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找这个人,他们八个收编了莲华大陆所有知名的‘消息楼’。
为了找这个人,他们动用了各种关系,甚至连这世上最难请最值钱的神探也被他们请出了山,花出去的银子灵石比流水还多,但依旧没找到这个人的半分影踪。
这个人就像是从未在这世上出现过,是九渊仙尊臆想出来的,没有任何人见过他,知道他。
云航现在闭着眼睛也能描摹出这个少年的模样,包括他腰间玉佩的花纹走向,当然也知道这少年的几个特质
嗓子沙哑的像吞了二斤沙子,偏偏喜欢哼各种见鬼的小调,让听到的人恨不得掩了耳朵。
喜欢拿各种树叶吹着玩儿,吹出来的声音比他唱的歌好听一百倍。
喜欢逗弄小孩子,以把小孩子逗哭为乐,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我最喜欢看你哭了,再哭大声点。
功夫很不错,金丹期的人贩子被他一脚就踢死了。
喜欢下棋,棋艺还挺不错。
这少年还有一个极大众化的名字,大众到让云航几乎咬牙切齿,不敢置信。
——张三。
当然,这个名字十有是个化名,但云航他们还是抱了一线希望将莲华大陆上几千万个张三都搜看了一个遍,符合以上特质也有十多个,但都不是九渊仙尊要找的那个人。
本来他们一点头绪也没有的,结果十七年前九渊仙尊手刃了为祸人间的大魔头霞光尊,却从她身上得到一个木雕娃娃,那木雕娃娃雕工青涩粗糙,但模样和张三少年十分相像……
只可惜等九渊仙尊发现这个时,霞光尊墨绯晚已经死的连个渣也不剩。于是,这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现在九渊仙尊又画了这位名为张三少年的画像,云航怕打扰到他,正要出去溜达溜达,却发现九渊仙尊在张三少年画像旁边又画了一名女子。
云航心中一跳!
那女子云鬓雾鬟,五官是傲人的鲜明漂亮,身姿窈窕,穿着一件烈烈如火的大红衣裙,气度如妖如仙,又带着透骨的随意洒脱,正是曾经的魔尊墨绯晚。
云航没想到九渊仙尊会忽然画出墨绯晚的画像,更没想到他画完后,又问出一个颇为惊悚的问题“云航,你觉得这两个人有没有相像的地方?”
云航“……”
尊上,这两个人压根没有相像之处好不好!两个人的骨相都完全不同,不可能是同一个人。除非她也会缩骨换颜之术……
云航也是个聪明的,他小心地提醒“尊上,缩骨换颜是项异能,属下从未听说墨绯晚也会这门本事。”
九渊仙尊微微垂眸,他调查了墨绯晚这么久,也没听说她有这个本事。
原本他也没向这个方向上猜测,但刚才看到易容了的路画画才忽然起了这个猜疑的。
不过,路画画的易容术虽然很不错,但并没有改变骨相,仔细对照的话能看出两者是一个人的。
九渊仙尊收起了那幅画,然后吩咐云航“舒展够了没?舒展够了就再变回去。”
云航一呆“啊?”
为什么啊?
九渊仙尊没理他,知道他也听懂了,转身就走。
云航满心的不解,几乎要哭“尊上,属下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待到明早,如无意外,她还会回来查看。”九渊仙尊留下这么一句后就飘飘消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云航哭丧着脸留在原地。
虽然满心不愿,他还是又用缩骨之术将自己缩成小伙计模样。
九渊尊上一向算无遗策,他既然说路画画会回来查看,那她就一定会回来,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云航抖擞起精神来又坐在了柜台后,并暗暗放出了神识来不时巡查四周。
只要路画画回来,哪怕她变成一只蝙蝠,只要靠近此处十丈内,他的神识也能察觉到,绝不会遗漏!
结果,他精神抖擞地等了一宿,也没等到路画画的回转。
她一直没来,他们的九渊仙尊平生第一次算错了——
第二日清早,云航睁着一双熊猫眼用传音符向九渊仙尊禀报“尊上,她始终没来。”
九渊仙尊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很平静“知道,她昨晚不到二更就回平陆学院了。”
云航“……
……
墨绯晚确实没再去那天问阁,她总感觉那里有些怪怪的,像是什么人给她设的套。
她悄悄地回了平陆学院,寻一僻静处换掉衣衫,撕掉易容之物,又恢复成原本的模样,这才大摇大摆回到自己的小院。
在门口吓了一跳,南宫宴正蹲在她的门口仰头看月亮,看的出神。
“你在这里做什么?”墨绯晚走过去问,顺便也抬头看了一下月亮,没发现自己这里的月亮和其他地方有何不同。
南宫宴吃一惊,跳起来,瞪着月光下的她,劈头就是一句“你去哪里了?”语气很不好,像是丈夫捉到了晚归的妻子。
墨绯晚挑了挑眉,不客气地回了一句“我去哪里关你屁事!你好端端地跑到我这里蹲守什么?扮墩桥猴啊?”
一边说一边打开了自己的院门。
南宫宴被她噎的脸色发青,说了自己的目的“牧仙导找你。”
牧仙导正是负责他们这个班的仙师,相当于班导。
墨绯晚顿住脚步“他找我做什么?”
“我哪里知道。我只是负责传话的。”
“他什么时候让你来找我的?”
“一个时辰前!”
墨绯晚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不会这一个时辰都蹲在这里等我吧?”
南宫宴涨红了脸“怎么可能!我也找了其他地方,实在找不到才来这里堵你。也……也没在这里蹲多久……”
墨绯晚点了点头“原来这样啊,那你辛苦了。你脚蹲的麻不麻?要不要我帮你揉一揉?”
声音温柔如天上的月光。
南宫宴心神一荡,又红了脸“有些麻,待会就好了。不……不用揉……”说到这里忽然顿住,瞪着倚门而立,笑的像偷了鸡的狐狸的墨绯晚“你……你……”
墨绯晚笑的弯了腰“还说没蹲多久,脚都蹲麻了呢。少年,撒谎不是好孩子哟。”
南宫宴“……”他耳朵都红了。
墨绯晚不等南宫宴再说话,转身就走了,风里传来她的笑语“以后再传话找不到我,在我门上留纸条就好,犯不着在这里蹲着等,小傻子似的。”
南宫宴站在原地,心上像是被装上无数个吊桶,在那里辘轳似的转个不停,也数不出是几上几下。
墨绯晚走时忘记了关门,南宫宴顺手帮她关上,又上了锁。然后倚着门坐下,抬头看了片刻月亮。忽然像醒过神来似的跳了起来。
信已经传到,自己还在这里蹲什么?难道蹲着再等她回来不成?
自己这是脑子被门夹了吗?
路画画会下蛊吧?!居然让一向英明神武的南宫少主像失了魂似的,干出这等蠢事!
他锤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然后飞奔而去,速度飞快,生像身后有鬼在追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