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兴昌祖上是从鲁地来的b市,&bsp&bsp祖传的秘方也与鲁菜有关。早年,潘家太爷凭一手华贵精致的官府菜受到名流们追捧,&bsp&bsp在美食荟萃的b市杀出一条血路,这些年,随着接待的食客们越来越多,潘家菜也做了不少的改进,不再过分刻意地讲究华贵,而是注重口味的不断精进和定期翻新。
这一次,&bsp&bsp潘兴昌拿出了潘家最开始的看家本领。
诗礼银杏,新鲜饱满的银杏仁,用冰糖和秘制的桂花蜜慢慢炒制,&bsp&bsp直到晶莹的糖浆柔和地包裹住整颗银杏,&bsp&bsp果实变得晶莹甜蜜,散发着高雅清幽的桂花香气,&bsp&bsp堆叠在素净的白瓷盘上,如华美昂贵的黄玉,&bsp&bsp再用细碎的花枝摆盘装饰,&bsp&bsp果实还未入口,&bsp&bsp人就已经醉了。
锅塌豆腐,&bsp&bsp北豆腐被炸得油润金黄,规整地罗列在长条瓷盘中,上头撒了鲜红的火腿细丝,瞧着便红红火火的。夹一块入口,外头酥脆咸香,内里软嫩滚烫,&bsp&bsp豆腐表面薄薄的汁水浓郁鲜美,&bsp&bsp配上一口小酒,&bsp&bsp一盘豆腐就能慢悠悠地吃上整个晚上。
再加上饱满圆润的四喜丸子,和酱香迷人的酱爆鸡丁。
姜瓷慢悠悠地饱餐了一顿,吃到后来,眼睛满足地眯了起来,浑身热乎乎的,餍足的感觉让她想起,曾经……趴在自己饭馆外头的猫。
那是上辈子的事了,野狸猫在她的馆子附近抓捕硕鼠,人类的美味不适合猫的舌头,血糊瘆人的老鼠却是它独享的美味。
夜间,馆子歇业以后,她安详地坐在馆子里饱餐,那猫也谨慎地蹲在几米之外吃鼠,一人一猫,脸上都是餍足的表情。美味让不同的种族意外地在这一刻产生了相同的感受。
吃完饭后,姜瓷见潘兴昌似乎与祁砚有话要说,便一个人先行到户外透气。
……
卫浩泽靠在车外,听着姜哲的声音从车窗内悠悠地穿出来,他能捕捉到一些关键词,却不清楚他具体在说什么。
总之,是与姜家有关的话题。
几分钟以前,姜哲接到姜氏集团打来的电话,神态中对站在一旁的他似有规避。卫浩泽见状,干脆主动走出了车辆,礼貌地给他留出空间。
明明跑腿丢脸的时候,当他是姜家人,但现在又不是了。
卫浩泽听着破碎的词句,眼神中闪过一抹自嘲。
潘家楼占地极大,停车场也相当广阔。
上千个车位,被形态各异的轿车挤得满满当当。
酒足饭饱的食客在停车场中穿行,有人刚经历了热闹温馨的家宴,也有人刚在宴席中食不知味地周旋了半个晚上,卫浩泽随意地打量着。
某一刻,他的目光突然定住。
卫浩泽回眸,看了一眼还在车内通话的姜哲,抿了抿唇,默不作声地离开了车辆。
……
“小瓷。”
多日不见,同样的称呼喊在嘴里,卫浩泽感到了一种刻骨的陌生。
一米之外,姜瓷穿着黑色长外套,羽绒大衣并未让她显得臃肿,反倒是宽大的黑领子衬得她的脸颊愈发精致白皙。
朦胧的夜色中,从斜上方射下的路灯光线,让姜瓷本就漂亮的五官显得愈发立体,她的长相其实属于美丽柔和的,但当美丽达到一个阈值后,自然而然地便会产生一些攻击性。
比如,让卫浩泽感到一种自惭形秽。
他突然想起来,以前他这么和姜瓷对视时,少女会略有些害羞地移开视线。
但现在,姜瓷和他对视之后,视线并没有挪开,眉峰甚至微微挑了一下。
姜瓷动了动唇“你怎么在这?”
卫浩泽“我……来找潘大师。小瓷,你呢,你为什么会来b市?”
姜瓷不耐烦地挪了一下在寒风中有些僵硬的双腿,心道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瞧见卫浩泽以后,想到过去小姜瓷经历的那些破事,她刚饱餐一顿的快乐心情都没有了。
姜瓷“卫先生,请叫姜老板,我和你没有熟到这种地步。没什么事的话,请回吧。”
她转身拉开车门,也不想透气了,只想找个清静地方。
却没想,卫浩泽似乎突然被点炸,他走前一步,语气急速道“小瓷,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卫浩泽“你明明以前不这样的。”
姜瓷茫然“?”
