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坊吃完午饭之后,秦锋三人循着茶坊店主人指的方向而去。
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武大郎的家。
不,准确地说是武大郎之前租住的房子。
武大郎娶了潘金莲之后,县城里几个浮浪子弟整天堵在他家门外纠缠潘金莲。武大郎打骂不得,自忖惹不起总躲得起,就连夜偷偷带着潘金莲离开了清河县。至于去了哪里,邻里都不知道。
秦锋暗叹了口气,看来武大郎还是带潘金莲去了阳谷县。
罢了!以后遇到武松,多提醒几句吧。
清河县的事了,秦锋三人再不停留,一路直奔沧州而去。
柴进的名号在沧州地界可算老幼皆知,问起路来可比寻武大郎简单多了。说到柴进就不能不提一个人后周世宗柴荣。
后周世宗柴荣在史书中被称为是“五代第一明君”,登基后立志“以十年开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可惜他英年早逝,在位时间只有六年,开拓天下都尚未完成。之后,老部下赵匡胤黄袍加身继承了他的志愿,在后周的根基上建立大宋,终结了五代十国数十年的战乱。
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时,曾答应善待后周的皇族后人,不但赐给柴家誓书铁券和世袭的爵位,还立下祖训必须厚待柴世子孙。柴进就是柴荣的嫡系子孙。
在水浒中,柴进可是典型的高富帅,人们都喜欢称他为柴大官人。高是身份高贵,前朝皇族,自诩为龙子龙孙。富是富甲一方,家有良田千顷,还有朝廷定期的抚恤金。帅是毋庸置疑的,出场年纪三十四五,越活越年轻,十年后平方腊还被招为驸马。
柴进爱习枪棒,喜欢结交江湖好汉,素有仗义疏财的名声。王伦、林冲、宋江、武松、石勇等都受到过他的资助。后来柴进被高廉陷害逼上梁山,宋江招安平乱后,柴进辞官不做,算是落了个好下场。
柴进在沧州有多处庄院,可主庄只有一处,庄内供奉着祖宗牌位和誓书铁券。来到柴进的主庄院前,秦锋从牛车上跳了下来,抬眼望去,果真是气派非凡。
只见这座庄院背后苍山掩映,两侧清河缓流,高大的粉墙前栽种着百岁垂柳,厚重的朱门上镶嵌着鎏金门钉。门前蹲坐两个石狮高有一丈,威风凛凛。旁边阔板桥上坐着四五个庄客,神色懒散。
秦锋踏步走在最前,又见门楣之上青砖雕磨着一块门匾,上书四个大字恩泽千秋!
这时众庄客也看见了三人,你言我语,看这三人的穿着举止不像是卖柴的人。
其中一个庄客走过来,开口问道“三位客人是从哪里来?”
秦锋拱手说道“相烦小哥报与大官人知道,我等自山东梁山水泊而来,特来拜会。”
一锭二两的银子递了过去,那庄客立时满脸堆笑,兴奋地说道“客人稍待片刻,小的这就进去通禀。”说完,快步走进庄院。
过不多时,十几个庄客簇拥着一位官人从庄院里出来。只见他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牙掩口髭须,年纪约莫三十四五岁。头戴一顶衔玉软翅唐巾,身穿一领紫绣团胸绣花袍,腰系一条玲珑嵌宝玉环绦,足穿一双金线抹绿皂朝靴。
秦锋自幼在东京汴梁长大,见识是有些的,粗略扫了一眼,来人这一身装扮保守估计不会低于六千贯,想必他就是那位柴大官人了。
只是没想到柴进竟然亲自迎了出来。
前些时日,柴进派人携带书信和钱财送到梁山。秦锋亲自接待后,回了一封书信和钱财一起让来人带了回去。柴进此时应该已经知道他火并王伦、夺了梁山之事。柴进对他的态度怎么也不会是仰慕吧?
柴进一眼看去,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张青铜面具。根据之前回来的庄客回复,如今的梁山之主就是一个戴着面具之人,面前这人同样戴着面具也说是来自山东梁山泊。
即使柴进心中有了猜测,仍是拱手笑道“小可柴进愿闻三位好汉名姓。”
“小人名叫秦川,之前曾与大官人有过书信往来。”秦锋向柴进施了一礼,又指着孙安和縻貹分别说道。
“这位是小人的结义兄长,孙安。”
“这位是小人的随从,縻貹。”
秦川!果然是他!
听到秦川的名字,柴进微微一怔,随即笑道“难怪今早那腊梅枝上灵鹊不肯离去,原来是有贵客登门。秦头领远道而来,小可有失远迎,快快请进。”
早有庄客走来牵过牛车,縻貹伸手把开山大斧从牛车上拽了下来。
“哎吆!”
那庄客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叫出声。
众人循声回头看去,縻貹挠着头发不解地瞪着众人。
秦锋正要开口解释,就见柴进满脸欣喜地盯着縻貹手中的开山大斧看了看又望向縻貹,赞叹道“好兵器!好汉子!”
“秦头领手下,果真是人才济济啊!”柴进意有所指地夸赞了一句,将几人迎了进来。
随后柴进安排庄客在聚贤堂设宴招待秦锋三人,又安排了几个主管作陪。秦锋从包袱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一百两蒜条金,柴进看也不看就命一个主管收了下去。
刚开始孙安不饮也不食,过了能有一盏茶的功夫,见未有异样才放心吃喝起来。柴进对此并没有任何不满之色,反而频频向秦锋敬酒。
酒宴上,众人只是谈天说地,兴之所至也会说些风月之语,可关于梁山之事,柴进一言未提及。
直到散席之后,柴进单独留下秦锋,孙安和縻貹则由庄客带到后院厢房安排休息。
孙安给了秦锋一个询问的眼神,秦锋微微笑着摇了摇头。
使女端来两碗温热的沆瀣浆醒酒,随后又退了出去。
秦锋本就觉得唇干舌燥,伸手端起一碗沆瀣浆抿了一口。味道很好,有种甘蔗的清甜。
柴进等秦锋放下碗后,凝视着秦锋说道“秦头领,此间只有你我二人。为何不取下面具?”
秦锋轻声叹了口气说道“大官人,非是小可有意隐瞒,实是情非得已。”
别说是柴进了,连縻貹现在都没见过他面具下的样子。事关生死,由不得他不慎重。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秦头领了。只是我有一事不解,你为何要杀王伦?”
决定来沧州拜访柴进,秦锋就知道他一定会问这个问题,他心里的答案从未改变过
“为了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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