糖果在她手心问,“尝尝看甜不甜?”
这无心之举却让莫念有些恍惚,这一幕勾起她尘封多年的记忆…
以前父母也曾相携去参加过婚宴,回来后爸爸会偷偷给她一盒糖。为什么要偷偷给她?因为那时候她在换牙,母亲不许她吃糖,所以每次爸爸都会偷偷的给她买上几颗。
等她拨了纸皮放入嘴里的时候,他会一脸期待地问“甜吗?”
甜吗?
哪怕她现在忘记了当时到底吃了什么糖,可是仍然记得那份感觉,简直甜到了心坎里。
这个男人莫名的勾起她心底最柔软的记忆,莫念心慌意乱。
她倏地一下握紧了手,在男人深邃平静的视线里心乱如麻“太晚了,吃甜容易坏牙。”
陆景萧并不计较她吃不吃那些糖,看着她的眉眼里不经意里藏着无言的宠溺。
他从沙发上起来心情很好地说,“那就白天吃,不早了我先回去,你也早点睡。”
“我送陆先生。”莫念放下那几粒糖起步相送。
大门口,陆景萧却忽然止住脚步。
莫念心头蓦地一颤,想起前几次的别离,他不是拥抱就是亲吻额头……她瞬间绷紧了身体。
他在昏黄路灯下再一次打量莫念,她无法掩藏的紧张让他止住了要抱她的念头,“二十二日那天早上八点,我来接你。”
他音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但眼底浅浅的笑意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现在是十九号,距离二十二号也不过三天之距。
不算漫长的等待,就是有些磨人。
莫念静默片刻客气回了一个“好”。
一个字,足以点燃陆景萧心头极力压制的心火,他觉得脚上的步子迈不开了,也是真的不想迈开。
哪怕坐在这里看她一夜也是极好的,可他知道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心魔难压,但到底还是被他极力的克制了。
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临别时男人幽深的视线扫过莫念有些湿漉漉的头发,凝声嘱咐“记得将头发吹干再睡。”
莫念恍惚间,男人身影已消失在黑夜里。
待那辆车拐处大门,莫念锁好门进屋。
看着桌上的糖盒,她思绪复杂。
这人半夜过来,就为了给她递一盒糖?
他当她是小孩子吗……
至于车内。
付安也觉得自家先生最近很不正常,大晚上绕城半圈过来了,他原以为这人今晚借着酒劲是要找借口不回去的。
毕竟都要领证了,先生又正直壮年,总有些精力是需要释放的……
可谁能想到,这一路的舟车劳顿竟然只为送一盒糖?
付安哪里知道,陆景萧今晚临时起意找过来,全是因为被宴会上的气氛感染了思绪。
以前他从不对这些俗事放在心上,可今晚他被宴会现场气氛牵引了思绪。
他开始期待若身边站着的那人是她,再俗的事也将会变得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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