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挥挥衣袖,既大度又显得通情达理:“儿臣不能为父皇分忧,能做到的也只有不给父皇添麻烦了,儿臣明白,薛贵妃就是那样的直爽性子,今日之事不似贵妃作风,所以一定另有隐情,父皇放心,儿臣今后一定会跟薛贵妃好好相处的。”
这番话句句都说到皇帝心坎儿里,皇帝蓄一把下巴短刺的胡须,欣慰的点头:“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今后你母妃那儿若是再有类似事情发生,只管来找朕,朕的贵妃,朕倒要看看谁那么大胆子敢对贵妃不敬!”
罗敷心中窃喜,嘴上应着,心里想着,她已经成功让皇帝对她的印象有所改观,今后只要不出茬子,扳倒薛贵妃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何跟在皇帝身边多年,罗敷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要说公主的变化,有还不小,从前的公主胆小怕事,说的不好听点儿还蠢,毫无章法的跟薛贵妃斗,结果自然毫不意外的次次都被踩在脚底下。
如今却大不同了,进退有度,说话做事都拿捏着分寸,更奇怪的是她还掐准了皇帝的脾气,这是从前的五公主所根本做不到的。
难道真是上次一晕后转性了?
何玉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披风给皇帝披上,见皇帝脸色始终不悦,小心翼翼道:“陛下,天色已晚,可要回宫歇息?”
皇帝捏着眉心,沉声说了几个字:“去景德宫。”
薛贵妃正因皇帝今日去了瑞淳宫不快,晚膳没用几口就先掀桌子砸了,此刻也没了耐心哄孩子,一个人捂着胸口歪在贵妃榻上直喘气,哪知越想越不忿,叫来翠喜,让她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立马去请皇帝过来。
翠喜还没出得宫门,抬头见帝驾已临,匆匆跪下行礼,又急忙回去知会薛贵妃。
薛贵妃闻言心中大为欢喜,只是还得刻意压制住这喜悦,奔到梳妆台前往脸上扑了一层粉,对着镜子照了照,脸色苍白,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这才满意了,让翠喜搀着她出门。
“臣妾见过陛下。”
薛贵妃在翠喜的搀扶下施施然行了一礼,站起来后又佯装眩晕,左摇右晃的摆了几摆。
皇帝原本是来问罪的,但见状心又不由得软了下来,伸手扶了她一把,忙问:“爱妃怎么了?”
薛贵妃一脸的泫然欲泣,堪堪忍住了,故作轻松道:“臣妾没事,只是用过晚膳觉得胸口有些闷,不大舒服罢了,皇上不是去安姐姐那儿了吗?怎么这个时辰又过来了?”
这一问把皇帝的正事问出来了,皇帝虽然还是质问,但语气已经柔和了许多。
今晚在瑞淳宫的事皇帝让何玉复述了一遍给薛贵妃听,薛贵妃听后大惊失色,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从未克扣过安姐姐宫中份额,臣妾跟安姐姐是常有矛盾,可却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啊!”
皇帝按住跳动的眉心,嗓音低沉:“朕知道,老五也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