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源宾馆是一家三星级宾馆,是青年才俊王政与其妻许晴韵共同出资所建。
徐亚斤与杨朔推开经理室的木门,抬头便看到了迎出来的许晴韵。三十五岁的许晴韵保养得很好,细腻的皮肤虽然被连日来的打击摧残地有些灰败,但却不失风雅。
“两位来了,请进。”稍显客气的开场白。徐亚斤与杨朔一齐点头致意,便迈了进去。
这场谈话由杨朔主场,徐亚斤在一边暗自观察。她随意瞄了下办公室的布置,除了必要的办公桌与文件柜及办公桌前的两把椅子,竟一件多余的东西也没有。桌子上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一支碳水笔还有一份文件,整洁地放在桌子一角。更不用说整个室内的清洁程度。
这可是一间女人的办公室……
洁癖?徐亚斤皱了皱眉头,右手轻抚了下包里的录音笔。这女人要是洁癖那么严重,那对她们来讲还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果然,她回过神便听到许晴韵有丝惆怅的声音,“杨警官,也许你现在叫我许女士更好些。”
杨朔与徐亚斤皆是一愣,两人飞快地交换了下眼神,心下了然。
杨朔歉然地笑笑,“抱歉,我们并不知道。”
“没事,昨天签的离婚协议。”许晴韵的视线有些飘远,像是陷入了回忆,“那么爱,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我还以为我们的爱能有多长呢。”
“那这家宾馆?”杨朔说道这,忽然觉得有些不合适问这个,急急地打住了话头。
许晴韵倒是不甚在意,自顾自地接了话头,“宾馆归我。其余都归他。”
一直沉默不语的徐亚斤这时忽然插了进来,清亮的声音在房间里掷地有声,“你老公在这家宾馆里背叛了你,你还要守着这地方?”
许晴韵显然没想到她会忽然这样说,一时有些愣神。过了好几秒才缓过神来,神情有些凄苦,“是啊,这里是我们一起一点一滴打拼出来的,他却在这里……呵呵,当我知道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觉得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可是过后,我不是还是活得好好的。我还要了这家宾馆。”
说到这,她的双手使劲地握着桌子上的茶杯子,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狰狞起来,“我就是要自己记住,记住自己爱上了一个怎样的人。”
情绪出现波动了!杨朔赞许地看了一眼徐亚斤,回头抓紧时机问道:“每个人都得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你的丈夫蓄意强-奸,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受害者都造成了莫大的伤害。我们还是希望你能跟我们合作,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说过了,那天我不在宾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许晴韵深深地吸了口气,语气有些不善起来。却也只是一秒,又恢复了先前的那种淡然,”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已经说过那晚的监控视频全都被盗走了。”
谈话到这,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杨朔率先站起来告辞。“抱歉打扰,有需要我们还是会来找您的。”
“如果你们想浪费时间的话,我随时欢迎你们过来。”许晴韵起身无所谓地摆摆手。
徐亚斤也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脸上闪过丝犹豫,末了还是在门口处回头问道:“既然那么爱,为什么不肯给彼此一个机会?”
许晴韵又是一愣,随即便笑了起来。那是一种看透一切无谓、放弃一切的心如死灰。她盯着徐亚斤,一字一顿地回道:“我的爱很纯粹,不需要杂质!”
徐亚斤对她的回答没有多少意外,像是一切竟在掌握中。她故意拖慢了往外走的步子,果然没过几秒,后面又传来一个有些疲惫的声音。“这件事上王政虽然对不起我,可是我相信他没有用强的。”
徐亚斤脚步微顿,随即便走了出去。门口,杨朔斜靠在走廊墙壁上,看到她出来便抛过来一个很狗腿的笑容,“徐大律师的盘问手段,让我这个警察都甘拜下风啊。”
徐亚斤丢给他一记冷眼,整了整自己深蓝色的职业套装,迈开步子便往电梯口走去。
杨朔紧紧跟上,换上了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她说的你怎么看?”见徐亚斤不说话,他又自顾自地说道,“这女人不像在撒谎。”
“叮……”电梯正好到达,徐亚斤边说边往电梯里走,“我没有看法,我只看证据。”
杨朔挑眉,站在旁边不再说话。徐女王的心情今天确实不好,少惹为妙。
看着墙壁上的数字一个个变小,徐亚斤却满脑子都是那句话:我的爱很纯粹,不需要杂质……很纯粹……纯粹……
她脑中不其然地晃过一张脸。那张脸总是一脸笑容的对着她,腼腆又倔强。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听,动不动就脸红眼红,活像只兔子。
兔子男……徐亚斤懊恼地甩甩头,怎么会想起那个笨蛋。
可是,纯粹……她不得不承认,在她已经不再简单的人生阅历中,没有人比杨光更加纯粹。她虽然接受不了他的感情,但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徐亚斤冷着脸走出电梯,弄得身后的杨朔抓着头一脸莫名其妙。她看了看空旷旷的大厅,脑中回放起先前看到的那一幕——那只兔子怎么和那个女孩子来宾馆?她敢打赌,杨光没那个胆量!
