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挽吟见林清尘没有和她有过多的交集,心里不难免有些失落,蓁蓁凑在一旁,忍不住低声说道“公主,这北溪的太子,也甚是无情,怎么可以这么对你。”
“无妨,本宫不在他身边多年,感情忘却了也算正常,既然本宫来了,就不会再和十年前一样空手而归。”季挽吟望着林清尘的背影,邪魅一笑,心里的声音不断告诉自己,你林清尘只能是我的,只能属于季挽吟。
辗转多日,钟离在玄机阁已经待了月数有余,葬笙与他一同离开宜府,随后来到玄机阁养伤,也从未踏出玄机阁半步。
梨木雕花床上躺着一袭白色身影,旁边还站了一紫衣倩影,二人四目相对,似乎僵持不下。
“钟离先生,你…,哦不对,钟离公子,你现在余毒未解,能不能麻烦你不要下床,万一余毒蔓延,你的小命可就没了。”紫衣女子在一旁叉着腰,拦在钟离面前。
“葬笙姑娘,我已经有一月没下床了。”钟离无语又好笑的看着面前的紫衣倩影,无奈的摇摇头。
“我…我懒得理你。”葬笙冲他翻了个白眼,拍着桌子,坐在他的床前。
“你怎么这么关心我,不会是想让我留下来吧。”钟离轻笑道。
“胡说八道些什么,净说这些有的没的,要不是你为了救我,才受伤中毒,本姑娘才懒得照顾你,伤好了,赶紧走,别来我面前碍眼。”葬笙斟满面前的茶杯,咕咚一口一饮而尽。
“可是姑娘,你不是已经给我一百两了吗,以后姑娘在哪,我就在哪。”钟离笑着用手指着茶杯,葬笙撇了撇嘴,将那盏茶拿了过来。
“一百两送你了,病好了赶紧走,我这不养闲人。”葬笙冷漠的看着他将茶水喝完,转身离开了房里。
刚走出屋里,一身着灰色衣袍的男子匆匆向这边赶来。
“阁主,前阁求卦卜。”灰衣男子向她抱拳道。
“不占。”葬笙摆了摆手,眼中竟显疲惫。
“可是…来者自称是西至皇室。”灰衣男子眉头紧皱,面露难色,眼睛四处游离。
葬笙趁他不注意,将占卜石放在他身上,盯着他的眼睛轻声唤道“裘炎,醒醒。”
灰衣男子突然身体发软,笔直地倒下,瘫在地上。
“阁主,我…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男子捂着疼痛的头,连忙跪向葬笙。
“走,去前阁会会他们。”葬笙收起占卜石,眼眸中多了一丝冷冽,裘炎强撑着身体跟在葬笙身后,往前阁走去。
绕过后院的亭台轩榭,穿过迷雾花廊,紫色倩影踏着烟雾来到前阁,宛如天上的仙子下凡而来。
“哑儿,给贵客上茶。”葬笙轻笑一声,径直坐在圆桌对面,唤作哑儿的小童,将茶水端上了桌。
“阁主,久仰大名。”叶良向她深深鞠躬,脸上的刀疤更狰狞了些。
“呵,我的名声可得是响震天了,这还不得多亏了你们啊。”葬笙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清脆的声音从手底下慢慢流出。
“在下实属无奈之举,还望阁主海涵,大人不计小人过才是。”叶良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猜不透她到底要干什么。
“哼,原来贵客的求人,就是向我示威啊,一进这玄机阁就把我的人催眠,可真是好手段呢,说吧,汝来何事。”葬笙顺着叶良的目光看去,手中的占卜石隐隐约约露出紫色的光芒。
“烦请阁主占卜,西至必有重谢。”叶良向她做了个请的动作。
“你把我玄机阁当什么了,街摊上的小商小贩吗?”葬笙无视了她,眼底的怒意纷纷涌起。
“叶良并无此意。”叶良忍不住扶额,只觉得眼前眼花缭乱,屋子里所有的物件开始倒转,葬笙手中的占卜石越来越明亮。
“哼,今日不占。”葬笙挥了挥衣袖,转身进入迷雾花郎,叶良也被裘炎打出了玄机阁,耳边的余音,久久不散。
等到叶良再次醒来时,已是黄昏,离开玄机阁后,速速奔向临京城。
未央宫里,歌舞升平,慕心蕙和林雍和威严坐在金殿上,龙袍在风灯下烨烨生辉,身旁还有一位身着红牡丹宫服的女子,眉眼含笑,鬓角如芸。
西至使团跪向林雍和,高呼道“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季暮商将礼物和贡品呈上之后,林雍和龙颜大悦。
季挽吟入座后,眼神一直飘向林清尘,终于忍不住端着酒杯走了过去。
“太子殿下,请。”季挽吟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等待着林清尘的回应。
而林清尘一言不语,将桌前的酒杯倒进口中,随后出了宫殿,往宜府走去。
季挽吟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手中的酒杯在袖里无形之中捏成了粉末,眼底的不甘心,渐渐浮现在心里。
长安街上,繁华至极,除夕将至,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清尘哥哥,你说我们偷偷出来,不会被三哥发现吧,今天缘浓就被三哥抓了现行呢。”缘浓和清尘漫步在长安街上,二人相视一笑,徐徐前行。
“发现了又怎样,有我在,怕什么。”林清尘看着缘浓清澈的眼睛,觉得世间没有什么是能够比得上她的眼睛,她的眼是世间最明亮最干净的。
“怎么不怕,三哥今天差点冲我发了火,要不是玥卿在,我可就要罚跪祠堂了。”缘浓双臂环抱,鼻尖被冷风吹得红红的,倒像个精灵古怪的兔子。
“这么严重吗?”林清尘看她这副模样,忍俊不禁。
“可不嘛,三哥还拿云锦敲我头,现在想想,头就痛。”缘浓气鼓鼓的说道。
“打的哪里,我看看,是这儿吗?”林清尘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轻轻吹嘘着。
缘浓害羞的笑了,顺势钻进了他的怀里,林清尘也一脸宠溺,任由她抱着。
就在这长安街的不远处,一双幽深的眼睛静静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鲜红的指甲紧紧嵌到肉里,心中的热血凝固了一般,久久不能平复。
“公主,天冷了,我们还是早些……”蓁蓁话音未落,季挽吟转头看着她,眼底的怒意,吓得蓁蓁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等到她回过头来,继续找林清尘身影的时候,雪中相拥的二人早已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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