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这个想法被现实很快打脸。
下节课,下下节课,直到傍晚最后一堂课,路画画抢答了所有仙师提出的问题。
她这样的行径自然震惊了所有人,连外班的人也听说了,课间纷纷过来围观。
最后那节课的时候,连平陆书院的掌院都听说了这件事,他亲自跑来监督,不但另外给她换了个抢答法宝,还站在了她的身边,防她作弊。
然后发现她手速是真的快!他这么利的眼睛都没看清楚她的动作,其他人压根抢不过她。
而且她的记忆力超级恐怖,仙师在课上讲解的内容她居然一字不差全记住了,该背诵的分毫不差。而且理解力超强,回答的让苛刻的掌院也挑不出毛病。
路画画居然是位超级天才!他们眼瞎了,瘸了,险些就逼跑了她!
掌院激动的手都抖了,他问墨绯晚“画画,你既然如此优秀,先前为何一直不肯显露出来?上课或走神或睡觉,把仙师们气得半死,也从来不回答问题的……”
墨绯晚勾唇一笑,装了一下逼“掌院,一只鸟落在山上不叫不飞,您说是什么缘故?”
掌院顺口道“你说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楚庄王的故事吧?”
墨绯晚向他一竖大拇指“掌院博学!我就是如此,先前只是懒得叫懒得飞而已。”
掌院冷不防被她夸这么一句,哭笑不得“你……你这孩子……那怎么今天想起要一鸣惊人了?”
墨绯晚笑的通透,说的也明白“我要挣晶币还账,吃美食。”
掌院“……”
这还真是一条接地气的理由。
这一天下来,墨绯晚共赚了五百八十枚晶币,而其他同学只赚了个基础听课的奖励。
金青娉虽然有余钱,但当墨绯晚在众人面前把八十晶币拍到她眼前时,她的脸色灰败如死。
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她自然不能爽约。只能无比肉疼地将半年来路画画送她的那些东西悉数还回去,东西虽然不算太多,但每一种都很精致。
墨绯晚是个识货的,她随手掂起一枚羊脂玉佩,在掌心抛了一抛“金青娉,我问你啊,我给了你这么多好东西,最便宜的这个也得千把两银子,明明是你欠了我,你是怎么有那个脸皮在我面前一幅恩公模样的?”
金青娉脸色阵青阵白,她冷笑一声扭头去了。
墨绯晚正要将属于路画画的东西收起,却被南宫宴按住“不可!”
墨绯晚瞧了他一秒,终于意识到什么,又拍出五十枚晶币到南宫宴面前“这是还你的。”
南宫宴唇角一抽“我不是和你讨账!”
“那你还想扣我东西?”
南宫宴暴躁“谁想扣你东西了?这些东西得上缴给仙师,他会替你收着,等你出学院采购或者回家时,他自然会一分不少地还你。”
墨绯晚瞧了瞧不远处正虎视眈眈望着这边的仙师,眉尖微蹙。
她问南宫宴“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出门采购?”
“普通弟子一月放一次假,每次两天。也可用晶币兑换出门机会,一千晶币兑换一次。无论何种情况下出外,须两人以上同行。至于回家则是三个月一次。一次五天。”
墨绯晚“……”原来出门也如此艰难,变态!
……
三天后的一个傍晚,墨绯晚终于找了个机会偷溜出平陆书院,直接去了斐翠城。
斐翠城是离平陆学院最近的城市,繁华富庶。学生们每次放假时,都会来此一日游,或购物,或享受美食,感受红尘烟火气。
墨绯晚因为是偷溜出来的,手里没钱。不过这也难不倒她,她在城中转了一圈后就找到生钱的道儿。
她进了一家赌场,在里面大杀四方,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她就赢了三千多两银子,几乎震惊了整个赌场。赌场老板不服气,亲自下场要和墨绯晚赌。
墨绯晚原本想要见好就收,但那老板不依不饶非逼她下注,要不然就不放她离开。
他拍在桌上一叠万两的银票,又插在桌上一柄寒光凛凛的刀,逼墨绯晚选一种。要么留下再和他赌一把,她赢了这万两银票就归她。她输了就要把刚赢到手的三千两银子吐出来,外加一只手。要么他现在就让人剁了她。
墨绯晚看看桌上的银票,再看看那柄刀子,十分识时务地选择再和这老板赌。
不过她也有言在先,只赌这一把的,无论输赢双方都要愿赌服输,不得反悔。
那赌场老板仗着自己有一手抽老千的好手法,应了。
结果,他输得很惨!
墨绯晚一抬手,将桌上所有的银票都收在袖中,满面春风说了一句“承让,承让。”转身就向外走。
没想到这赌场老板不讲武德输不起。居然把脸一变,骂墨绯晚抽老千,喝令一众赌场打手拿下她。
吆呵,大家都抽老千,他只是没她手段高而已,凭什么说她违规?
