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陈暮的疑问,欧蕾没有作答,反而长叹着黯然离开了。
回到宿舍后,陈暮依然在想:“图书馆果然是个大隐避世之处,难道欧蕾女士如武侠中的扫地老僧,竟然是当世的绝顶强者?”
他刚洗漱完毕,上床不久,就听到旁边有女人道:“我又来找你了。”
陈暮大惊,以迅雷般的速度,起床、抽出枕头下的阙邪、开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望着空空的宿舍,陈暮知道又是那个透明的怪物,他恨声道:“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透明的怪物渐渐显露了身形,果然是那人身鸟肢的生物,她望着陈暮手中微红的阙邪,嫣然笑道:“竟然能散发出如此纯正的火灵气,这是什么武器?”
陈暮戒备不语,他缓缓地溜向了门边。
那异形怪物转移了话题:“放心,我没有恶意。你的元力极其特别,我想当面见你,和你探讨一番。”
当面见?现在不是当面吗?
陈暮并不知道,这怪物其实只是元素分身,操控者远在别处。
他可不想和怪物多纠缠,突然发力,窜到了门边。
见陈暮想离开,那异形怪物以更快的速度行动了,它近乎是瞬移到了陈暮身侧,一爪击向了他的后脑,一爪击向了他的丹田。
异形怪物攻击这么凌厉,陈暮顾不得开门,只得全力应对。
对方的攻击极其迅猛,不单速度远快于他,力量也十分惊人。每次和对方拆招,陈暮都感到手臂震痛,阙邪受到如此力量的挤压,已逐渐释放烈火。但那异形怪物仿佛知道阙邪的燃火特性,躲避的极好,仅仅被烈火烧到少许。
陈暮并没有一开始就使用异能,如果对方有心戒备下,“幻术”效果会打折扣。如此激战之时,想必对方会稍有松懈。陈暮用归元真气助力“幻术”,用无比凝纯的“念”冲击那异形怪物。
面对这个加强版的7级“幻术”,那异形怪物动作略有迟钝,甚至身形都有些模糊了。
趁此良机,陈暮大喊救命,同时开门打算逃走。
怎知,他突然全身乏力,不单喊不出声来,竟然连门把手也转不动。难道是中了“啼魂”,他吃力的转头一看,发现那异形怪物已经在他身后,许多五色彩翎黏在了他的身上。
每一根彩翎就仿佛一道枷锁,切断了他该部位身体的所有力量。此时的陈暮身上黏有至少几十根翎羽,它们完全切断了陈暮的真气运转,他仿佛被五花大绑了。
陈暮发现,此时他的“幻术”还能发动。可惜没有归元真气的辅助,他的“幻术”的效果至少弱了三成,再也无法对异形怪物造成威胁。
“你这人真讨厌,好好邀请你不从,非要动武才行。”异形怪物反而埋怨起来。它重新变为了透明状态,打开窗户,用腿抓住了陈暮飞了出去。
由于异形怪物是隐形的,远远看去,仿佛陈暮本人在空中以十分怪异的姿势凌空飞行。不过,也没什么人能看到陈暮在空中飞行,因为此时乌云遮蔽夜空,暴风雨正在酣畅淋漓的发泄着,露天区域几乎没有行人。
这个时节,冬天将至,天气已经转冷。这暴雨,也是寒雨。
冷冷的雨水淋透了陈暮的身体,比他身体更冷的是他的内心。他多么渴望哪位达人能够发现他,然后出手相助。在宿舍搏斗时他喊了几声,难道没人听到,宿舍隔声效果好也并不见得是优点啊。
异形怪物不在乎绕路,飞行路线非常隐蔽。
过了小会,它甚至飞到了建筑物的底层前进。整个亚特迪斯学院就是个庞大的建筑群,这些建筑的底部也往往看不到土地。异形怪物飞到的这个区域,是陈暮从未来过的,下方几米处就是汹涌的海水,周围都是密集而高大的建筑,它们就像增大了无数倍的红树一般,栽到了海中。
