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染芊知道后,命影十将昏睡的他挪到自己的院子,伪装成是两人发生了关系。
那时府里的影卫全部被他派了出去,就发生了那样戏剧性的一幕。
实则上辈子怀有他的孩子的人,是最该明媒正娶的王妃!
可惜,他还没有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就被温染芊这个毒妇暗害。
当然温染芊的孩子也没有保住,红樱宁可废了自己,也要把害了她家小姐的人报复回来,温染芊不仅没了孩子,以后也再难有孕。
当初本想查明真相,温染芊执意要杖毙红樱,不准他大费周章查下去,沐澂灏还觉得侧妃善解人意。
现在的他只想糊当初的自己一脸,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
虽然后来沐澂灏知道真相后,让那两个狗男女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是这一世的仇怨他还没有好好清算。
王妃早年遭受的苦楚,他要对方一一偿还!
既然对方这么迫不及待的送上门,怎么能不回以敬意呢。
至于那个影卫,早在重生之际就处理了,如此不忠背主之人,留着以后再捅一刀吗?
沐澂灏刮了刮茶杯中的茶沫,喝了一口清苦的茶水,意味不明的笑了。
这次在厅堂用膳,和上次不一样的是,多了一个温染芊。
或许是真的改了心性,温子然看着以往有些跋扈性子的女儿,轻抬步伐给众人倒了一杯清酒“以往都是芊儿的不是,让大家扫了兴致,此次芊儿饮下杯中酒,给爹爹、姐姐、姐夫赔个不是!”
女儿真的知错了,当然是做父亲最高兴的事情,头脑一根筋的温子然,没有看出饭桌上的剑拔弩张,笑呵呵的直接饮下杯中清酒。
温染芊目光灼灼的看着沐澂灏,只有亲眼看着对方饮下去,她才放心。
早就看到对方指甲藏着的粉末,说来还有点膈应,沐澂灏表情没有异样,示意房梁上的影一,用内劲直接打翻了温染芊手里的酒杯。
温染芊手一麻,没有端住,酒水直接洒在了衣裙上,“啊”的一声站起身了。
温沫澜说道“妹妹先回去换身衣裳,再回来敬这杯酒也不迟。”
温染芊无法,只好咬着唇回去换件衣衫。
借着众人起身的时候,没人注意,沐澂灏将自己和温染芊的杯子换了,然后佯装倒酒的动作给对方满上。
温子然看到姑爷的做法,只以为是他大度,原谅了之前芊儿的无礼。
很快换了一身衣裙的温染芊回来,看到自己面前的杯子满上了酒,温子然解释道“姑爷亲自倒上的,说明已经原谅你了。”
这回温染芊的眸色亮了,以为自己得宠的日子不远了,开心的端起杯子饮了下去。
看到沐澂灏的杯子已经空了,那份激动更是无以复加,只等着一会儿药效发作就可以……
还做着美梦的温染芊在几人说说笑笑中,越来越不对劲,喉咙干涩,即使喝了几口汤也没有压下去,反而更加难忍。
身体开始发热,悄悄摸了下额头,发现有些烫,脸贴着手背觉得好舒服,舍不得放下去……
正夹着菜的温子然看到温染芊通红的脸颊,连忙放下筷子询问“芊儿,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耳边传来的声音仿佛从远处飘渺而来,眼前人影晃动,眼神涣散,理智被药力吞噬,只觉得身体愈发滚烫,想要一把扯开,释放胸口中急需喷发的火焰。
衣衫贴在身上让温染芊十分不适的扭了扭,就算温子然再傻,此时也发现女儿的样子不对劲,像是中了某种药物。
“红月!二小姐不适,快把人扶回房里!”
急忙让外面的丫鬟进来,把温染芊扶回房里,否则让姑爷瞧见了,成何体统!
对沫儿的声誉影响也不好,万一安王从此对温府大打折扣,那沫儿以后在王府的日子该怎么过!
