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现在人人皆知,定国公与长公主之间的感情出了嫌隙,长公主被气的回了“娘家”定国公日日买醉,已经有几天不曾出现在朝堂上了。
一些因为李卜回来后提心吊胆的人因为这个插曲纷纷松了口气,李卜越丧越好,趁着这个时间他们正好能腾出手来收拾收拾烂摊子。
这天,李卜又去胭脂铺,据说订购了一套胭脂,样样都要最好的,让人给他送回家里,还特意说明是国公府。
接着有人邀他喝酒,他欣然赴约。
邀请他的人为了避嫌,选的是正经酒楼,吃完酒,那群人要去找乐子,知道李卜一向不喜参与这种活动,而且现在正值他跟长公主闹别扭的敏/感时期,所以就照常没有叫他。
但李卜这次居然主动提出要跟他们一起去。
几人面面相觑:“这......要是让长公主知道了不是雪上加霜吗?恐怕不好吧?”
李卜大手一挥说没事:“殿下现在正在气头上,说什么也不见我,我回去也是冷被冷衾睡不着啊,不如再去喝点儿。”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李卜推了前头的人一把:“带路!”
就这样,从未踏足烟花柳巷地的李卜,怀着一种上战场的心情跟着几个“狐朋狗友”走了进去。
而紧随其后一直跟踪他的白廉对这种地方自然再熟悉不过了,眼瞅着招牌长长叹了口气。
这下算完了,李卜居然背着罗敷来这种地方,这是两个人彻底玩儿完的意思啊!
他站在门口犹豫,这件事究竟要不要告诉罗敷,说了是火上浇油,不说是故意欺瞒,不知不觉他竟又做了回里外不是人的事。
而楼上的李卜进门就换了张脸,上来献殷勤的鸨母姑娘一律谢绝在三丈之外,自个儿要了一间空房上楼去了。
底下众人莫名其妙。
临了还是今晚请客的东家说:“算了算了,咱们就别管了,国公跟长公主他们啊属于神仙打架,咱们就别跟着掺和了,走走走,我们该玩儿玩儿我们的!”
于是几人就这么散了去。
李卜上楼推开窗,正好看见转身离开的白廉。
罗敷不肯见他,见不了面儿就没法儿交流感情,没法儿把误会解开,这个法子有点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意思,但他也只能逼着她出来见自己了。
他这几天买这买那的,如今还来了这种地方,她应该坐不住了吧?
罗敷等了一天,那所谓的“道歉”一直没等来,不止没等来道歉,反而听白廉说他跟一群朋友去找乐子了。
还不是人家拉他去的,他是自己主动要求跟去的。
湾湾仰着脸,天真的问:“娘,什么是找乐子啊?”
“没什么。”罗敷强忍情绪,对女儿笑了笑:“这么晚了,你该去睡觉了,素婉,你带她去睡觉。”
湾湾失望的被素婉牵着手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下,有些委屈的问:“娘,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我有点想爹爹了。”
罗敷勉强扯扯嘴角:“再等等吧,你乖,先去睡觉。”
芝卉说爹爹做了很不好的事,所以娘很生气要跟爹爹分开,可是娘要是跟爹爹分开了她怎么办?她不想让他们分开。
她听老三讲故事,老三的爹爹就跟母亲分开了,他从小跟着后母生活,后母不给他吃不给他穿,还整天打他骂他,而他的母亲跟爹爹分开之后没多久就死了,所以他很早就一个人出来讨生活,很可怜。
湾湾看的出来她娘笑的并不开心,他们要分开了自己也会变成跟老三一样,她才不要!
然后她又想起来,今天芝卉说可以教她怎么帮助爹爹跟娘和好,只要她能让老三跟她做生意。
湾湾握紧小拳头,暗暗下定决心,她一定会让爹爹跟娘和好的。
第二天她自己去找到芝卉,问芝卉怎么才能让她爹娘和好。
芝卉盘腿在床上打坐,听见她发问,睁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还真不愧是李卜的女儿,我说什么你就信,还敢一个人来找我,就不怕我把你怎么样?”
湾湾奶声奶气的一哼:“你要是敢把我怎么样我爹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的家已经回不去了,离开这儿你也不知道该去哪儿,不过最后不管去哪儿都一定会被抓回来的!”
芝卉嗤了声:“你跟你爹你娘还真的是一样的惹人讨厌啊,我昨天已经说了,我不白帮忙,我要做生意,我要钱,你个小屁孩儿能做饭吗?”