由于此地受到潮汐的影响,建筑物海平面上十多米高的墙体上长满藻类和小贝壳,这个范围内自然也没有窗户,里面的人根本无法看到陈暮。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命中注定要多次遭到绑架?”陈暮沮丧极了。他当初在四叶岛被艾薇儿绑架,现在又遇到一出。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太弱了,才会仍人摆布。
陈暮变强的意愿更加强烈了。
暴风雨之夜,即便有建筑物作为阻碍,学院底部的海水依然很澎湃。异形怪物躲避不及,一个大浪打来,将陈暮浇了个彻底,他身上的翎羽被那海水冲走了好几根。
那被水冲走的翎羽,瞬间化为虚无,消失无踪。陈暮并没有留意到此幕,但他顿时感觉归元真气能够稍微凝聚。
他凝神聚气,全力运行归元真气,希望能打通那翎羽造成的阻隔。由于归元真气本质是混沌灵气,它具有混乱、毁灭的属性,因此翎羽造成的阻隔抵不住归元真气的侵蚀。
一分钟后,一处阻隔被归元真气破坏了,一根翎羽消失;有过了几十秒,又一根翎羽消失;十来秒后,又一根消失了……翎羽每消失一根,汇集的归元真气就增大一分。彩翎消失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如决堤一般,很快,陈暮身上的翎羽全部消失了,他又回复了全力。
倘若是其他种类的元力,必定无法这么快打通翎羽的束缚。怪物的操作者并虽然对归元真气很感兴趣,但毕竟对其十分陌生,没料到这个情况。
陈暮解决完翎羽后,立刻用归元真气辅助“幻术”,朝上方的异形怪物发动了攻击。
岂料,那异形怪物仿佛没受到影响一般。
陈暮大惊,之前在宿舍搏斗时,明明有些效果啊,难道是此时它有了防备?他顾不得其他,运行归元真气,全力挣扎了起来。
陈暮本以为会与那异形怪物有番激烈较量,岂料,他顺利挣脱了对方,掉入了下方的海水中。
“它怎么突然间变的如此呆滞?”陈暮不解的同时,心里十分高兴,毕竟脱离了对方的魔爪。
过了两三秒,那异性怪物终于发现陈暮挣脱,蛇形瞳孔变圆,急忙回飞搜寻。
陈暮能感到那异形怪物朝自己飞来,他连忙潜入了海中。
暴雨夜,海水十分滂湃。
由于建筑物的阻隔,水流也十分絮乱,再加上是雨大天黑,海中能见度极低,潜水非常凶险,就算是世界级的潜水员下去,也有生命危险。但陈暮不同,他的身体早以超越了常人,更何况他还有极好的水性。
他在海水中艰难潜游着,他能感到那异形怪物也栽入了海中,追了过来。不过它可能水性不好,速度逊于陈暮。
但由于海水汹涌,他们被水流推来推去,甚至数度撞到了建筑体上,均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陈暮十分郁闷,他没有将爱丽丝赠他的哨子戴在身上,否则可以唤醒爱丽丝来帮忙。他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将那哨子随身携带,即便是洗澡睡觉也不离身。
暴风雨的海,具有无上的自然之威。陈暮根本顾不得躲避那怪物了,能在水中保命就行。他努力和激流抗衡,尽量朝水势稍缓的地方游去。由于一直在激烈的运动,他无法进入到了内息的状态,氧气的问题不能忽略。
过了一会,他感到必须呼吸了,于是小心翼翼地上浮,在他出水的一瞬间,他感到那透明的异形怪物正漂浮在不远处,原来它已经不堪忍受,逃回到了空中。
那怪物感知又变得异常敏锐,它察觉到了陈暮的所在,急速朝他飞来。陈暮不敢怠慢,猛吸了一口气又快速下潜了。
又潜行了好一会,陈暮发现前方有十分微弱的光。
在这水下十来米深的地方,竟然有光,难道是什么仪器设备?陈暮游了过去,发现这微光来自一个建筑物的通道。
“哈哈,有救了!”陈暮大喜,游进了这个通道。