话音刚落,温染芊直接扯开了外衫,隐约看见旁边坐着个人影,要向温沫澜扑去,被沐澂灏一个手刀劈晕过去。
温子然看的胆战心惊,赶紧让人把小姐扶回房,然后战战兢兢的看着安王。
发现对方脸上没有出现厌恶嫌弃的神色,看向沫儿的眼神没有变,才松口气。
“岳父大人。”
“嗯?贤婿请说。”
“岳父大人不妨找个嘴严的大夫给二小姐看看,刚刚我便瞧见她向本王的酒杯下药,若不是她太过紧张,也不会下错了杯子。”
沐澂灏加重‘下错了’的语气,温子然听到王爷口中的深意,脸色由白变紫,最后变得铁青。
“岳父大人,这是贵府的家事,小婿本来不该插嘴,可是涉及本王的王妃,那小婿就不得不管了。”
把沐风叫进了,从对方手里接过厚厚一沓纸,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这些年来,温染芊趁其不备,对温沫澜做的事情。
最严重的远不止出嫁前,温沫澜病了数月,实际是被温染芊在冬日里,故意推入寒池造成的。
还有小时候三天两头的病倒,也是因为温染芊经常欺负温沫澜,导致她先天不足的身体变得更差。
好在有了李神医的调理,只要注意保养,已经和普通女子无异。
一桩桩一件件都被沐澂灏查清记录下来,这还是有人证的情况下,至于温沫澜独自一人被欺负的时候,沐澂灏还没有查到。
仅仅这些就能看出,短短一月的时间,根本不可能让温染芊改变,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是一个人这么容易改变,就不会有十恶不赦的坏人了。
温子然捏着纸张的手微微发抖,他只以为防住了柳绮嫣,就不会让女儿受到伤害,但是他忘了,温染芊养在柳绮嫣那里,根本就是第二个柳绮嫣。
可笑他还贪恋前几日女儿对他的亲近,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抹了一把眼角溢出来的泪水,向温沫澜和沐澂灏说了声“抱歉,我会处理好的。”
沐澂灏点了点头,不过还是不放心的提点一句“岳父大人莫要心慈手软就好。”
温子然苦笑的点点头,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女婿嘱咐一番,可想而知,之前的他有多么差劲!
一改往日温吞隐忍的做法,温子然用雷霆手段审讯了府里的众仆,该送官的送官,发卖的发卖,处理了众多家仆,才发现自己往日的和善竟然被人当作是理所应当,反而让那些恶奴越发猖獗。
欺上瞒下、克扣月例、卖主求荣……温子然越审越觉得这个府中藏污纳垢,一瞬间似乎老了许多。
温沫澜很心疼这个父亲,毕竟一个寒门子弟,坐上工部尚书的位子已是不易。
还要奋力在柳绮嫣的魔爪下保护这个没了生母的女孩,很多事情不能做到面面俱到,不是他做的不够好,而是真的想不到。
幸好守园子的老伯和听云小院的人都很忠心,不然温子然真的不敢想象,他的沫儿是否能够长大。
府中大半的奴仆都被柳绮嫣收买,还有一些干活也不怎么尽心尽责。
温子然这次没有心软,统统交给人牙子发卖了。
只剩下爱妻留下的几个老仆,和签了死契,契约在他手里的粗使丫鬟和婆子。
所幸,温子然经历柳绮嫣的事情,也不愿再娶,不打算府中再添新的仆从。
沐澂灏看出王妃眼底的担心,便把王府的几个机灵的小厮送了过去,美名其曰给岳父逗趣的。
温子然感念女婿女儿的关心,只得接受。
至于温染芊的下场,到底是父女一场,没有送对方见官。
从大夫口中得知,温染芊竟然真的做出下□□这种毫无廉耻的事情,彻底对她失望了。
既然这么不喜欢他挑的那些举子,那就选个符合她“要求”的,希望日后不要后悔现在做下的决定。
向儿婿寻了一些帮助,温子然把一纸名单送到温染芊的院子,就不再过问。
年后十五的那天,一顶花轿从温府抬出,进了宣平侯府的大门。
因为是续弦,所以没有大办,时间太过仓促,后面抬着嫁妆的小厮也是歪歪扭扭的跟着。
回忆起那日,红月拿着选好的名单给他时,温子然不由叹气叹的更重了。
宣平侯的权势确实是那些人选中最高的,但是对方的年纪已经年近四十,比他的年岁还要大,侯府已经有可以袭爵的嫡公子,就算温染芊可以再生个男孩,估计也撑不到他成才,老侯爷就去了。
侯府里侧室众多,在侯爵夫人下面还有一个下属托孤的贵妾,可见侯府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温子然是真的没想到温染芊会选择这一个嫁出去,直接毁了自己的下半辈子。
兀自叹气,温子然头疼的捏捏眉心,不想再回忆这些糟心事。
没了府中的烦心事扰他,温子然渐渐把心思专心放在了公务上,仔细研究起工部书库里关于水利农事的书籍。
温府中出了那样的意外,为了让温尚书更好的处理家事,还未过午,沐澂灏就牵着温沫澜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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