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萋寻将易阳转过来的钱通通打到钱绰卡上，告诉他这部影片千万不要想着省钱，什么都要用最好的，资金不够再和她说。
钱绰看着卡里多出来的钱，咽了咽口水。
他现在是真的相信，他没有再做梦了，毕竟他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而柳萋寻将钱给出去后，就起身将自己收拾好，准备去赴约。
昨天聚峰娱乐的股权转让事情爆出来之后，居然还真有艺高人胆大的扑街导演联系她，想让她投资。
估计大家都觉得，她五个亿都眼也不眨的丢到一部百分之八十要扑街的剧上，那按照她的眼光，只要他们忽悠的到位，她一定会把钱投给他们的。
柳萋寻虽然很想给他们一个白眼，但是她现在的确需要这些雷剧来帮她散财，蚊子虽小但好歹也是肉，所以她欣然赴约。
也不知道这个导演是真穷还是为了营造他特别穷急需投资的假象，约好的地点居然是个烧烤摊。
真的就是个摊，连个店面都没有。
柳萋寻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香奶奶小套裙，再看看路边的矮桌子和小马扎，嘴角抽了抽。
她没有看不起街边美食的意思，她就想问问导演，他究竟是把她当做投资商还是扶贫办主任。
于归此时站在烧烤摊旁，心里也忐忑不已。
他不是不想去高档餐厅，可他兜里别说一百块钱，他连一毛钱都没了，就这顿街边烧烤，还因为摊主是和他一起租房的室友，而勉强同意他赊账的。
他现在手里的这部霸总剧，因为刚开拍，网上就骂声一片，所以投资方直接撤资了，
投资方付的违约金部用来发给群演了，可是剧也砸在了手里。
而他也因为这个剧被抨击，投资商都不愿意再请他导戏。
现在他只有两条出路，要么找到新的投资商和这部无脑恋爱剧死磕到底，要么转行。
他放不下他的导演梦，所以决定死磕，可磕了两个多月，现在柳萋寻是他唯一的希望。
“柳总，你看我们要不然边吃边谈？”
于归一边说，一边微微欠身对着路边摊做了个请的手势，
柳萋寻脸上的表情就很一言难尽。
于归那位支路边烧烤摊的舍友斜着眼打量了下于归的姿势，哟呵，姿势和电视剧里那些门童迎接客人一模一样，让他这个烧烤摊感觉都高大上了不少。
柳萋寻看了看自己的短裙，思考自己要不要立马签好合同，然后直接离开。
不过于归没给她这个机会，他脱下自己的牛仔外套递给了柳萋寻。
柳萋寻：行叭。
她用外套盖好腿，坐在了小马扎上。
烧烤还没送上来，于归先掏出剧本递给了柳萋寻。
柳萋寻接过来，一边翻看着，一边问他：“这部剧你还缺多少资金？”
于归小心翼翼的瞥了她一眼，然后缓缓伸出了两根手指头：“两千万。”
柳萋寻闻言，翻剧本的动作一顿，于归见状立马说道：“其实一千万也行，只要不用原来的男女主演，选几个新人就行。”
柳萋寻原本是没想到这部剧居然只需要这点投资，一时间过于诧异，没想到就愣神的这会功夫，居然还能来个对半砍。
她赶紧开口，生怕等会儿还能再来个跳楼价。
“男女主演还用原来的，我们现在就签合同。”
这回换成于归愣神了，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立马从自己的双肩包里套出合同，摆在柳萋寻面前。
“柳总，您可以看下合同有没有要改的地方，不过关于撤资赔偿这方面，我不……”
他的话还没说完，柳萋寻就已经掏出笔，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于归：“……柳总，您看完合同了么？”
“看完了，对于这个合同我没什么异议。”
于归闻言满脸恍惚的掏出笔，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有点不信柳萋寻可以在这短短几十秒钟的时间将合同看完。
不过柳萋寻还真没骗他，她跟在季安身边这么多年，每天经过她手的合同，没有几十也有十几，看合同查找漏洞的能力早就练出来了。
于归给她的这份合同，除了投资商撤资需要赔偿的金额过多，其他的都没问题。
不过这对她来说也算不上什么，有损利益的条款，第一：她不会撤资；第二：她巴不得赶紧多损失点利益。
而于归将合同放回背包，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天无绝人之路啊！
他颇为激动的端起啤酒杯：“柳总，感谢您的信任，您放心，我一定把您投资的钱都花在刀刃上，绝不浪费，争取拍完电视剧搞完宣发，这两千万还有剩余！”
柳萋寻：……朋友，大可不必，你要是能让我再追投两千万我才真的放心。牛牛中文网
只不过她心里虽然这样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我不要求你省钱，我要求质量，既然要拍那就拍精品！”
