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老鸨已经客套完毕,开始宣布正题了,“今晚第一关为一笑千金,出价最高者,可以与我们雪霏霏姑娘畅饮。起价一千两,每次叫价加一百两!第二关为以文会友,诸位可吟诗作赋,得到我们雪霏霏姑娘认可的,雪姑娘将为其独奏一曲!”
话音一落就有人开始叫价,隔壁包厢直接将价码加到一万两,引起众人哗然。王曦见桌上放有文房四宝,提笔写下
桃粉罗衫飞素带,
点山珠翠藏青丝,
唯怨浓妆遮绝色,
不见红颜笑倾城。
又让人转交给了雪霏霏,之后便离开了醉欢楼!
在这小小的安平城里,一万两的消费已是极高的了,可今日为了雪霏霏,外边的叫价还在攀升。而雪霏霏收到信笺后,第一时间想到应该是一位故人,但看这几句并不押韵,却也工整,不像自己所见到那些文人骚客般精益求精,或故作风雅,到底是谁?“那客人长什么模样?”
“是一个带金色面具的客人!”送信的丫头低着头说,雪霏霏想起白日里的年轻人,眼睛里流露出无限柔情,这时今日金主进门,雪霏霏收敛思绪,赏了那丫头一点碎银,让其退了出去。
出了醉欢楼,外面又飘起了雪,王曦心情很好,决定要走路回去,如同雪精灵般轻快在雪中嬉戏。突然脑袋一痛,好似有什么画面闪过,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跟在后面的莫凌以最快速度接住要倒地王曦,莫凌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小六,你怎么了?醒醒,小六!”
见王曦不醒,急忙抱回马车,阿南去请大夫,自己驾车带她回家。大夫一番诊脉,对莫凌说她并无大碍,好好睡一觉就会醒的。莫凌还是不放心,如果没有事,怎么就已然晕了过去?!
王曦置身在一片雪海,前面有一男一女在那里追逐嬉戏,王曦想上前看清楚些,风雪骤急,迷乱王曦视线,再睁眼时,已在悬崖边上,身后万丈悬崖下岩浆翻滚,如同等待进食的猛兽,一红衣女子就在王曦旁边,被吹乱的青丝掩盖了她的面庞,晶莹的泪珠随着劲风飞落,只见她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些什么,可王曦怎么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只见她猛的打开双臂向后躺去,王曦大喊着不要,想伸手拉住她,却只落了个空。只见不断下坠的女子在半空中化作点点亮光向着四周的天空飞散。
床上的王曦因梦境而呢喃,莫凌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着她,“小六,你怎么了?别怕,我在呢!有我在别怕!别怕!”
许是听到了莫凌的声音,王曦缓缓的睁开双眼,莫凌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流露出喜悦,泛起泪花,下巴上也冒出了许多胡茬,显得很是疲惫。王曦冲他咧嘴一笑,“莫凌!我,我饿了!”
听到王曦说饿了,莫凌才放心,在她没有醒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心被人狠狠的揪着,疼的不敢呼吸。
“呵呵,你个傻丫头,不饿才怪,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等着!”说罢,就喊了王嫂把粥端进来。莫凌把王曦扶起来,将靠背塞在她身后,让她靠在床头,
“我睡了那么久了吗?”王曦揉揉太阳穴。
“可不吗?公子一直守在你床边,眼睛都没合一下!还有这粥,每隔一个时辰都让我重新熬,就想让你醒来吃上新鲜热乎的。”王嫂端着粥步入房间,絮絮叨叨的给王曦说着莫凌的好。王曦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忍不住流出泪水。自己何德何能,得他如此眷顾,之前的楚乐阳,现在的莫凌。
莫凌拭去她眼角的泪,捧着她的小脸,“很感动是吧?那就乖乖的养好身体,长大了做我的新娘!”
“去你的,我才不要嫁给个邋遢汉呢,还不去洗漱了!”王曦佯怒打掉他的手,推他起身,刚刚被煽起来的情,一下就没了。
“遵命夫人!”莫凌笑着给王曦弯腰行礼,不待王曦发怒就大笑着出了房间。王曦被王嫂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的小脸通红,只一味的往嘴里送粥。
沐浴过后的莫凌没有带面具,没有易容,妖孽的皮相让王曦都有些嫉妒了。匆匆用了些饭菜,就以不放心王曦的身体,要贴身照看,死皮赖脸的要抱着王曦睡,“夫人,你看为夫此般可还入的你眼?”
王曦翻身面向里不理他,莫凌却不依不饶的追问,抓王曦的痒痒,“快说,快说,说不说?说不说?”
