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梦帆传媒而言,问题艺人众多,财务情况不明晰,也是社会焦点的重灾区,涉及多个领域,已初成垄断壁垒,我国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非资本家逐利掌权的市场……”
一句一句,用现实去套用更大层次的危害,顷刻间,梦帆在她口中,似乎成了残害四方“”的隐形炸弹。
林文雅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地观望着江酒丞,让她更摸不着头脑的是,江酒丞笑了。
他扬起薄唇,从烟盒里取出了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过肺,吐出白色的烟雾。
他的小丫头越来越能耐了,以前只知道逃避,现在逆风而上,知道利用自身的优势反击。
呵!
——
“老板,一碗牛肉面。”
小餐馆里,点了餐的金发青年,撕开一次性筷子的包装纸,捏着两根筷子相互摩擦着。
“我报记者收到不少关于梦帆的投诉,三年前,梦帆因收购智能起冲突,持有专利的赵先生因不满而上诉,不久之后摔下山崖致终身残疾,也是三年前,梦帆董事秦先生因和梦帆产生分歧,后患有精神病,如今还在治疗……这一切是巧合还是人为有待求证……”
“不是吧?”看着这一则新闻,封泽往电视机前走,走近一点,再近一点,眼珠子几乎要贴在电视屏幕上。
他没有看错吧?姐姐居然做了主播,而且揭露的居然是梦帆的恶行!
“如今流量当道,文娱产业的不作为,就是荼毒下一代。”
她字字珠玑,封泽抱着电视一角,兴奋不已,急切地向店里的人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的!我领导!”
或是他太过激动,用力过大,又或者是挂壁电视的架子早就松散,“啪嚓”,电视掉了下来,店里一声巨响,液晶电视摔了个稀巴烂。
电视里的主播认不认识不要紧,老板五大三粗,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赔钱!”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封泽还没高兴得太久,只有落泪的份,这也太倒霉了!
——
“今天的新闻就到这里,感谢收看。”
镜头前致谢,言如意整理了文件稿,合住了电脑,有种虚弱无力感,好像播报了半个小时,掏空了所有心神。
演播室里,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像是看一个怪咖,梦帆,那可是梦帆,和锐利的合作只多不少,这个跑现场的小记者,居然下场把梦帆掰了!
“各位,辛苦。”
尘埃落定,摄像机熄了灯,言如意站起身的一刻,身形一晃,险些没站稳,她扶着桌角,心脏剧烈跳动的频率,似乎将要濒临猝死。
呼……
压着胸口,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本来,她该给自己更充裕的时间,但是,她忍不了了!厉大哥还在cu,往后生死未卜,江九爷自认为可以只手遮天,那就看看,是江九爷手腕狠,还是她的笔杆子锋利!
她浑浑噩噩地走出演播室,白西装的男人正做在休息区品茶,掂着紫砂壶,茶水潺潺入杯中,男人指尖敲了敲桌子,“来,尝尝,今年的新茶。”
她坐了过去,端起了紫砂杯,杯子里青绿透彻的茶水,氤氲飘散,是铁观音独特的香。
“这次做的虽然不算完美,但是借机煽风点火,将江酒丞拖下马也不是没有可能,功不可没,如意。”
言如意没应声,端着茶杯也没品铭,男人温润笑着,继续说道,“是时候去见一见江九爷了,你猜他现在是怎样的表情?”
不知道……
言如意心底泛起寒意,连手中盛着热茶的杯子也如冰块般。
九爷这次,更恨她了吧?
——
梦帆。
隋远市晚间新闻已经播完一段时间,耳边响起了央视新闻联播的开场前奏,林文雅僵硬地挤出笑容,“九爷,现在该怎么办?”
电视台播出不比爆料行文,是面向大众,每一个画面都会烙在观看者的脑子里,以前可以删爆料者的贴子,文章或微博,但是现在,除非能抹去观看者的记忆,又或者直接时光倒流,阻止新闻的播出。
江酒丞坐在沙发上,自成阴霾笼罩,办公室仿佛成了一泓死水潭。
“江总,我看这次就到这里吧,购买电视剧的事,我们还需要再斟酌,抱歉,先告辞了。”购买剧集的人溜得飞快,生怕再迟缓个一分两秒,检察院的人来,把他也给抓进去。
死寂的办公室,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不多时,电话响起。
林文雅走到办公桌前接通,不出所料的是,是电影监管平台,税务局,检察署的人。
“让他们都上来吧。”林文雅惊魂未定,这次,梦帆是惹大麻烦了。
公职人员进门时,江酒丞还坐在沙发上,他端着一杯威士忌,轻轻地摇晃着杯子,凑到薄唇边呷了一口,旋即起身,系上西装纽扣,阔步生风地率先走出门,“调查什么,我配合。”
——
“知名企业梦帆传媒近日被调查,涉嫌非法驱逐,人生威胁,税务不清,等各种问题。”
“娱乐至死,正在毁掉下一代的成长。”
“曾经的灯塔,资本统治的国度,我们该如何规避。”
由梦帆的小事情发酵,无数公众号,大v号,开始往更深层次的一面去分析,可谓是墙倒众人推。
言如意浏览了不少页面,不少人的稿子,但出奇的,企业家或者说是具有高度影响力的一群人,并没有出面站队。
这就说明,他们对梦帆还是有信心的,也说不准,是怕遭到江酒丞的反噬。
入夜里,任芳菲打来了电话。
“我知道你肯定怀疑是梦帆那位大人物做的,只是没想到你动作这么迅速。”
迅速吗?
言如意苦笑,转移了话题,“厉大哥还没醒吗?”
“还没有,脑袋里的淤血仅靠药物清除恐怕不够,如果有必要的话,还得进行一次开颅手术,他现在昏迷着,手术风险大增,我这几天正在跟隋远市的同事沟通,确保安全系数最高的治疗方案。”
“辛苦你,任医生。”
挂断电话,言如意躺在床上,或许是太累了,闭上眼没多久就陷入沉睡。
“她来了,快跑啊,杀人犯的女儿!”
梦里,一个小女孩站在教室门口,所有人看着她都尖叫着四处逃窜,眼里带着惊恐,或者是纯属的戏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