卫浩泽继续说“你为什么不理我了,还对我是这种态度。你去开饭馆,也不和我说一声,我知道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开馆子是很苦很累的,特别还是你。”
卫浩泽似乎联想到什么,语气软下来“小瓷,你那么拼命,是因为我之前对你说的那些话吗?其实你不用这么拼,就像我最后对你说的那句,我一直把你当妹妹,这件事不会改变,那时我对你这么说,你明明没有反对。”
看着姜瓷在路灯下,极漂亮的侧脸,那线条漂亮的颊线被路灯晕出金边,卫浩泽突然脱口而出“我……对姜晓棠,其实……不是真心的。”
话语出口,他自己也吃了一惊。
卫浩泽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过去,他喜欢姜瓷的漂亮,但却轻视她,因为她柔顺、可欺,无法对他的未来提供助力。
但现在,当姜瓷表现出另一面时,他发现他错了。
姜瓷原本只想找地方清静。
而听到卫浩泽这么连珠炮的一通说,突然就被气笑了。
比起生气,更多的是无语。她不懂得卫浩泽的八点档脑子,以及难以置信的自信。
在他的眼里,小姜瓷是一个沉溺于恋爱的单纯少女,所以卫浩泽会拿这一通说辞来对付她,但他从没想过,小姜瓷其实有自己的想法。
更何况,现在这具身体里的芯子已经换了人。
姜瓷停住打开车门的动作,走前一步,高跟鞋在空旷的停车场里踏出突兀的一声响,刺得人心中一跳。
姜瓷“卫先生,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拥有的这种自信,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
姜瓷“你做过的那些事,你对姜晓棠百依百顺千般示好,图的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我要是你,我根本没脸出现在这里。”
姜瓷没吐脏话,平静表情的背后却是深深的不屑。
卫浩泽感觉心底突然被刺了一下,他难以接受这个情形,跟更难以接受他其实早有预感的……姜瓷早就放下了他,甚至看不起他这个事实。
卫浩泽脖子上的青筋冒了出来,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英俊的脸庞一瞬间狰狞了。自尊被对方踩在脚下以后,他急于寻找反抗的武器,甚至不惮以他认为的,对于一个少女最恶意的话攻击她
“我就知道,你是不是傍上什么人了。对,这车。”卫浩泽指着姜瓷身后的车辆,“你根本就坐不起这车。你那馆子能挣几个钱?不,连你爸都买不起这车。”
卫浩泽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嘴角扬起恶意的笑容“你说我倒贴,你自己不也是么?我们半斤八两罢了,你装什么纯洁?”
卫浩泽抬手就要过来抓姜瓷的手臂,却见少女抢前一步扣住了他的腕骨,曾经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此时有力得可怕,姜瓷用力一折,他的手便被折到了背后。
卫浩泽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由于震撼,他甚至一瞬间没想起来该怎么反击,他往日里都是穿西装的体面人,没想因为冲动第一次动手,就被看起来纤弱的少女反杀了。
眼前的女孩太陌生了。
“卫先生,别自不量力了,你要能颠得动十公斤的铁锅,再来和我动手吧。”姜瓷脸上笑眯眯的,她望进男人因为惊讶而微微收缩的眼瞳,语气轻缓地道,“还有,别来骚扰我,我会让你……非常后悔。”
姜瓷舔了舔牙尖,她突然感觉一股火苗从身体里窜了上来,不是生气,而是像一头巡逻的猛兽想标记好自己的领地。
她在这一刻以前,其实只是想脱离姜家的。小姜瓷的愿望是安安稳稳的生活,她同样。
但从这一刻起,她的心思突然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她想清静,这些人却三不五时地来骚扰她。
姜瓷笑着说“说到底,我也是姜家后人。别把我惹急了,你觊觎的那些大馆子,未必不能换一种方式,存在我手下。”
“而且,你刚刚说的那些话,不让你的未婚妻和亲家人听到,可太可惜了。”姜瓷恶意地笑了一下,“我不介意代为转告。”
卫浩泽渐渐回过神,目光变得狰狞。
眼见男人想要反击,姜瓷率先用坚硬的鞋跟踩下。
最脆弱的脚骨受到冲击,卫浩泽头一次感觉他要升天——疼得升天。可他半点不敢叫出声,万般痛苦只能憋在肚里,憋得他面目扭曲。难道他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女孩这么折腾得惨叫吗?未免太过丢脸。
当鞋跟带来的痛苦终于缓和到一个让他能够开始思考的地步时,卫浩泽震惊地发现他居然有点感激,他在心底痛苦地骂了自己一句,x的,斯德哥尔摩吗,而侥幸的感觉还没过去,一股巨力狠狠撞向他的肩膀。
卫浩泽惶然地后退了好几步,比起愤怒,他率先感觉到的是一种畏惧。
突然出现的男人高大严肃,身上穿着的西装昂贵得体,彰显出比他还要高数个层次的财力,那双看着他的眼睛漆黑一片,深沉得可怕,卫浩泽毫不怀疑,那个人连吃了他的心都有。
“祁总?你谈完了?”姜瓷惊讶道,她以为祁砚和潘兴昌还需要一些时间。
“嗯。”祁砚威胁地看了卫浩泽一眼,转头看向姜瓷,“这谁,他骚扰你?”