“您放心，这部电视剧我一定拿出看家本领，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合同也签了，酒也喝了，柳萋寻原本想走，但是当看到烧烤端上桌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已经抬起来一点儿的屁股又重新坐回去了。
她好像很久没来吃这种路边烧烤了。
油亮的肉串摆在盘子里，她拿起一根咬了一口。
鲜香辣味在口中迸发，和记忆中那浓郁的味道一样。
她突然就想到了五年前，那时季安没有依靠季家，而是自己在外面创业。
她怀着不单纯的心思接近他，成为他的助理。
为了能得到他的另眼相看，她不得不去努力的学习各种知识，争取将一切都做到最好，每天忙到飞起。
后来因为一笔大单子，他俩加班到凌晨三点，饿的整间办公室都是他们俩肚子咕噜噜叫的声音。
可那个时候什么餐馆都关门了，只有路边的烧烤摊儿还开着。
于是他们俩一起吃了人生第一顿烧烤。
那顿烧烤的味道她还记得，只不过他们早就不是当初的人了。
柳萋寻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回过神，和于归定好了开机日期，接下来就是于归去筹备剧组了。
只不过于归一切都计划得很好，可最后在演员那边却出了幺蛾子。
男主演——沈天奇之前拍的一部影片，在这两个月上映并且大火，让他的身价水涨船高，一跃成为了圈内二线男星。
所以再让他来履约拍这一部小网剧，他的经纪公司不乐意了。
这不是拉低他们未来影帝的水准吗，所以经纪公司愿意出违约金解除合同。
于归虽然觉得男主演要换人有些可惜，但是想想那一千五百万的天价违约金，他又兴奋起来。
当初和沈天奇谈好的片酬是五百万，现在拿着他给的违约金，再去请一个三线男明星还能白赚一千万，他可真是个省钱小能手！
于归美滋滋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柳萋寻，心想柳总会很高兴，只不过等他说完，对方的反应过大了。
“违约金赔了一千五百万？”
柳萋寻整个人直接炸了。
她好不容易才花出去两千万，眨眼又给她还回来了！
“是的，柳总，有了这个违约金，咱们这部影片真正的投资不过才五百万，我和剧组再努力省省，争取让您不花一分钱。”
听到他这么说，柳萋寻简直想吐血。
“不行，我投资的剧绝对不能粗制滥造，那个男主演你是不是很看好，要是的话你告诉他，这部影片的片酬提到一千五百万！”
于归闻言感动的泪眼汪汪，一个导演能遇到如此支持他的投资人，简直就是积了三辈子阴德啊！
“柳总，您放心，这个男主演不是非他不可的，只要颜值够高，这男主演谁演都成，哪怕他是个不会演技的蜡像，我都能把他拍成偶像剧里的霸总！”
柳萋寻：……
“我知道了，那你重新选男主演吧，记住不要为了省钱忘了品质。”
于归兴奋的应下：“您就放心吧！”
柳萋寻有气无力的挂断了电话，然后盯着天花板出神，为什么花钱这么难！
不过很快，于归带给她一个好消息。
他花了六百万，请了一位三线小鲜肉来出演男主，比预计多花了一百万。
柳萋寻稍微获得了点安慰，能多花点是点吧。
于归是个行动力很强的导演，柳萋寻的资金一到位，他之前那个解散的剧组就在短短一周的时间重新组好，准备开机了。
身为唯一的投资商，整个剧组的金主，柳萋寻被盛情邀请前去参加开机仪式。
柳萋寻辞职后在家的确闲的很，并且她确实对拍戏这件事很好奇，于是答应去看看。
只是当她来到片场，看到拍第一幕的场地时，她的表情十分微妙。
她指着面前这豪华装修的三室一厅，很是不敢置信的问道：“这就是你剧本里世界首富住的房子？人家隔壁剧组的穷鬼男主都比你剧本里的世界首富住的好，人家好歹还住个独栋的两层小洋楼呢！”
整个剧组：……
于归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柳总，主要是拍摄室内镜头基本都是在客厅和卧室，实在是没必要真去租个别墅，这豪华装修的三室一厅已经可以满足镜头需要了。”
柳萋寻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观众都是傻子？知道为什么这种霸总剧总是被吐槽么，就是因为你们拍的霸总住在三室一厅，哪怕它再怎么豪华，那也是个三室一厅！并且霸总出行坐十来万的车，身上穿的是几百块一套的西装，送女主的首饰几百块钱，我就问你们，现实生活里有这样的霸总？人家普普通通的富二代，都没这么寒酸好么。”
“于归，让你的剧组去清溪苑14栋，女主的衣服和包去我家拿，男主衣服的尺码给我。”
于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