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任务失败了,出乎意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失败。明明那是只很普通的鬼,气味什么的全都非常淡,但当我差点儿斩下它头颅的瞬间,我的刀崩了——毫无征兆的,这把陪了我十一年的刀崩断了。
我不知道该说啥,虽然恰好遇到有个其他队员路过把那只鬼收拾了,没有出什么乱子,但我却深深的觉得不妙——感觉就像是遭到了某种戏弄似的。
“红莲大人,主公召集柱合会议。”当我想回去休息一下好好思考的时候,五郎丸却给我传达了这么个指令。
我承认我有那么一点儿不知所措,一连串的消息让我为之头疼。赶到主公宅邸准备会议的时候也是清晨了,朝日的光芒不是很明亮,让我有些犯困,毕竟从山鬼那儿回来之后我就一直没睡。
“红莲,你的脸色不是很好,不舒服吗?”蝴蝶忍关切的看了我一眼。
“犯困,隐隐约约的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感觉不出来。”
我虽然直觉从不失准,但不是常常都能感觉得到的,有时候好多年都未必有一回预感。但自从去了一趟山鬼的幻境,幻境里直觉连续发作到现在也未停息,这让我很是疲累——毕竟直觉在示警和意识被示警都是很消耗脑力的事。
“你不会真的想退役吧?”于是香奈惠有些担忧的看了我一眼。“昨天镜花水月说了你一天,说你绝对是得退役了,难道真的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老毛病发作了?”
“这倒是没有,但总有种被捉弄着的感觉,莫名其妙的刀就断了。”
“毕竟也是用了十多年的刀了,别想太多了……”
我和蝴蝶姐妹东扯西拉的聊着,忽然听到身边其他人略有些惊讶的打了个招呼,回过头才发现槙寿郎居然破天荒的到场了。这可真是近年来的一桩奇事,他居然爬得起来不算,还舍得来会议了。
“昨天……你找到杏寿郎了?”炎柱自己来了柱合会议,杏寿郎也就不必代他到场了,因此我看不到杏寿郎。不知道昨天槙寿郎追出去之后怎么样了,想来应该不会很糟?虽然不是很信槙寿郎现在的身手,但我相信三郎肯定有暗中观察的,六七天内应该出不了事。
“别提那臭小子了,没被鬼伤着但自己弄伤了耳朵,真是蠢到家了。就是他没什么才能还非要做剑士才会伤到,蠢透了。”
“这话无论听几次,我都还是想和你打一架。”搁在之前我是会拳头硬了的节奏,但现在却有种莫名其妙的无力感——这或许就是辈分决定底气?
“你打算拿什么身份找我打架。”
果然如此。
“那么容我反问,杏寿郎那种程度算没有天赋的话,拿着真刀还会被人一瞬制住的您又算什么程度?那个孩子的炎之呼吸是他自己看会的,我可没教。”谁会去教鹰呼吸流派啊,刀都拿不了——三郎会炎之呼吸只有可能是他看会的,毕竟他上辈子还是羽公子的时候在我身边待了五十五年。
然而槙寿郎却没有老脸一红,而是更加消极的把自己也划进了乌合之众的范畴,承认自己不行还承认得理所当然的。
“你没救了。”我们所有柱都这么觉得,只是只有我一个人敢直接说出来而已。
“一招制住槙寿郎的那个是谁?”上次差点打起来在我这儿吃了亏,这次不死川实弥也是非常的介意我这边的情况。这暴躁少年似乎格外的精力过剩,除了香奈惠等个别几人能让他态度大改之外,他好像见谁怼谁尤其是我这边。
“劝你别感兴趣,当心被瞬秒。”我冷笑,杏寿郎是被实弥打了不会还手,因为杏寿郎遵守队律;但如果是三郎的话,那小子又不是队员他遵守个屁,从来没规定鎹鸦不能敲队员的所以鎹鹰更是横行无忌。要是实弥去碰三郎的钉子,那还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搞定的事?
“哈?”实弥一副不信的样子,语气不善的向我靠近了过来。蝴蝶姐妹连忙就想劝架,但劝架的话还没说出来,实弥的眼神就落到了我背后、他也发出了其他的质疑“为什么又有不是柱的人出现在这里?连续第二次了喂!”