看到祁砚,姜瓷被卫浩泽搞坏的心情莫名好了些,她笑了一下“一个老熟人,没事。”
另一边,卫浩泽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情形,那个人对待的姜瓷的态度极端小心,客气中还带着难以掩饰的关心,和姜晓棠对自己颐指气使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他喃喃道“姜瓷……原来,你和他在一起了?”
一旁,祁砚没有说话。
姜瓷没想到卫浩泽的脑回路绕到这,愣了下,正想解释,远处突然跑过来一个身影。
姜哲迅速拽过卫浩泽的胳膊,把他拉到身后,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人,他冷汗都要下来了,赶紧腆着脸道“不好意思啊,我家妹夫不懂事,让你们见笑了。祁先生,真是抱歉,让您受惊了,我代他诚恳地道歉。”
卫浩泽丢魂似的,没认出眼前的人,他能认不出吗?姜哲感觉自己心跳的速度都被吓得不正常了。
祁砚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没认出这是谁,只是说“该向她道歉。”
他用眼神示意。
姜哲张了张嘴,目光复杂地望向一旁靠着车看戏的女孩,嘴角微微勾出一个僵硬的笑。
他对姜瓷的印象不深,在姜家,他和弟弟才是天之骄子。姜晓棠受姜海潮宠爱,勉强能占有一席之地,眼前的女孩……他甚至没怎么留意过。
直到最近这些天,他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听到这个名字,甚至被迫以令他丢脸又不愉快的方式记住它。
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对这位堂妹微笑,结果……却是为了道歉。
姜哲在心里恨不得把卫浩泽绑了扒皮,脸上却只能挂着诚恳温和的笑容“小瓷妹妹,对不起了,你没事吧。”
姜哲试图挽回“小瓷,过去大哥太忙了,没好好关注过你的生活……”
姜瓷笑了声,在夜风中依稀有些嘲讽“不必了,我们本来也不是一家的。姜先生,回去好好管教你妹夫吧,慢走不送。”
……
姜哲压着卫浩泽,灰头土脸地走了。
等两人离开后,姜瓷不好意思道“让您见笑了,不好意思啊。”
祁砚摇摇头“没有,你没事就好。”他想起什么,轻声问,“你的手没事吗?”
姜瓷闻言一怔,下意识甩了甩有些酸软的手腕,刚刚反折卫浩泽那一下,虽然叫他吃了憋,但其实她也是撑着一口气,此时,五指都有些火辣辣的。
祁砚拉开车门“进去吧,车里有备用药酒,可以擦一擦。”
姜瓷莞尔,心道这车里似乎什么都有,百宝箱吗,嘴上说“不碍事,歇会儿就好了。那家伙比猪不如,我还能扛猪呢。”
祁砚的脑海里,下意识地就浮现出……少女扛猪的模样。
祁砚“……”
话说到这,姜瓷想起卫浩泽最后看他那眼神,以及他说的那句话,惭愧道“对了,刚刚那家伙可能误会了什么,我还没解释,怕给你带来麻烦……”
“没关系,”祁砚别开目光,“误会也行。”
姜瓷“……?”
祁砚抿了抿唇,冬日寒冷的夜风中,他却感觉掌心里都渗出汗水,他解释道“误会的话……他就不敢过来骚扰你。”
他抬眸,飞快地看了姜瓷一眼“如果你介意,我现在去解释清楚。”
姜瓷僵住,赶紧道“也不是介意……算了,别解释了。”她刚刚才把卫浩泽臭骂了一顿,现在去解释,怪奇怪的,而且心里还不太得劲儿。
姜瓷感觉这事儿闹得乱七八糟的,下意识撇了撇嘴。
祁砚听到这话,又看到她纠结的表情,再也控制不住,嘴角微微勾起来。
他点了点头,轻声说“那就不解释。”
……
姜老板今天要回枫前馆了!
