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枪声已歇一日余,今日派人打听,确认谢晋元部已为国捐躯”。
“近日租界治安紊乱,人心惶惶,桥上铁门形同虚设,卑职已按照预定计划,沪市中转站已经正式全线进入隐匿,等待后续发挥作用”……
在这并不宁静的夜空中,大功率电台发出的电波如同平静湖水中的涟漪一般扩散,静静的飘下另一座遥远的城市。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张彦站在商行的办公室里,凝望着河对岸的一片死寂。
茶杯里的香茶早已经完全晾凉,但是张彦却没有想着去喝上一口,他只是一直凝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这里并不是据点的主要位置,只是一个小小的站点。
不过,由于这里位置比较好,张彦就将自己的住所搬到了这里。
但是,由于现在那不利的局势,他必须要搬走了。
“等到那道铁门被踹开的时候,我就不能在这里住了”……
张彦摇了摇头,然后从衣服架上摘下了自己的外套,套在了身上,随后掏出钥匙走出了二层小楼,锁上了门。
“天气越来越冷了,也是时候该多加件衣服了”。
张彦从嘴里吐出一口哈气,随后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行走着。
可是他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的身后,有两个黑影迅速的从旁边的小巷子里闪了出来,悄无声息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虽然中间张彦几次出于习惯警觉的回头,但是那两个人仿佛能够预知什么似的,总是能在他回头之前藏进旁边的阴影里。
“总感觉有些心里不踏实,估计是晚饭没吃的缘由吧”……
张彦有些疑惑的挠了挠脑袋,随后沿着道路接着向前走去。
“还去那家西餐厅吧”。
张彦自言自语道。
那两个黑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呈现出一前一后的态势。
可是突然,就在这两个黑影经过一片十分黑暗的地段时,后面的那个人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猛的抓住了似的,一下子被拖到了旁边巷子里的黑暗中。
“噗”!
卡巴那冷钢的刀尖直接从腰部刺入,随后握着刀柄的手狠狠一拧,鲜血犹如喷泉一般从血槽处喷出。
被刺中的人徒劳地张了张嘴,肾脏被刺中时产生的剧痛使他昏厥了过去。
身体还在不断的抽搐着,但是已经在逐渐变冷。
张齐拎着那个人的脖领子,把他拽到了一处下水井旁边,随后朝着脖子补了一刀,把喷出来的血全都放进下水道,随后把那个人直接倒扣着扔了进去,盖上了井盖。
“准备上了”。
在前面走着的那个人从怀中掏出了手枪,蹑手蹑脚的接近着与张彦之间的距离。
在到达了他自己认为绝对不可能失手的距离之后,这位刺杀者朝后面摆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即将开枪。
“噗”!
那人的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一股麻木的感觉开始弥漫在了胸腔里。
“噗”!
就在刚刚,张齐为了防止他喊叫出声,在给他后心插进了一根竹签之后照着他的喉咙刺进了另一根。
鲜血沿着竹子的纤维缓缓流淌,那个人有些不可置信的在张齐的搀扶下慢慢跪倒在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看来我没猜错,特高科的人”。
看着张彦已经走远,张齐脱下了死人的鞋子,借着朦胧的夜光观察了一下他的脚趾头。
大脚趾和第二趾之间留有一个巨大的缝隙,应该是长期穿木屐导致的。
把死人的手枪揣进自己的怀里,张齐把人轻轻的抬进旁边的垃圾堆。
“我就知道,人永远无法改变历史,只能无限地完善祂的细节”。
张齐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
张齐的母亲曾经给他讲过爷爷的故事,张彦在战乱年代驻守沪市的时候,曾经在夜里毫无防备的遭受过刺杀。
多亏了一位挺身而出的江湖义士,在张彦没有注意到之前,处理了所有的敌人。
听说,张彦是在餐厅里面吃完饭,在楼下遇见的这个人,直到那个人跟他讲起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差点就此殒命
谷<spa> 在后来的和平年代,张彦先生时常回忆着这件事情,同时感叹着自己的命大。
要是没有那个神秘男子的话,他早就死了。
“我爷爷口中的那个救命恩人,该不会是我吧”?
张齐面色凝重的甩了甩刀上的血迹,随后走向那家餐厅。
…………
“啊,已经要关门了吗”?
张彦推开门走进餐厅。
“是的,张经理,不过如果您想要吃些什么的话,我们这里可以给您打包一下”。
前几天的那位女服务员笑着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兰小姐”。
张彦十分礼貌的点了点头,然后挑了个位置坐下。
“最近很乱,张经理你可要注意安全”。
那位服务员很快打包了所有的东西,在交给张彦的时候突然说到。
“放心吧,我们是商会,没有人会在利益充足的情况下找商人的麻烦”。
张彦友善的笑了笑,随后带上了自己的礼貌,推开门走了出去。
“张彦先生”?
张齐在看到张彦之后,从台阶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面的灰尘。
“您是”?
张彦看着面前的这位少年,似乎觉得他有些眼熟,但是还是略微提高了警觉。
“我和您认识,您不记得我了吗”?
张齐微笑着问道。
“很抱歉这位先生,我真的忘记您是谁了,但是我感觉您很熟悉,可以提醒一下我吗”?
张彦有些歉意的说到。
“我是你孙子”。
张齐开门见山的说道。
“不好意思,您刚才说什么”?
张彦的眼睛猛的瞪大,要不是他刚才已经把那杯果汁咽了下去,现在很可能会喷张齐一脸。
“听着,你一定要记住我的每一句话”。
张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只炼金手记,拉文克劳女士制作的呼吸灯正在急速的闪烁着。
“您是我爷爷,里面的那位女服务员是我奶奶,我姥爷则是你上午刚刚在这家餐馆里后面的那个恶心德国人”。
“你刚刚遭遇了特高科的刺杀,还好我宰了所有跟在你身后的苍蝇……记住了,张彦,假如你以后有迷茫,不知道该向哪条道路走的时候,来这家餐馆和你的熟人交流交流,说不定会有新的启发”。
张齐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就在这时,他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卧倒”!
张齐猛的喊了一嗓子,随后朝着张彦迅速的扑了过去。
张彦受过的训练使他下意识的抬手格挡,但是那个少年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直接将他摁在了地上。
噗!
远处的楼顶上,一位穿着黑风衣的男人扣动了手中九七式狙击步枪的扳机。
有阪弹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漂亮的曲线,然后扎进了张齐的肩膀。
张齐的背后溅起一团血花,他闷哼了一声,随之而来的剧痛以及子弹击中身体产生的激波使他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不清。
随后,张齐的身体突然开始急剧的透明化,随后消失在了这里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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