想到这,她的脚步忽然有些沉重起来。还没细想,已转身对杨朔说道:“你先回去吧,案子有消息了再联系。”
杨朔愣愣地看着走向前台的女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追了上去,“需要我帮忙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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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楼某一套房内的气温似乎越升越高,不时可以听到一个女生弱弱的声音:“你热的话,就把衣服脱了吧。”
杨光躲开温清雅伸过来的手,瘪着嘴看着快要坐到边的沙发,头摇得很坚决,“不要。”
就知道这一句!温清雅又气又无奈,转头看了一下电视屏幕里正酣畅淋漓的一男一女,又看看满面通红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杨光,默默地又往他那坐过去几分。好,我就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杨光面红耳赤,满耳都是粗重的喘息声和呻-吟声。他是一只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的苦逼兔子,像今天这样的场面,着实让他吓破了肝胆。想要跑,旁边的同学却虎视眈眈。所以,他只好使劲地揪着衬衫口,不时望望门口,难得得有些着急起来。
“杨光,你热就脱了吧,你看你都是汗了。”温清雅半个身子都倚在他身上,已经耐不住去扯他的衬衫。
杨光吓得一个劲地后退,一下子就堵到了沙发边角上。他急得满头大汗,两眼更起劲地往门口瞟。
温清雅又往前爬了几分,一手温柔地摸上他鲜艳欲滴的脸,嘴里却说着残忍的话,“你不是要跟徐老师在一起吗?如果再这么扭捏,那就一辈子都没机会了。”
“不要。”杨光还是那句话,脸一个劲地往后仰着要躲开她的触碰。他的半个屁-股都已经悬空,再差一点就能掉下去。
温清雅被他的这声“不要”气得整个都爬到了他身上,两手对着他的领口一用力——那衬衫怎能这么不禁扯,就这么一下纽扣就噼里啪啦崩了一地,露出好大一片胸前风光。
杨光吓得连忙用手捂住胸口,急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他划拉着两条腿,决定还是先靠自己,跑了再说。
温清雅见他腿乱蹬,半府着身子更加挨近了几分。她就不信他还能熬得住!
而就在这时,门口隐约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间的门被大力地推开,一记河东狮吼汹涌而来,“杨光!”
杨光一个激灵,划拉的腿霎时找准了着力点,想都没想,一脚蹬过去——啊!一道悲惨的女声,夹杂着砰砰的脚步声,还有轻轻的抽泣声,一时间,套房里乱了套。
徐亚斤一进来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模样——那只兔子被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压在身下,他欲拒还迎……
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烧得她差点失去理智。她眼中纯洁纯粹的人儿,居然……只是,下一秒,她又目瞪口呆地愣在了原地,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直到那只兔子奔到她身边,凄凄惨惨地说:“亚亚,你怎么才来……”
你怎么才来……徐亚斤的嘴角抽了抽,眼睛还是离不开沙发那边,跟一颗葱一般倒插在地上的女人。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除非亲眼目睹,否则还真难想象这只兔子这么能害人!
温清雅青着脸从地上把自个拔-出来,眼里已经泫然欲滴。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就要成功了,为什么这个女人会突然出现?
另一边,杨光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控诉,“亚亚,你再不来我就要自己跑了。”
徐亚斤纳闷,我什么时候表示我要来的?
“亚亚,我很听话,没有听别人的话哦。”某男揪着胸口碎掉的领子,自豪地夸自己。
徐亚斤抽搐:那你怎么会到这来的?
“亚亚,我也很听话的没有吃别人的东西,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某男看到有人的脸色有些不太好,赶紧坦白。
徐亚斤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茶几上那杯鲜榨果汁确实还满满的。
“亚亚,我给你留了门,我聪明吧。”某男指了指被踢开的门,骄傲满满。
徐亚斤直接无语了。
温清雅看着那杯据说没有被喝的果汁,已经泪流满面……
徐亚斤看了会儿,把杨光推到身后,优雅地走到温清雅面前,缓缓说道:“温同学,与人交往应该诚信,杨光是有些不懂事,可也并不需要你来教他什么。他自己的人生他自己会做主,谁也管不着。我劝你好自为之。”
温清雅红着眼睛抬头,柔弱无助地就跟被人强-暴欺凌了一般,“徐老师,你误会了,我们来这是因为有事。”
“哦?那是我弄错了?”徐亚斤已经笑得很温柔,眼珠子滴溜一转,便转了话题,“那为了表示歉意,周末我请客向温同学道歉吧。”
温清雅有点跟不上徐亚斤的思维,直觉地就想拒绝。可徐亚斤哪里肯给她机会,言笑晏晏地问道:“温同学不会那么小气的哦?”
她的话直接被堵死,接也不是拒也不是,一时塞得脸都有些变形起来。
杨光本在后面听得云里雾里,直到这才抓住了中心思想——请客。他的眼神立马亮了起来,羞涩地飘到徐亚斤身边,满怀期待地看她。
徐亚斤摸了摸他的头,笑得特温柔:“你们一起来。”
杨光顿时心花怒放,跟吃了蜜的熊一样,就差拿爪子在胸口捶几下。
徐亚斤望着神思不同的两人,笑得很欢快——涂画画那女人,很久没出来活动了,是该拉出来遛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