四点多,张大爷健步如飞地穿过居民小区,把路上遛弯的柯基都吓得颠着屁股往旁边跑开。
小区门口的嘴贫保安打趣他“张大爷,中五百万了啊?走得这么亢奋。”
“你才亢奋!”张大爷骂道,“是喜事,小伙子你不懂。”
保安不屑“我怎么就不懂了,您老倒是给我说说啊?”
张大爷疯狂摇头“不说不说。”
枫前馆最近够火热了,特别今天,姜老板歇业好几天后重新开业,馆子里不得挤爆!
要是这小伙子也过去跟他抢饭,那可太不妙了。
张大爷一腔心思都沉浸在记忆里的美味之中,根本没有意识到,保安小伙正在工作岗位上,就是再想去,今天也跟他抢不了。
张大爷生怕小伙子继续问,飞快地走开了,神色跟藏着宝贝似的。
“忒,这老头儿……”保安小伙看着大爷防贼似的在寒风中走远了。
张大爷今天的目标很明确。
他的妻子正去接孙女过来,他要打包三人份的菜肴回家,包括三份蟹粉鲜肉小笼包,三份酱大骨,再来一份麻婆豆腐套餐,一份小酥肉套餐。
小孙女总叨叨要减肥,所以套餐是他和老婆子的,他吃不了太辣,小酥肉恰到好处的微辣正正好。
张大爷绕过几个路口,远远的就看见枫前馆的前头站了好些食客。
紧接着,五点整,店门打开。
漂亮的姜老板带着微笑,把饥饿的客人们迎接进去。
“姜老板,我今天要蟹粉小笼,再来一份酱大骨!”
“我要麻婆豆腐,加一份桂花米糕!”
“小酥肉谢谢!再来两个牛肉酥饼!哎哟喂,这馆子吃习惯了,几天不来,快把我给憋死!”
在一片混乱的点单声中,姜老板的声音响起来
“静一静,大家静一静!不好意思哈,今天只提供糖醋小排,酱大骨,和桂花米糕,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啊?”
一位食客呆愣愣地啊了一声。
枫前馆里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前所未有的寂静。
大家像是,听到了一道不科学的声音。
对,就是不科学,他们根本不想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店里继续喧闹——
“两份云吞面,两块金丝枣泥酥。”
“姜老板,你开玩笑呢,别闹了哈哈。我要吃阳春面。”
“哎哟,有新菜吗?糖醋小排来一份。”
姜瓷看着眼前完全不受控制的场面,再次道
“大家静静,麻烦听一听我的话,实在抱歉,今天店里准备不充分,只能提供糖醋小排套餐、酱大骨,和桂花米糕。”
姜瓷说着,也有点不好意思。但没办法,她昨天回到a市时已过半夜,一觉睡醒快中午了,高汤没提前吊起来,面粉还不太新鲜。
她侧过身,敲了敲“今日菜单”下……空荡荡的墙面。
墙面上,孤独地垂挂着三张小牌子。
这一次,食客们看懂了。
店里头一下子炸开——
“姜老板,你这怎么回事,你这样是做不下去生意的!”一个戴着附近公司工牌的青年气哼哼地说,在姜瓷的视线转过去以后,他气弱地接道,“也就只有我这样的客人才会纵容你。”
“对啊对啊,姜老板,你会失去我的你懂吗?”另一个穿着时尚的女生跟着起哄。
“你知道现在外头的饭馆竞争多激烈吗?姜老板,你这么做生意是不行的。”老师模样的中年人推了推眼镜,“别的饭馆那么卷,你也得赶紧卷起来。”
顿了顿,他补充道“这是来自市场研究的建议,我很诚恳的。”
姜瓷“……”
还有又娇又弱的小女生眨巴眨巴眼睛,试图撒娇“姜姐姐,姜瓷姐姐,不要这样啦……”
姜瓷被女生摇晃着胳膊,略感到一些头疼,她解释道“真不是我不想做,今天是客观原因,这高汤没吊起来呢,我不能砸自己招牌。面粉也不太新鲜,做不了面食。”
她诚恳地补充道“而且,我们的新菜糖醋小排也很好吃的,尝尝呗?”
“又或者……”姜瓷笑眯眯的,非常体贴地说道,“如果对今天的菜没有兴趣的客人,明天再来?我保证明天一定开始正常服务。”
“呸,我才不走。”有客人不乐意了,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姜老板,你今天别想偷懒,我就要吃糖醋小排。”
“对对,我还就赖在这儿不走了。我要糖醋小排,酱大骨。”
“我这是为你好,怎么都不能让你偷懒,年纪轻轻的,别培养惰性。”老头一边语重心长地教育,一边眼睛不住地往后厨瞄,“今天我就勉为其难地吃一吃糖醋小排了。”
姜瓷汗了一下“……”
怎么说,她也是好意。
客人们怎么就不懂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