“我说,我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帅、最酷的男人了!”王曦实在撑不住,笑的肚子都快岔气了,只得向他妥协。
“嗯,这个描述听起来不错,我喜欢!”莫凌顾念着王曦的身体,也不敢太闹腾,或许太累了,搂着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王曦还在想着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的让王曦感到害怕!
第二天一早,王曦醒后一直没有见到阿南,“阿南呢?怎么不来吃早餐?”
“她和清风、明月去置办年货了!”莫凌说着递给王曦一张请柬。
王曦打开一看,“雪霏霏?果然来请了,什么时候送来的?”
“昨天早上,要去么?”
“当然要去,你的人什么时候能把消息传回来?”王曦将请柬放在一旁,喝着莫凌给她盛的粥。
“不好说,她身后是南宫朔,再说已经十二年了,一时间也无从查起!”
“如此,那就从南宫朔查起好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雪霏霏很重要!好像会是什么事的关键。”王曦将心中的疑惑说给莫凌,或许这个人和莫凌有着不同一般的关系,是了,莫凌的眉眼和雪霏霏很像!
“好,听你的!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莫凌见王曦盯着自己看。
“没有,只是还不怎么习惯!”王曦收回目光笑了笑,一切还是猜测,王曦还不想他多想。
醉欢楼依旧热闹非凡,只是今夜来的晚些,雪霏霏已然表演结束,楼里的男男女女相互调笑,场面有些少儿不宜,莫凌皱起眉头,王曦也不知道该把眼睛往那边看,只低将红到耳根的脸低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莫凌索性用丝帕遮了王曦的眼睛。
两人在一个小丫头的带领下,快速穿过前院到达雪霏霏的住所,房间布置的清新雅致,不见丝毫红尘气息。雪霏霏见到两人进来起身相迎,对上莫凌时,似乎能看到面具后的容颜,眼睛里满是柔情宠溺,还有激动,很慈爱!就像母亲看到许久不见的孩子,王曦被自己的这一想法吓了一跳。
莫凌不喜别人这般看着自己,不悦的皱起眉头,王曦见此,开口打破了静默,“我要怎么称呼你呢?雪姐姐、还是雪阿姨?”
“你们叫我雪姨就好,两位快快请坐!”雪霏霏笑着侧身让座,琢磨着王曦说的阿姨,再看王曦时便多了几分考量。“看来那日的信笺是你写的了?”
“是我写的,是有什么不妥么?”王曦觉得自己写的东西,除了不押韵,没什么不妥,怎么就让她认定是自己所写,而不是莫凌。
“那倒没有,只是世人都认为女子,以物饰发、浓妆淡抹,均引以为美,到你这却成了藏青丝、遮绝色的累赘,使得美人失笑颜,却是为何?”
“就如你所说,打扮本为了美,可是失去心爱之人,青丝、情思,已然藏,红颜失色,纵倾天下难博一笑!雪姨应该明白的。”如果她真的是莫凌的母亲,那不可能没有反应,果然她眼里出现一丝慌乱。
“呵呵,你小小年纪未经世事,却有如此感慨,真是让人吃惊呀!”雪霏霏随即笑着掩盖了刚刚的慌乱,猜测眼前这个孩子究竟知道什么?莫凌好奇王曦为何要特别强调雪霏霏应该明白。
这时小厮进来送菜,王曦只扫了一眼,就惊呆了!番茄炒鸡蛋,韭菜鸡蛋,虎皮鸡蛋、红烧鸡蛋,鸡蛋羹,米酒蛋花汤;这你儿子小时候爱吃鸡蛋,不代表他现在爱吃呀!而且,你这也太刻意了吧!王曦偷偷看了一眼莫凌,面具后的脸应该是黑了。
雪霏霏夹了一下番茄炒鸡蛋到莫凌的小碗里,小心翼翼地说,“这是我亲手做的,两位公子尝一下!”
王曦看她紧张的样子,有些不忍,忙夹了一口吃下。“嗯,很好吃,你也尝一下!”
王曦又夹起一下,递到他面前,看在王曦亲手喂的份上,莫凌很乐意吃下,“嗯,味道不错!”
看雪霏霏露出喜悦,为了自己,也为了旁边这位随时会变脸的这位,“雪姨,你叫我小六就好,他是小七,嗯,那个你这还有别的吃的吗?”
“当然你想吃什么?雪姨都给你弄来!”雪霏霏心情很好,对于王曦也多了几分好感。
“是吗?麻辣烫有吗?”一旁的莫凌不喜雪霏霏与王曦亲近,好似会把他的小六拐跑似的。故意拿王曦为难他的东西来为难一下她。王曦听到'麻辣烫'三个字,瞬间觉得天雷滚滚,满头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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