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山鬼警告了当心进入幻境,但事实上并未存在这样的幻境,我想也许是山鬼的力量已经全部拿去整无惨了。我和杏寿郎很顺利的搜救到了其他队员,并且很顺利的把他们带了出去和镜花水月汇合了。
“就这样先撤回去吧,大家虽然都没受什么伤,不过精神上好像都很不妙。”我对每个失踪队员都大致评估了一下,发现他们除了少量脱水症状之外都没什么,但他们每个人的精神状态都非常的不妙,全都是临近崩溃的样子。
“但是我们的刀……”镜花水月有些犹豫,然而远眺了一下天空的战场,她俩也无话可说——天空上的战斗简直可以用“戏弄”或者“屠杀”来形容,就算是哪个半天狗分裂成了好多□□,三郎也始终都以游刃有余的姿态轻松应付着,连头发都没给刮到半根。
山鬼绝对是给了三郎人生巅峰期的实力,虽然没看见他受伤,但我估计着山鬼的所谓“公平”起见,肯定也是有不弱于上弦的恢复力的。再综合上三郎作为羽公子时五十五年的战斗经验和留在山鬼身边不知岁月几何的调停者经验……恐怕这是三郎转世了也达不到的实力巅峰,只此一次的那种。
“刀的话,重锻算了,得在山鬼玩腻了那群鬼之前离开才是正经。”
我看了眼天空,虽然我自认为不会输给上弦之三及之下的鬼,但像那么游刃有余的打成一场杀戮表演我也做不到——光一个三郎就比我强了,山鬼手上还有不少其他人,从她舍得让三郎走这点来看,三郎肯定也不是她手里最强的,这种场合我还是别掺和了。
我都不掺和的,当然也不会希望杏寿郎参与,镜花水月小兔崽子当然是更别想掺和。我直接监督着他们三个带队员们离开,还好这个幻境没有来去限制,守护者们也都参战去了,只是马上要离开的时候,我又碰上了猗窝座。
“你们先撤好了,杏寿郎,镜花水月没有刀,你保护她们一下。”
碰到猗窝座我是丝毫不慌的,毕竟路数已经太熟了,而且他也不杀女人。上次他发现我的真实性别之后那个慌张,非常值得利用的弱点,这次我本来就是女装我绝对要按着他打。
“又是你这疯婆娘吗?”猗窝座看见我愣了愣,非常明智的选择了撤。
“我还有话找你问呢,跑什么!”我顿时就想追,杏寿郎拉了我一下,但我没理会。
“红莲,不要一个人去对敌!你上次遇到他伤得太严重了,至少让我和你一起!”
“上次是上次,这回是这回,他不杀女人而且我有点私事问他,杏寿郎还是保护更需要保护的人。”
我没让杏寿郎跟着我,但是早知道的话,让他跟着我才好的。
猗窝座是真的非常不想和我碰上面,我一路追他就是一路的跑,和他的武痴性格截然不同。我更加相信他应该就是狛治,狛治那个小子就是既强也弱,强健的体魄但是并不要强的性格。
但我弄不清为什么狛治会变成鬼,还会变成厌恶弱者的性格,他明明非常心疼病弱的恋雪的,明明是非常照顾柔弱的人的。我这么一路追下去,猗窝座没有追到,反而路边冒出来些鬼挡道,我只得把它们都给斩杀了。而这一路杀下去,我意外救下了一个哭泣的女孩子。
那个小女孩可能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哭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本来是更想去追上猗窝座的,可这么小的孩子又没见个监护人,我总不能把她扔这儿不管,只能是把她抱起来好好安慰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的父母呢?”
“我没有妈妈……”小女孩继续抽噎着说。“爸爸……刚才被怪物吃掉了……”
早知道不问了,一问又哭得更惨了。
“那你还有其他家人吗?”我只得掏出了糖安慰她,还好自从养了镜花水月之后我就有了带糖的习惯,即使她俩已经是少女了我也还是带着。“别哭了,姐姐回先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再帮你找找你爸爸的下落的。吃糖吗?”