墨绯晚挽了下袖子,仗着自己现在是易容状态中,就算惹了事也找不到她的学院里去,索性就放开了手脚,将那些打手摔得滚的滚,爬的爬,砸得赌场一片狼藉。
她没想到的是,那赌场老板居然有朋友在的,而那个朋友功夫还很不低,是元婴期的仙修。这人听到动静出来,阻住了墨绯晚的路。
墨绯晚本事再大,现在的小身体就是个炼气期的菜鸟,和元婴期的仙修相差了好几个界别。
这种修为期的人不用出手,只需释放威压,就能挤爆炼气期弟子的内脏,轻则让对方受重伤吐血,重则当场丧命。
墨绯晚虽然不动声色避开对方的威压锋芒,不至于受重伤,但也束手束脚,血脉僵化,真要动起手来,用不了十招,她就得束手就擒。
而一旦被擒,那被她修理的鼻青脸肿的赌场老板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那赌场老板打定主意想要墨绯晚的命,所以在他这朋友出来之前就命人清了场,关闭了赌场大门,让那些打手在墨绯晚四周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此刻他站在打手堆里叫嚣“小瘪三,敢来砸本大爷的场子,这次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墨绯晚视线向四周一扫,就明白这次只怕要糟,搞不好她得脱一层大皮。
为今之计,只能智取不能硬拼。
她笑了一笑,问那蓝袍元婴修者“阁下这是要群殴?”
蓝袍男凝眉,几乎拿鼻孔看她“拿你本……老夫一只手就够了,何须其他人?”向赌场老板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让其他人都闪开。
赌场老板不敢违逆他,果然一挥手让手下都散开了。
墨绯晚笑“你说的一只手啊,用了另一只你就是孙子!”
蓝袍男面色一沉,傲然“放肆!你尽管放马过来!”他将一手背在身后,果然是只用一只手的架势。
“好!”墨绯晚身形一起,向着他一头撞了过去!
蓝袍男哼笑一声,菜鸡果然是菜鸡,所用的招数也不过是炼气期弟子常用的,只是稍稍快了那么一丢丢。
他自持身份,不想和炼气期的菜鸡动真格的,只是顺势向着墨绯晚胸前一抓,想将她一举擒拿。
墨绯晚早料到他出这一招,身子微微一晃,来了个声东击西,居然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他这一抓,从他身侧窜了出去。
她拿捏时间极为老辣,动作快速难言,那男子这十拿九稳的一抓居然扑了个空,一片衣角也没摸到她的。
那蓝袍男子一怔,一个炼气期的孩子居然有这等眼力和功夫?
他稍一愣神的功夫,墨绯晚已经旋风般冲到赌场大门前——
不好,她要跑!
那蓝袍男子眼睛一眯,手掌一立,一道巨大的掌影迅速显形,向着墨绯晚的背影拍过去“留下罢!”
掌影如山,带着摧毁一切的狂风,墨绯晚如被这掌影劈中,立即就得被拍成一团肉饼,想留下个囫囵尸体都是奢望。
墨绯晚知道对方肯定会来拍她,但没想到对方会对着一个炼气期的菜鸟用这样的威猛绝招。
幸好她功力虽然低,但对敌经验不是一般的丰富,百忙中她身子滴溜溜一转,从蓝袍男子绝想不到的角度顺着他的掌影就转了出去——
“轰!”一声巨响,那巨大掌影没拍中墨绯晚,倒拍在紧闭的赌场大门上,瞬间将那大门震碎成渣,尘嚣飞扬中他只听到墨绯晚一声笑“多谢开门!”
声音初起时在门内,等落地时人已经冲到门外去了。
该死!
那蓝衣男子脸色铁青,让一个炼气期的菜鸡从自己手下就这么跑了,他的面子向哪放?
他身形一起,追了过去。
墨绯晚在冲出去时只有一个打算,外面街上人多,这蓝袍男自持身份应该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捉拿她,那样她再见机行事就好,这也是她唯一的活路。
这赌场是开设在一个小巷子内的。墨绯晚冲出门后,拼力向巷子口奔跑,把速度提到了这具小身体的极致。
幸好这巷子并不深,也就十几米的距离,墨绯晚一阵风似的疾冲,没看到巷子口忽然出现了一个人,这人像是凭空出现的,等墨绯晚看到他时已经收脚不及,炮弹一样撞进这人怀中。
那人在她撞来时一抬衣袖似想要做什么,但随即又顿住,于是,墨绯晚扑了他满怀,而他带着她稍退了两步,就卸掉了她这急撞之力。
墨绯晚刚才的奔跑速度得有一百迈,这么撞上去她还以为会把这人撞飞,搞不好会撞死,自己也得撞懵。
却没想到对方一个动作就消掉了她这一撞之力,墨绯晚感觉不像是撞在人身上,倒像是撞进了云团里。
有淡淡地幽淡香气氤氲鼻端,分外熟悉。
墨绯晚心中一跳抬头,看到的是一双如星河般深邃冷漠的眼睛。
她直接僵住了。
——九渊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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