我回头就看见是三郎,奇怪倒也不奇怪,他心思缜密不可能只把鬼的消息汇报给我就算完事,报到主公这儿来倒也正常。只是我没想到主公会允许他出现在这里,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主公一族的能力,主公已经不止是能预知了,这特么是全知。
很显然,三郎根本懒得理他,又不是杏寿郎会有心情解释为什么。
“喂!臭小子说你呢!”实弥迅速转移了注意力,上次他不满杏寿郎险些被我修理,这怨气怕是要跑三郎身上去了——不过我也无所谓,反正三郎是不可能吃瘪的,他可不是杏寿郎那种好脾气。
“就算是柱的会议,出现鎹鸦之类的也正常的吧?”实弥已经在三郎面前就差拎三郎衣领了,三郎才语气淡定、但是有些居高临下的答道。“你就当我是和鎹鸦差不多的就行了。”
非常谦逊且贴切的自我认知,虽然但是他比实弥高了十公分左右,这个俯视的眼神可无法让人感受到任何谦逊。
“你在说啥?”实弥果然是反而被激怒了,伸手就是想找架打的样子。结果当然很美好,实弥可是自己先动的手,被一招反杀按到地上可不是别人的错,这叫做正当防卫!
“喂!实弥!危险……”槙寿郎吃过亏的人想要出声阻止,但是他出声的这个瞬间里结局已经尘埃落定了。毕竟三郎的实力是可以把上弦第四玩着杀的那种,而上弦则可以同时应付两三个柱,中间的差距还用多说?
“漂亮。”我直接鼓掌夸夸,杏寿郎那时不肯还手我老气了,现在浑身舒坦。“实弥,以后还敢随便找人打架不?”
“你什么意思!”实弥脸朝下被按着,无法挣脱而出的样子,气急败坏的样子看得我终于一口气顺畅了。
“叫你以后少暴躁点的意思。”我直接蹲他面前幸灾乐祸,其实我倒也不是讨厌他,但是他过于暴躁惹怒过我也是真的。“攻击别人的时候,先做好被反杀的心理准备——杏寿郎不会跟你计较不会跟你还手,那是人家脾气好,遇到脾气不好也不是队员的,你看就是这样咯?”
实弥当然是不服的,但是挣脱是没可能的,只能就在地上生气。
“还是请放开他!”香奈惠上前劝了一句,效果甚微,因为三郎是个不听话的家伙,桀骜得很。
“都是第一次做人我干嘛要让着他?又不是我先动的手。”再现了,三郎的神逻辑,当初镜花水月也是这么吃亏的。
“真是华丽的反杀和实力,好!实弥,你也来个华丽的还手!柱的实力被看扁了可就不妙了呢!”
这位音柱大人你是不是不嫌事大?
“停手。”悲鸣屿先生倒是话不多,直接上手来试图拽开他们两个,但是却没成功——悲鸣屿想要让三郎放手但是三郎不肯,直接就变成了两人掰手腕一样的僵持,还真给僵持上了。
我就说当初看他摔镜花水月的时候就怀疑他的力量不在悲鸣屿之下……
“我是觉得没关系,毕竟实弥确实是过于暴躁而且刁难低等级的队友了哦?不给他吃点亏,他怎么可能知道有些人不是柱仅仅只是因为没轮到,而不是没实力呢?”我摊手,这我不保三郎怎么可能呢!三郎可是直接给杏寿郎出了个恶气哎!
说这话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到若干年后实弥还会以类似的方式惹毛了一个能算“头柱”的少年,也不知道居然有队员能一个头槌差点把柱锤出事的。
“你就是在记仇上次的事吧?红莲!”
“对啊,咋啦,没见过女人记仇的?打起来打起来!”
槙寿郎一个没忍住从我后边拍了我的后脑勺。“赶紧停手你们这帮小兔崽子!”
我这才知道主公已经出来了,只是他也在看热闹没有吭声——我们一瞬间各就各位,尤其是我,一时忘了问候主公和道歉,就知道满脸通红的看着地板了。
“红莲,希望队员打起来可不是好习惯。”果然主公开口就说我了。“还有实弥,虽然红莲是做得不对,不过对于你的建议我觉得你也该听听,确实上次是炼狱杏寿郎脾气好哦。”
我瞥了眼,实弥脸红了。
好,现在知道错了?早没挑衅杏寿郎今天也就不会有这事了。
“但是主公,我仍然有疑问,这个人连队服都没穿,队士都不是吧?为什么会在这里。本宅的位置不是不能暴露出去么?他站在这里问题很大的吧!”
“这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这个地方今天之后就会放弃。”主公忽然说道。“我本不该这么仓促的召集大家来的,但是我有个非常不妙的预感,我们的大部分场所都必须得更换一下固定位置的那种——有只很是特殊的鬼似乎盯上我们了,它的血鬼术过于特殊,我们所有人都得忌惮陌生人了。”
“那和这个人站在这里又有什么关系?”实弥依旧有敌意的追问道。
“我只是汇报了一些事之后没有立即离开,以及接下来约有五天会协助一下你们而已。”三郎一副不想和实弥多说,但又不得不沟通的表情。
“实弥,接下来的五天,你需要和羽公子一起找到那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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