“爷爷住在山里……”
万幸七八岁的女孩子能记得住爷爷家的路,我后边问了,她叫晴子,她说的爷爷其实是她的外公。我抱着她赶路,忘记了留意脚下是否有跨过河流,只稍微有过为什么有人往山鬼地盘里住的疑惑,但很快也因为把女孩交给了她外公、任务完成而忘记了。
“非常感谢您,公主,不过这么晚您还在外边,不带侍从吗?”那个女孩的外公向我道谢,腔调是我幼时最习惯的京都腔,我竟然没想到哪里不对。
“我带了的,不过她俩的刀掉了所以我让她们先回去了。”我竟然也是恢复回了老早以前的母语腔调,自己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毕竟我是朱染城的城主之女,虽然没有多大的领地也不是多富饶的山城,但是名门大户还是称得上的。京都那地方可是权力的中心,贵族不会京都腔可是一大笑话,就算我不太听话的半夜还在城外,贵族之女的基础学识还是得有的。
半夜回城,明早肯定又是找骂,母亲对我还是挺严格的。所以我只能悄悄的偷溜回去,翻墙翻窗难不倒我,就是从窗户跳进自己房间的时候吓醒了千春——我的侍女千春只比我小一个月,她的母亲还是我的奶娘。
“公主!你半夜又溜出去了吗?夫人会非常生气的……”
“你别说出去就行。”我笑嘻嘻的揉乱掉千春的头发,这样她就会基于整理仪容而忘了说我。走过梳妆台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忽然发现我是十一二岁的模样,我还以为我有十六岁了的来着。
“真是的!大人给您命名为‘静’,可是希望您能和文姬夫人一样恬静的意思啊!您太过分了啦公主!”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我回忆得起来,父亲和母亲一起把护身符玉佩交给我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希望她以后也是个恬静的女孩,就叫她静吧!”我父母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可以的话我更想换个名字的。”我反复照了照镜子,确定这的确是我的面容,但却总觉得不是很像。我何时留了这么长的姬发式?又是何时换上的十六单的衣裳?这么热的夏天里,我应该不会穿这么多才是啊。
话说回来现在真的是夏天吗?
“我求求您赶紧休息吧!明天您醒不过来我就完了!”
我被千春逼着去睡觉了,虽然床铺是我的床铺,但我却觉得很难适应无法入睡。我总觉得我不想躺的这么正,我想侧过来,我想有人从后边抱住我、也隐约觉得我是在想念某个男孩子的体温。
但这无疑是不可能的,我应该是很快就该待字深闺了的,我的房间里不可能出现男性,我也不能见外男了。很快我的家人就会给我的房间挂上竹帘,我以后只能坐在那后边见外客,直到我出嫁我才有可能见到父亲弟弟以外的男人。
我是怎么了呢……我明明该做个守规矩的大小姐的,怎么能三更半夜的想到男人。
不过话说回来我家应该也没这么大吧?印象里是大家大户,但好像也没重到这个程度?
我也不知道千春是不是燃了什么熏香,隐约间我闻到了一股黯然的香味,忽然心神就这么安静了下去,也沉沉睡去。或许我真的是太野了一些,愧对母亲的教导,我竟然在梦里梦见的全是和男人在床上纠缠的内容,一个金发末梢带着些火红色、眼睛也像火焰一般金红色的男人。
我直接就被自己的梦给羞愧醒了。
“静,你今天倒是比较听话。”母亲大人发现我按照她的要求作息醒了,露出了些欣慰的笑容,温柔的亲自给我梳起了头。我的头发明明是干净漂亮的纯黑色,就和母亲一样,但我却总觉得这个发色好像不对。
我好像该是有些红色的头发来着,那是山鬼赐名的同时赠予我的颜色,暗喻我内心癫狂的红色。
“母亲大人,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于是我开口对母亲大人说。
“什么样的梦呢?”
“我梦见山鬼把我的头发染成了红色。”这是谎话,但我没有更好的方式向母亲展开山鬼的话题,也就只能对不起母亲撒个小谎了。
母亲给我梳头的节奏没有任何变化,她还笑了出来。“静,你一定是睡觉的时候把手放在胸口了,那样会做噩梦的,下次把手放到身体两侧就好了。”
“那……我还梦到了其他的,我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办。”我想了想,还是对那个令人脸红的梦过意不去,我还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梦到那种淫□乱的场面,梦里那个男人的喘息和我自己的□□未免都太真实了些。
“什么样的?”
“母亲大人先答应不要骂我或者罚我再说,我也因为那个梦非常的慌乱不知所措,才……才问的。”
“好,我答应你,说说吧,怎么了?”
“我梦见有男人……和我上床了。”
母亲手里的梳子停下了,镜子里她也深深的皱起了眉头。“静,你梦见的是哪个男的?”
“我没见过的男人,他的头发是金色的。”
家里并没有金发的男人,因此确实不会是梦以外的可能性,我母亲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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