通道大约有三米的直径,也不长。里面的水流与外面相比,要平缓许多,陈暮感觉自己到了天堂一般。没多久,他就游过了通道,来到了水面。
他不敢贸然出水,只把头伸出了水面,警惕的环视了四周。
此处灯光并不强,有些昏暗,就像睡眠时采用的微光。不过,即便灯光暗淡,也足够陈暮大致看清了这里的情况。
此地是个三四十平米的封闭房间,除了这个水道,整个房间和外界相通的,仅有直径约十多厘米的换气通道,根本没有门和窗户。房间装修的很简陋,墙壁和地面都是坚固的花岗岩,房间内只有一个大顶灯、一个小沙发、一台老电视、一台冰箱、一个简易衣柜、一张床。
在床上,一个人正蒙在被单里睡觉。
陈暮想:“那怪物必定守在外面,如果我想离开,最好能借这个房间主人的电话一用。看这个地方,那主人恐怕不平常,但再怎么危险也有限吧。”
于是,他上了岸,正准备说话,忽然意识到自己此时形象很差。他是穿着睡衣被抓来的,此时身上那套睡衣全部淋透了不说,而且被撕的破破烂烂。
他略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使其看起来不那么猥琐糟糕。
“您好!我是博系的学员。我无意打扰,实在是受到了怪物追击,迫不得已逃到这里。能否借用一下您的电话,我好通知系里来搭救我。”
床上那人并没有什么反应,陈暮逼不得已又说了两遍。
终于,床上那人动了一下,被单被掀开,一个身穿睡衣的绝色佳人慵懒地坐了起来。
望着这个佳人,陈暮极为惊喜,脱口而出:“乌云!”
“乌云?什么意思?”佳人用手揉了揉眼睛,缓缓问道。她抬起了手臂,陈暮才发现,原来她的手腕上拷着两个硕大的合金索。
佳人调亮了室内的灯光强度,睁着大眼睛看着陈暮。
借着明亮的灯光,陈暮才发现她不是玛丽。
不过她的五官轮廓和玛丽有六分相似,其他方面她俩的差别其实很大。首先是肤色,此女的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而玛丽皮肤白皙;其次是头发,上次在水系码头见到玛丽,她是一头火红短发,此女是齐肩亚麻色卷发;此外,与玛丽相比,她要骨感一些,但眉宇之间那股倾城柔媚,是玛丽没有的。
那女子望着陈暮,柔声问道:“你是谁?”
只是这淡淡一望,竟然就有如此风情。
陈暮的心不禁狂跳了数下,他施礼道:“您好,我叫陈暮,是博系的学员。”
“你好有意思啊~”女子那双瞳中闪过了一丝紫芒。
“哦?有意思?”陈暮顾不得揣摩此话中的意思,想起自己还没脱险,心情急躁,他对女子道:“能否借您的电话一用?”
“你被什么怪物追赶?”女子走下了床。最先吸引陈暮眼球的是,她的小腿上也拷着两个合金索。女子身材高挑,个头和陈暮相近,她虽然穿着睡衣,但那身姿颇有出尘飞仙的感觉。
“一个长着人类身体,鸟类四肢的怪物,它可以变成隐身状态,还会口吐人言!战斗力很强,智商很高!”陈暮话如连珠,语速很快,他迫不及待想和博系取得联系。
闻言,女子噗嗤一笑,顿时让这陋室光彩照人。
如此秀色,让陈暮的危机感都淡上了少许。客观的说,陈暮也是见过三四个倾国佳丽了,玛丽、凤舞、爱丽丝、狄安娜都是绝色佳人,眼前女子比起她们毫不逊色,不单容貌绝佳,而且将脱尘与妩媚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其风情是陈暮见所未见的。
“这样的怪物啊,真的好巧~~”女子依然显得话中有话,她笑道:“陈暮,你好,我是蜜拉,很高兴认识你。”
“蜜拉,您好。能否接用您的电话?”陈暮尽量让自己显得彬彬有礼。
蜜拉没有回答陈暮,而是将手腕上的合金索在他眼前晃了晃,淡淡道:“你难道没看出来,我是一个囚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