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相处,罗珺再一次次成为正闵的手下败将之后对她放了句狠话:“有本事你别走,我总有一天会赢过你的。”
正闵虽然跟罗珺一般大,但是相比之下要比罗珺显得更为成熟,她很清楚这趟来的目的,于是顺着他的话就答应了:“好啊!我不走,可我就算不走你也下不过我!”
这时候罗珺还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对手,小孩子的胜负心是很强的,而这个分出胜负的过程往往都会很长。
正赦想要请卫国军队驻进南通帮他们建设兵力的事由诸位大臣一番激烈的争辩过后,在罗珺点头同意下终于算是定了下来。
如若把南通拉拢到自己的队伍中来,这对将来控制西域各国有很大的好处,南通会成为卫国在西域的第一道屏障。
至于正闵,虽然和亲的事没成,但她大概要作为两国友好的象征,在罗珺下棋能赢过她之前要在卫国待很长一段时间了。
不过虽然由卫国出兵,但让谁去又成了眼下最大的问题。
正赦的意思是去过李卜能亲自过去当然最好,可李卜的意思却是让王硕去就足够了。
他往凳子上一坐,架着二郎腿,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王硕去就足够了,我要是走了,京城这大大小小的事务怎么办?”
罗敷道:“你不去也行,只是正赦恐怕要失望难过了。”
李卜搓搓手臂:“能不能别说的那么恶心,他有什么可难过的?”
“他不是跟你说过吗?”罗敷凑到他身边,在他胳膊上撞了下:“他喜欢你啊。”
李卜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去,声音都乱了:“崇......崇拜!他说的那是崇拜!你......你是一个有家室的人,别人说很喜欢你男人你不应该生气吗?你......你笑什么?”
罗敷搓搓他脸颊:“我高兴啊,我的男人男女通杀,魅力不一般啊!”
“求你了别说了,我对男人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也不想有兴趣,那个正赦......他......”
“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看见他就躲了,原来是以为人家对你有意思。”罗敷笑弯了腰:“虽然正赦有时候表现的是有那么点......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可以保证,他对你只是一种出于对强者的崇拜,只不过有时候好像崇拜的有点过头了,所以让人看起来似乎就是对你有什么别的意思一样。”
李卜一口气才松下来又猛的吸了回去:“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罗敷道:“当然是正赦跟我说的。”
“他?他怎么跟你说的?”
“正赦说,发现你总是躲着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讨厌,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的话想请我帮忙说说清楚,因为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罗敷拍拍他手背:“放心,后来我问过正闵了,她说了,正赦喜欢的是女人,而且他的汉话你也听过了,并不标准,所以大概是分不清喜欢跟崇拜的意思,后来人家弄明白了,想跟你解释,你也不给人家机会啊!”
李卜道:“现在不是说清楚了吗。”他这下算是完完把心放下了:“你放心,既然我们两国有这个盟交,我一定会派最精锐的人过去,就让王硕去吧,他比较能靠得住。”
罗敷两手一摊:“剩下的就不是我要过问的了,你们自己商量。”
“主要我也不想再两地奔波了,南通那么远,你又不跟我去,我一个人要是想你怎么办?”他抓起罗敷的手贴着自己的脸:“这下能搬回家来住了吧?”
罗敷恨恨捏他:“不回去也不行了,母后已经知道了你偷偷摸进宫的事了,不过索性你上次的礼物送到了点子上,母后没有多说什么,否则你就等着进宫挨骂吧。”
他大言不惭道:“我这叫念妻心切,太后肯定能理解我的。”
“贫嘴吧你就......”
正赦已经几天没在李卜面前出现了,这日他跟王硕正在商议让他去南通的事,王硕找过来,过两天就要走了,他怕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所以今天来找他。
李卜让人先请他在外面坐一会儿,忙完了之后才去见他。
这次不像之前那样干巴巴的了,李卜甚至还对他笑了下:“王子找我有事?”
正赦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挺着急的:“我......我就要走了,但是在走之前我想弄明白,我......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好像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国公就不喜欢我,将来我们两国需要来往的时候太多了,我不想留下什么嫌隙。”
厉害了,居然连嫌隙这个词都学会了。
李卜拍拍手,叫人把他桌上的字帖拿来给正赦:“这是我特意托人找来的蔡文卿的字,我的字实在不好看,拿出去给人练太丢脸,王子喜欢的应该是狂草一类,你看看,这幅字帖你应该喜欢。”
正赦收到他的礼物很是意外:“国公这是......”