“当然能!老三是我的朋友,只有我才能劝得动他,但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呢?你要先告诉我怎么做,我试过之后成功了才能相信你!”
芝卉从床上下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小丫头还挺会讨价还价的,行,你都这忙说了那我就告诉你。”
她道:“以我对这件事的了解,你爹错在不应该瞒着您娘去见他师妹,尤其是在师妹对他余情未了的情况下,而这也是您娘生气的点。”
湾湾听的很认真,虽然她不是很能听的懂。
“但是现在你娘还有一个心结,就是不知道你爹跟那个婉娴是不是真的发生了点什么,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我也没办法,都是你爹自己作的,只能自认倒霉了,不过如果什么都没有的话那就好办了,让你爹老老实实认个错这事儿就过去了。”
这一点湾湾听明白了:“那怎么知道有没有发生呢?”
芝卉道:“你爹当时被下了药,知道真相的就只有那个婉娴了,不过她一个疯子,精神不正常而且很可能为了破坏你爹娘之间的感情说谎,所以想让她说实话很难。”
湾湾咬着牙道:“那我就让人狠狠打她!”
“小孩儿,你是个正常人,你是无法猜透一个疯子心里是怎么想的的,你打她也未必能套出真话来。”
湾湾爬到椅子上,长长叹气:“那要怎么办?”
芝卉招招手问湾湾:“你爹屁、股上有东西吗?”
湾湾歪着脑袋想了想,摇摇头:“我没有见过爹爹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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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回去问问你娘,我告诉你一个办法,到时候一诈就诈出来了。”
芝卉在湾湾耳边嘀咕了一阵,说完了,拍拍她脑袋:“如果诈出来了,这件事基本上你就做成了一半,不过到时候你可不能忘了跟我的约定,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我要是做不成生意就把你爹娘搅和散!”
湾湾又从椅子上爬下来,看着她,点点头:“放心吧,我才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呢!”
那架势,十足的小大人,别说,如果表情不是那么臭屁的话,芝卉还是觉得怪可爱的。
湾湾回去以后找到了罗敷,小声问她:“娘,爹爹屁、股上有没有东西啊?”
罗敷正在喝茶,闻言,一口水堵在嗓子眼儿差点儿咽不下去:“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我在画画,先生让我们画人,我想画爹爹,画到屁、股了,下面的不知道该怎么画了。”
说完把自己画了一半的画拿给罗敷看。
小孩儿画画就是图个乐,能让她安静一会儿是一会儿,画的也就刚好能看出那是个人,果然是画到屁、股就停下了。
“这个......其实你可以画你爹穿衣服的样子,你让你爹裸着怎么拿给先生看?”
“先生也是男的,为什么不能看?”
“你爹他......他要面子,要是知道你把他画成这样会羞的找个地缝钻进去的。”
湾湾欣喜的看着她:“娘,你不生爹爹的气了?”
“谁说我不生他的气了?”
湾湾委屈的撇撇嘴:“那你都不让我画爹爹不穿衣服的样子,我也想给娘出气,就让爹爹躲到地缝里去吧!”
罗敷甚感欣慰,这样也不失为一个报复的好办法,于是她亲自落笔:“你爹屁、股上啥也没有,但是就是欠踹,那去吧,剩下的随便画画就行,还有那胳膊那肚子,他现在还有肌肉吗?你把他画的太好看了,这脸上,脸上画个巴掌印,替我抽他一巴掌!”
湾湾按照罗敷说的在画上改来改去,本来就画的不伦不类,现在直接整出了个四不像,拿出来不提名甚至不能把它联想成是一个人。
改到最后罗敷跟湾湾都觉得大快人心,湾湾成功从她娘嘴里套到了消息,然后屁颠屁颠去找李太医。
李太医弯下腰来给小郡主行礼,湾湾让他蹲下来,李太医照做了,然后湾湾就在他耳边嘀咕。
李太医认真听完了,面露尴尬:“这......这公然讨论定国公的屁、股,恐怕不大好吧?”
“我爹爹又不在这儿,我娘说了,不准他进宫,他不会知道的!”
“可是......可是臣担心国公他......秋后算账啊!”
湾湾拍着胸脯跟他保证:“不会的,有本郡主在,一定保你平安无事!”
李太医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硬被湾湾给推了进去。
虽然不知道小郡主怎么想起来让他这么问的,但事关定国公的清白,他自然也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