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高唐州援兵遭遇梁山袭击兵败的消息,刘让一边让手下的几个都头整军待命,一边带着十几个亲卫赶到济州厢军的营寨。
济州新任命的团练使名叫谭豹,自从黄安死后,他已经是第二个新上任的团练使了。
为了防止重蹈覆辙,他对于济州营寨的巡查防护要求的极为苛刻。
眼看一天天接近围剿梁山的日子,谭豹让家人偷偷变卖了家产,做好随时携家逃亡的准备。
谭豹正在营帐中吃饭,听到刘让来见,连忙让人请了进来。
他下意识里低头看了眼桌上的饭菜,没有水酒。
刘让带兵驻扎到济州厢军营地附近之后,他平时里水酒也吃的少了,就是怕被刘让抓到把柄。
过了片刻,刘让大步来到帐中。谭豹起身迎了上去,笑道“不知刘将军到来,有失远迎,多多见谅!”
刘让没心思和谭豹闲聊,沉声说道“谭将军,大事不好了。高知府派来押运粮草的人马被梁山贼人偷袭,粮草全部被夺走。”
谭豹闻言顿时一愣,就听刘让把事情的经过飞快的讲了一遍。
他皱起眉头,淡淡说道“刘将军可曾把此事报于府尹相公?”
刘让面带焦急之色,回答说道“还未报上去。谭将军,当务之急,咱们要立刻出兵,截杀梁山贼人。他们押送辎重,速度不快。咱们合兵一处,将贼人一举歼灭,夺回粮草。”
谭豹深深地看了刘让一眼,摇头说道“来不及了!寿张县本就挨着水泊,恐怕你接到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撤回梁山了。”
刘让却说道“时间上还来得及。梁山贼人埋伏的地点就在郓城县和寿张县的交界处,数百辆太平车押送的粮草,他们没那么容易运上山寨。我询问过那几个报信的士兵,梁山贼人约莫有千人左右。我带领三千六百人,你带领三四千人,那队梁山贼人绝对逃不走!”
谭豹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此事末将做不了主。还请刘将军报于府尹大人,若是他下令出兵,末将绝不含糊。”
“谭将军,军贵神速啊!还望将军三思!”刘让盯着谭豹不甘心地说道。
谭豹不在意地回复道“刘将军所言不错,兵贵神速。刘将军还是速去速回,有了府尹相公的调令,末将绝对服从!”
“你”刘让指着谭豹半天没说话,见对方坐下来开始吃饭,他怒气冲冲的转身走了出去。
谭豹轻哼一声,自言自语道“梁山劫了你高唐州的粮草,与我有何干系?我若出兵,万一中了贼人的奸计,担责任的还不是我。”
梁山水泊与寿张县接壤的岸边,一队队梁山士兵正将辎重和运粮的牛马运到马船上。
武松带着预备军士兵驱赶着抓捕的俘虏依次上了战船。和阮小五交接清楚后,他才带人走到一旁休息。
这次梁山出动两千人马偷袭高唐州两千官兵,俘虏了一千七百多人。有武松带人在外包围,孙安带领马军追赶,要不是两人故意放水,官兵一个都逃不了。
縻貹扛着开山大斧凑到鲁智深的旁边,不时地抬头向着南边张望。
“怎得刘让那厮还不来?等得俺快闷死了。”縻貹把开山大斧杵到了地上。
鲁智深坐在月牙铲上哈哈大笑道“莫要着急。你看洒家不也耐心等着?”
縻貹瞪着鲁智深郁闷地说道“鲁达哥哥,你说话好不讲理!你是厮杀痛快了,俺可还没动手呢!”
文仲容听到縻貹的话,再旁边插口说道“縻貹哥哥,我不也没有动手的机会吗。”
在鲁智深、孙安等人攻打高唐州官兵的时候,縻貹带着一百个羽林卫,文仲容、单廷珪和魏定国带领五百个预备军等候在岸边接应。
按照闻焕章的计划,放走一些官兵去给刘让报信,引刘让带兵来打,他们可以趁机再消灭刘让。
当然,如果济州官兵和刘让一起引大军而来,他们就先撤回山寨。
“再等等吧!”
鲁智深正安慰着两人,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孙安带着马军一营的士兵赶了过来。
鲁智深站起来,提起月牙铲,走上前去。
孙安翻身跳下马,摇了摇头说道“准备回山寨吧!天机营的兄弟来报,刘让并未出兵。”
济州厢军不动,刘让不敢带独自带兵前去。
他手下高唐州的兵马有一千六百人,剩下两千人可是凌州的兵马。
匆忙吃过午饭,他带着几百个士兵赶往济州府,面见济州府尹。
谭豹很快接到命令,济州府尹让他带领五千人马前往梁山水泊周边的村落征调船只,为攻打梁山做准备。于此同时,济州府尹也派人前往东平府和兖州送信。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守着梁山水泊,不少的村落的村民以打渔为生,石碣村就是其中之一。去年黄安攻打梁山时,就从石碣村中搜刮了六百多艘渔船。全军覆没之后,官府也没有给出村民任何补偿。要不是阮氏兄弟送了些粮食给村里,说不定会有多少村民家破人亡。
第二天,谭豹就整军来到了石碣村。
他之所以选择石碣村,只是因为济州府距离石碣村比较近。
可石碣村的村民就遭了殃了,好不容易重新打造的渔船再次被夺走。一些年轻气盛的村民愤恨难平,就和官兵动了手。谭豹杀鸡儆猴,连续抓了十几人送入济州大牢,把村民们的反抗强压下去。
把石碣村的所有船只都搜刮到一起,才不到两百多艘,远远达不到官府的需要。谭豹当即派出几个百人小队,去其他村落征调渔船。
济州厢军中的士兵大都是本州的乡兵,也有一些是水泊附近村落里的,现在要他们反过来去祸害自己的乡邻,大部分厢军士兵选择了推脱。
也有少数厢军原本是村里的泼皮,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才加入厢军的。现在他们有了依仗,便自告奋勇主动回村,征调渔船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村里有些人和他们素有积怨,现在正好借机报复。
经过济州厢军这么一闹腾,谭豹很快就征调到两千多艘大小不一的渔船,但是周围的村落却是民怨沸腾。
不少青壮的汉子划着小船赶往梁山水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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