“哦,我跟王子之间没有误会,其实一切都是我,这段时间以来事务繁忙,对王子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王子见谅。”
正赦忙道:“哪里哪里,是我叨扰了。”
“这次去南通会让王将军跟王子同行,王将军久经沙场,是我麾下最重要的一员大将,由他去南通帮助王子宠着你军队我也放心。”
李卜不跟他一起回去,正赦多少还是有点失望,毕竟他崇拜的是李卜,倘若能把李卜带回去,相信也一定很能振奋人心,可李卜身为一国国公,又岂是能随随便便就离开卫国的,再说了,两国虽然是为盟友,但还远没有到那种坦诚相待的地步,李卜不跟他回去也是他意料之中。
正赦站起来向王硕道谢,王硕一想自己代表的是整个卫国,立马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虽然不能跟王子一起去南通,但王子临走前,我倒是可以教给王子一些简单的防身术。”
正赦抬起头,表情瞬间转为欣喜:“当真?如若真能学到国公一二分本事,我也知足了。”
李卜也不由自主的骄傲起来:“都是一些防身的招式,算不得真功夫的。”
只要他肯教,不管什么正赦都愿意学,于是两人就在军机处衙门的院子里练了起来。
晚上正赦回到宫中住处,正闵在院子里等他,见他回来,问他:“见到人了?”
正赦点点头,脸上仍旧难掩欣喜:“见到了。”
“王兄,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正闵掐着腰从椅子上跳下来:“你比小孩子还要蠢!”
正赦叹口气:“我都要走了,这一走你要好久都见不到王兄,就不能多说两句好听的给我听?”
正闵小大人似的轻轻抚着正赦的头发:“傻王兄,回去之后记得帮我给红梅浇水,它要是开花了你要蹲在那儿给我画下来,然后让人把信寄给我!”
正赦遵照吩咐点点头。
正闵抱住哥哥,声音有点哽咽:“王兄,破皇帝看不上我,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正赦刮刮她鼻尖:“等你什么时候放水让他赢一局就能回家了,你明天让他赢或许就能跟我一起回去了。”
“我才不呢!”正闵擦干眼泪:“父王说了,能赢就绝对不要输,他欺负我,我才不会让他赢呢!”
正赦道:“那就只能等他变聪明了。”
第日,王硕开始整顿清点队伍,第三日,正赦就要启程回南通了。
走的那天罗敷带正闵去送他,正闵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家,第一次跟哥哥分开,说好了不哭的,可眼泪就是不听话,扑簌簌一颗一颗滚下来,很快就擦湿了袖子。
正赦做了个他们南通那儿的手势,意为“再见”,正闵也做了个同样的手势,两人依依惜别,场面看起来分外让人动容。
正赦最后对李卜也做了个这样的手势,只不过两只手放的位置发生了改变。
这个手势也是再见的意思,只不过是期待再见的意思,两字之差,意思却不尽相同。
罗珺从此在宫里多了个玩伴,只不过这个玩伴时常让他气的睡不着,而且还很会收买人心,他身边的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她,就连太后也偏向她。
罗敷从宫里搬回了公主府,李卜也又厚着脸皮回到了公主府。
一起回来的还有老三,他总算脱离了芝卉的魔爪,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谢胤。
李卜跟罗敷闹别扭的这段时间,朝中那些个妻管严的同僚们拉他进了一个互助会。
其实说是互助会,就是大家伙聚在一起把平时在家里不敢说的话通通都发泄出来,在这里没有管束,没有搓衣板,没有震耳欲聋的骂声,只有安慰跟义愤填膺的附和。
李卜第一次去的时候看到刑部尚书也在这儿,而且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蒙了抓着他的袖子就要擤鼻涕。
李卜嫌弃的把人推开,听着耳边人的控诉,忽然觉得罗敷对他还是挺好的,至少他从来没有过花钱买个烟袋都要低声下气问夫人要的程度。
他转悠了一圈,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准备走了,不料一脚还没迈出去,忽然有人在背后拍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