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看看底牌?”涣承笑望着钱侯。
钱侯淡淡的摇了摇头。
涣承叫牌:“5万。”
“不跟。”钱侯放弃。
坐在角落的詹姆斯和娇娇都微微皱了下眉头,他俩已经玩了三把,每次钱侯都不管明牌,也没看底牌,直接放弃。
涣承摊手道:“今晚的真正赌注虽然不是你我跟前这100万砝码,但我必须提醒你,这100万砝码是有代表意义的,若你输光了,那就表明你输了。”
“废话,比赛前已经讲过了。你以为老娘会跟你赌钱吗?”钱侯把“赌钱”一词讲的异常刺耳。
“发牌。”涣承道。
于是,发牌人又开始发牌。
涣承真的很郁闷,钱侯不看底牌,自然不会因为底牌的好坏有任何情绪,他的“挑情”几乎没有了用武之地。什么示弱啊、骄敌啊、虚张声势啊……这些赌局上的心理手法全部用不上。
钱侯已经输了几万砝码了,但她的心情似乎还是很平静。之所以用到似乎这个词,是因为“挑情”只能催化他人的情绪,但是很难感应情绪。
这把,钱侯又不跟了。
涣承心里冷笑,无所谓,慢慢赢光她,那也是赢。慌的应该是对方。
这时,詹姆斯突然对大门方向喝道:“谁鬼鬼祟祟躲在外面!”
门开了,进来了三个青年,正是陈暮他们。
詹姆斯看到埃德加金发碧眼,下意识用英语说了句:“你们是谁?”
听到这字正腔圆的英语,埃德加感动了。
他来中国这么久,就只有陈暮能和他无碍的英语对话。埃德加对詹姆斯竖起了拇指:“你英语很棒!”
这话,听起来就像讽刺!詹姆斯容忍钱侯,是因为她有可能入伙,对于这个金发小子,他决定收拾他,即便不是现在。
“哈哈哈!”钱侯对陈暮笑道:“陈暮,又见面了。”
她深深看了埃德加一眼,冷冷道:“色鬼,看来那天在医院是误会啊。”跟陈暮混在一起的,多半不是什么敌对分子。
埃德加眉头一皱,他很讨厌这个女人。
钱侯外形特别,陈暮也回忆起来,这不是去年雷光鼎遇刺时碰到的那个女检察官吗。
“爱情公子竟然也知道这个地方啊。”涣承站起来,笑道:“见谅,这是私人牌局,请你们出去。”
“是你们让我们进来的,又想赶我们走。”尹仲夏板着脸道,他认得,这小子正是那个骗子。
娇娇缓缓站了起来,她眯眼笑着,即将使用降头术。
“说实话,我不喜欢这样比赛,要不然让他们也参加吧。”钱侯发话了。
娇娇直直地看着钱侯,有些不悦了:“你别得寸进尺嘛,我有点不喜欢你了。你这样,我们的比赛怎么判定胜负?!”
“决胜规则不用变啊,谁先输光,谁就输了,即便是输给这三位也一样。”钱侯道。
詹姆斯和涣承对视了一眼,笑道:“好。不过,他们想加入,也得看有没有资本。”涣承很有自信。
既然有人主动来送钱,三首犬何乐不为。他们以前挥霍惯了,如今被打压的很惨,根本无法忍受拮据的日子。因此即便在逃亡中,他们也时刻不忘赚钱享乐。
陈暮道:“我们不参加。”他们来此只是为了见识这个骗子,同时看看有没有机会将他送进监狱。
“陈暮,你们如果参加的话,我就把你三叔陈渡云的下落告诉你。”钱侯淡淡道。
陈暮犹豫了。
见陈暮没有坚决反对,埃德加迫不及待地从兜里掏出一张银光闪闪的信用卡。这种信用卡,透支额度高达五百万。
三首犬那三人都是识货的,原来是大鱼啊。詹姆斯做了个手势,示意涣承把他赢光。
发牌人安排人兑换了砝码。
埃德加坐了下来,嘿嘿问道:“怎么玩?”
这话,让三首犬心中微震,他是真的不会,还是装的。
钱侯饶有兴致的看着埃德加,管他是不是在装,至少帅的很养眼。
尹仲夏道:“这明显是在玩梭哈。”
“你会?”陈暮问尹仲夏。
“和老师常玩,训练用的。”
陈暮明白了,韦尔奇曾用玩梭哈的方式锻炼尹仲夏的心理素质和“心弦”。
“埃德加,要不然让仲夏来。”
“凭什么,我出的钱。”埃德加不买账。
陈暮就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埃德加,让对方不得不想起他的钱是怎么来的。归根结底,他现在的存款基本上都是陈暮转赠于他的。
埃德加退让了,站起来走到了一旁。尹仲夏则信心满满地坐在了位子上。
牌局开始了,钱侯依然不看底牌。
尹仲夏用“心弦”感知涣承的情绪,发现他的心态很平稳。尹仲夏叫牌:“25万。”
“跟。”
“跟。”
涣承和钱侯一推砝码,双双跟上。
尹仲夏用“心弦”能感到,涣承稍微兴奋了点。确实,涣承兴奋了,因为钱侯难得的跟牌了,这牌局终于有意思了。
发到第三张牌时,涣承的兴奋情绪让尹仲夏慎重起来,心情是做不了假的,对方的确激动,是因为牌面不错,还是因为其他?
