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这思过崖上开始,周宁的注意力就始终在感知着整个思过崖。
眼下这思过崖上看似仅仅只有周宁他们几人,可是刚刚岳不群怒扇令狐冲巴掌的时候,周宁却是察觉到了一抹转瞬即逝的气机。
虽然很是微弱,但周宁却笃定不已。
倘若不出意外的话,暗中隐藏那人,便是华山派硕果仅存的前辈宿老,剑法超然整个江湖武林的风清扬。
“怎么?有客人登门,老先生也不现身一见吗?”
静静地凝视着思过崖西北侧的一个角落,周宁似笑非笑地出声询问道。
耳中闻得此言,赵正和朱大典两人双眼微微一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身为超一流层次的强者,他们两人方才也察觉到了一缕陌生的气机。
只不过那缕气机转瞬即逝,赵正和朱大典他们两人也不敢肯定什么。
现如今听得自家大人的话音以后,他们两人方才清楚自己刚刚并没有感知失误。
至于张震、裴伦、殷澄三人,因为内功境界不够深厚,眼下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场中最为疑惑之人,当属跪在周宁面前的岳不群了。
这思过崖乃是他华山派处罚弟子面壁的地方,平常鸟不拉屎的,又哪里会有其他人存在啊!
唯有令狐冲脸上的神色骤然一变,已经得传了独孤九剑的他,自然清楚风清扬就隐居在这思过崖之上。
“小友好生敏锐的感知!”
在周宁的凝视之下,思过崖西北侧的角落里面,缓缓传出了一道感慨声。
话音响起的同时,只见一道苍老的身影,悄然间自那里闪身而出。
双眼微微一眯,周宁瞩目望去。
那道身影身穿单薄青衫,面色红润如童颜,不过却是须发皆白。
他整个人笔直挺拔,一派临渊峙岳的大家风采。
眼见得思过崖上竟然当真有外人出现,岳不群当即回头看去,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名老者。
几息的时间过去以后,岳不群难以置信地失声呢喃道“你……你是风……风清扬师叔?!”
与此同时,方才还始终神色倔强,不肯向着周宁赔罪的令狐冲,已然是恭恭敬敬地来到了那名老者的身边。
他深深一拜,行礼说道“弟子拜见风太师叔!”
令狐冲的话音,无疑是证实了岳不群内心当中的猜测。
确认了那名老者正是他华山派昔日的骄傲风清扬以后,岳不群的内心当中愈发地绝望死心了起来。
岳不群本来以为,华山派的前辈高人,全部都折在了昔日剑气之争的那场劫难里面。
所以他岳不群方才以弱冠之龄开始,独自一人支撑起了重振兴盛华山派的大旗。
结果谁曾想到,他华山派最为璀璨耀眼的剑道强者竟然仍旧幸存于世。
然而对方偏偏坐视华山派衰败于此,这让岳不群的心里面又如何能够好受呢?
即便现如今执掌华山派之人,是他岳不群这个昔日气宗的弟子。
可风清扬到底也是华山派出身,他又怎么能够忍心见得华山派衰弱不振呢?
最为让岳不群感到心寒的还是,令狐冲这个从小视作亲生儿子的大弟子,竟然也知道风清扬的存在,可他偏偏将自己这个师父瞒在鼓里面。
这也就是岳不群现如今加入了锦衣卫之内,找到了重新振兴华山派的方法。
如若不然的话,就风清扬和令狐冲所带来的打击,十有会让岳不群直接黑化。
自己为了祖宗基业拼死拼活,结果一个师门长辈,一个亲传弟子,都在背后捅自己的刀子,任谁也接受不了这种情景啊!
“冲儿拜入你岳不群的门下,当真是浪费了他这一身剑道资质!”
风清扬先是满含赞许地看了令狐冲一眼,而后很是嫌弃地对着岳不群说道“华山派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耳中听闻此番话音,岳不群双眼陡然一黑,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想他岳不群为了华山派的祖宗基业,耗费了不知道多少的精力和心血。
可最终却是得了师门长辈这么一个评价,他的心里面又岂能够承受得住?
没有怒火攻心昏倒在地,已经算是岳不群心理素质能力足够强大了。
别看令狐冲这个弟子离经叛道,但是岳不群此人却是向来尊师重道。
他有心反驳风清扬,但是碍于风清扬师门长辈的身份,最终却也没有发出任何一声言语。
岳不群沉默不语,周宁就没有这么多的顾虑了。
周宁缓缓走上前来,挡在了岳不群和风清扬之间。
“本官到是不明白,你一个坐视师门不断衰败的白眼狼,是怎么有脸去看不起一个为了祖宗基业而劳心劳力之人的?”
他上下打量了风清扬两眼,嘴角泛起了一抹讥讽的弧度。
“小辈,老夫教训自家后人,又哪里容得到你来插嘴?”
耳中闻得此言,风清扬眼神锐利恍若剑芒那般死死地盯着周宁。
他拂袖一甩,冷哼一声说道“你身着飞鱼服,向来应该是朝廷锦衣卫当中的大人物。
可是在老夫的面前,锦衣卫又能够如何?
老夫现在就算是一剑斩了你,料想皇帝也说不出什么!”
早在十余年前,风清扬便已经是江湖武林当中的绝顶高手。
无论是少林寺的方丈方证大师,又或者是武当派的掌门冲虚道长,在风清扬面前都是后辈。
即便是当今江湖武林号称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亦是不曾被风清扬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周宁不过区区一个锦衣卫而已,根本就不值一提。
“那本官就拭目以待了!”
周宁嘴角的笑容愈发地灿烂了起来,他缓缓开口出声说道。
与此同时,一股冲霄而起的恐怖刀意,瞬间自他的身上弥漫开来。
缓缓抽出腰间那柄伪装成绣春刀的虎魄凶器,周宁神色漠然地注视着风清扬。
对面这个老白眼狼,显然是让周宁彻底地动了真火。
倘若不在风清扬的身上留下几道刀痕,周宁的念头恐怕是无法通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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