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星君带自己去见过他师父琉月后,好像都没跟自己说过话了啊。常常是一个人愣在那儿,那双桃花眼直直盯着自己,让琪鸢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好像,偷吃被逮了一般。
就比如现在。琪鸢费劲地将一桶水从井里提起来,长发被她挽了个结,松松散散的披在身后头,身上依旧是月牙白的纱裙,不过和她现在的模样一点儿都搭不起来。对面依旧有个司命星君,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琪鸢抖抖身子,星君这是怎么了?
命术不写了,啥都不干了?就这么看着她?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好啊。“星君,您不写命术了吗?”琪鸢双手拎起那只大水桶,往前走了一段路,水桶摇摇晃晃撒出了不少的水来,她有些懊恼。
照这情况,提进厨房还不得全撒光了?
正当她想着办法提水桶的时候,一只纤长漂亮的手伸过来,轻松便将水桶拎起。琪鸢抬头一看,见司命星君那张如玉的侧颜,心里头的感激瞬间化为泡影。星君从来不会干杂事的,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啊,我来我来,我能提得动。星君您怎么能干这种事儿呢,放下我来就好……”琪鸢扬了个狗腿的笑容,跟在司命星君身旁转来转去,生怕这星君待会生气起来自己倒霉。
楠竹见她狗腿的样子,唇角微微扬了扬,很快又掩了下去。不再搭理她自顾自将水桶提进了厨房去。而后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头也不回地往外头去了。
“星君!您去哪儿?”琪鸢这次可摸不着头脑了,星君这是生气了吗?那么多天都不跟自己讲话。可是他还帮自己干活啊!看着司命星君红色的身影越走越远,琪鸢跺了跺脚,不管了,爱怎么就怎么,她还没吃饭呢!
人是铁饭是钢吗,不吃怎么行?将司命星君的事抛之脑后,琪鸢撸了撸袖子,开始给自己的肚子准备起大餐来。
楠竹出了司命府,在一众仙家的问好下一路到了月下仙人的姻缘居。这儿以前是姻缘月神宸妁所在,也是他娘亲绯色化形的地方。
“参见司命星君。”门外看守的小童按规矩行了礼,倒也不怕楠竹,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你们仙人呢?”楠竹在府外看了两眼,现在正是初晨,月下仙人还不知起来没有。
小童依旧恭敬。“仙人还在歇息,星君若没有要事,可等仙人醒了,小仙自会禀报。”他这么大剌剌说了自家仙人还在睡懒觉,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仙界众所周知,月下仙人牵戏,平生最爱的两件事,那就是喝酒睡觉。有一次因为喝酒,牵错了红线,害的凡间那姑娘因为婆婆逼迫丈夫不疼,而直接跳湖自杀了。因此背上了一条罪名,现在天帝直接勒令,月下仙人醉酒不得再碰红线。
楠竹虽然很少出府,但也听过牵戏的荒唐事。点头表示理解。“我这也不算什么急事,不过是闲来无事,找牵戏玩耍一番。我进去等吧。”
小仙童为难了一会儿,还是将司命星君迎了进去。“也行,星君您里边儿坐,多等仙人一会儿。”其实他也想说去喊月下仙人起身,可依着他那爆脾气,小仙童若是去了,估计得被揍个半死。月下仙人可是最讨厌别人打搅他睡觉了。
姻缘居里头全是飘荡的红线,姻缘树上更是挂满了大大小小写满祈福男女名字的红绸。楠竹坐在树底下,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就这么喝起来。
歇了好一会儿,里间才传来月下仙人含着醉意的声音。“乐兮!乐兮呢,快把我的红线拿过来!”他刚刚睡醒,再加上昨儿的酒还没退,嗓门开的不是一般大。
小仙童有些歉意地对着楠竹笑了笑。“星君莫怪,莫怪。我们仙人脾气不太好,这是起床气,过会子就没事儿了。”他担心这个同样脾气不太好的司命星君会因这事儿生气,掀了这姻缘居。
楠竹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直爽的性子,总比弯弯绕绕的好多了吧?小仙童见他是真没生气,这才放下心来。方才他这心里可是为自家仙人捏了把汗啊!
“仙人,仙人您不能抢红线!陛下交代过,喝醉了不能牵红线的!”里边跑出来个穿紫色衣裳的仙女儿,长的俏丽可人,手里边攒着好大一把红线,右手提了裙摆往前跑着。
后头跟出来一个俊朗模样的青年,白玉冠束发,面若潘安。可惜却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伸手指了前边的仙女儿,有些气愤。“乐兮!我再说一次,我没醉!我牵戏什么时候醉过!快把红线给我!”他今天可是还有好多姻缘没牵呢!
被唤作乐兮的仙女儿一眼就看见了姻缘树下静坐喝茶的司命星君,立马收了步子,往旁边靠了靠。天界谁不知道他司命星君的名头啊,生气起来可不像月下仙人这么胡闹,人那是直接掀了房子打了人的,她可不想得罪这么一尊瘟神。
牵戏见乐兮停下步子,以为她听了自己的话。如玉的脸上斜挑了个笑容。“看,我都说过我没醉了!”还不相信他,他一定能牵的!
乐兮简直想给这个没脑子的月下仙人跪下去,没瞧见那大剌剌坐在那儿的司命星君吗?看那模样该是等了好久了,自家仙人不说赔礼道歉一番,还在这儿胡闹!“仙人!司命星君来了!”
司命星君?牵戏猛然一个踉跄,睁大眼睛往前边看了看,自家姻缘树底下确实坐了个一身红衣灼灼的男子,面如冠玉,薄唇轻抿。还真是那司命星君!
这下可清醒了,别说酒意,就连睡意都给吓跑了。“哟,司命星君呐,久仰久仰,今儿怎么来我这姻缘居了?”牵戏上前拱了拱手,一脸笑意的寒暄着。他和这司命星君也不过点头之交而已,怎么他突然就来了自己府上?
楠竹淡然点点头,伸手指着边上的乐兮。“她唤作乐兮?”
“是啊,这名字我给取的!悲莫悲兮伤离别,乐莫乐兮新相知。”牵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十分得意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