一种难以言喻的纠结感浮上心头,尹仲夏从慎重变为了犹豫。他再次看来了下底牌,黑桃K,明牌现在是红桃K、方片J,牌势不错。
钱侯的明牌是红桃2和梅花4。
至于涣承,他的明牌是梅花J、方片5。
没理由怕他,自己都有两个K了。现在这样的犹豫很不合理,一定是“挑情”的影响。尹仲夏信心膨胀,微微笑道:“30万。”
“跟。”钱侯和涣承两人都一推砝码,跟注。
“心弦”能清晰的感到,涣承现在心里很平静;至于钱侯,也很平静,因为她根本没看底牌,甚至抬头望着天花板,连自己的明牌都忍着没看。
“谁占优?”埃德加低声问陈暮。
陈暮低声回答:“不知道。我只在港片里看过梭哈,具体规则不清楚。”
又是一轮发牌。尹仲夏的明牌变为了红桃K、方片J、方片7;钱侯红桃2、梅花4、梅花A;涣承是梅花J、方片5、黑桃5。
“Ace大,请叫牌。”发牌人提醒钱侯。
“哦,我是A啊。那1万。”钱侯叫牌。
尹仲夏盯着涣承,一言不发。涣承则淡然地回望这尹仲夏,微笑不语。
“按牌面分析,我现在是一对K,那个高个女人有可能是小顺子,至于骗子,也已经是一对了。可能性方面,女人需要5和4,否则牌就最差,但是明牌已经有两张5了,她拿顺子的概率很低。”
“至于那个骗子,最差的结果就是5的一对,有可能三条,甚至满堂红。至于我,最好的结果无外乎K的三条,可能性也不大。”
“对方很冷静啊,虽然自信的笑着,但是心情其实非常平和的,简直就快赶上那个不看牌的高个女了。糟糕,我犹豫了,对方又使用了‘挑情’。”
其实,尹仲夏仅仅思考了几秒钟,这样的局面,更像是心理战和异能战。他决定纠正自己的心态,如果过于消极,就人为的积极;过于乐观,就刻意沉稳。
“跟,加13万。”尹仲夏决定施压。
“钱女士,让你叫牌比赛就变得乏味了。我跟15万。”涣承看着钱侯。
钱侯笑了:“那我跟。”
最后一轮发牌。
尹仲夏:底牌黑桃K,明牌红桃K、方片J、方片7、梅花7,是两对的牌。
钱侯:底牌不祥,明牌红桃2、梅花4、梅花A、方片3。
涣承:底牌不祥,明牌梅花J、方片5、黑桃5、黑桃A。
很明显,涣承至少是一对。
涣承哈哈大笑:“梭哈!”将所有的砝码推了出去。
所谓的梭哈(Show Hand),除了是这种扑克玩法的名称,还有另外一个意思,即是押上所有未放弃的玩家所能够跟的最大筹码。
三首犬真的有些感激陈暮三人,如果没有他们来参和,钱侯不会跟这么多轮。如果这轮钱侯不跟,那么她将输掉之前押注的钱,剩下的砝码就不多了。
那个时候,三首犬不会再允许尹仲夏继续参加,到时候将不会出任何意外,涣承会在四盘内掠走钱侯剩余的砝码,从而大大节省了比赛的时间。
轮到尹仲夏下注了。
此时他能感受到涣承心情的奇怪,那好像是种努力压制的狂喜。他观察了下涣承身后的黑人和肥妞,见他们都自信满满,心情也充满了喜悦。
突然间,尹仲夏感到那个高个女人有了一丝情绪,变得低落沮丧起来。
尹仲夏打算放弃了。
“请问先生,你是跟还是选择放弃?”发牌人开始催促尹仲夏了。
“我不……”
这时,尹仲夏听到了陈暮传来那极度轻微却又清晰的声音:“跟!”
尹仲夏一咬牙,想着反正钱不是我的,他朗声道:“我不想当逃兵。梭哈!”他将所有的砝码推了出去。
涣承的表情第一次变得严峻起来。
钱侯微微一笑,说道:“我放弃。”她终于低头看牌了,掀开底牌一看,原来是张红桃10。
她笑看涣承:“你如果赢了这位帅哥,那我就输了比赛,按约定加入你们。亮牌吧,丁豪还等着你们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