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鄯跟李卜是两个极端,江鄯心性良善,温柔且又善解人意。
而李卜却恰恰相反,他似乎天性就不懂得何为爱,只知道,但凡他想要的,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得到手,这当中若是有人敢阻拦他,根本无需费神,动动手指把人杀了就是。
再见到江鄯,她高兴的同时同样也在担心着会次失去,而每想到这儿,她对李卜的恨就更多一分。
李卜站在远处的宫檐上看着下面的两人,风吹动他的衣摆猎猎作响,晌午的日头直照下来,阳光洒在她脸上,她的笑就显得格外刺眼。
对他从未这么笑过,连好脸也没给过一次,换了个人便笑的合不拢嘴,这叫人看了,如何能平心静气?
原来那就是她喜欢的男人,浑身书卷气,小姑娘似的动不动就脸红,甚至路都走不稳当,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她要嫁的应该是如他一般英武强悍的,而不是一个反过来还需要她来保护的花瓶。
李卜眼见那两人越走越远,纵身从宫檐上一跃而下。下面公孙石在等,手中拿着皇城地图,李卜拿起毛笔在纸上勾出两点道:“这两处需要加强守卫,左通护城河,右通中宫院,若真有刺客,不管是打算从护城河逃走还是混入中宫擒拿人质,都很麻烦。”
公孙石记下他标注的两点,又跟他商议寿宴当天的具体细节,譬如如何布兵之类,但李卜没有要听下去的兴趣:“我现在已不是什么副统领了,这些你应该去跟王硕商议,我只管奉命行事就是。”
公孙石猜他心中大概也绝对委屈,为了给他鼓劲儿,只差没真的把心掏出来跟他说话了:“你的本事我们大伙儿有目共睹,虽然被贬,但有你在我总觉得放心,王硕总归是没你想的周到,我不在,王硕那儿还得你多帮衬。”
“公孙兄这话说的,都是为陛下分忧,护卫皇城安宁乃是我等本分,便是你不说,我也会尽力而为。”
公孙石听他此言,颇受触动:“你放心,寿宴过后我会向陛下请命,你才不止于此,更不该被埋没。”
李卜同他客套两句,敷衍的应着。
公孙石这个人若是作为朋友,虽然傻了些,但绝对是个能够让他放心依赖的朋友,不过他这个人太过执拗,一根筋,李卜觉得他要是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一定会后悔今日说的这番话还忍不住要把他除之后快。
做不成朋友那就只能是敌人,若是成为敌人,那他也肯定是最难缠的敌人。
眼看寿宴将近,心里有成算的人都绷紧了一根弦,李卜不一样,他没有什么好紧张的,不过也是夜夜辗转难眠,不为别的,就因为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镇南王世子。
皇帝有意,罗敷喜欢,再趁着寿宴的高兴劲儿,酒一上头,要是就这么把人给许配出去了,他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李卜回想起白天罗敷脸上的笑,胸口那儿就像被人刺了一下,总得想个法子让她笑不出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