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和南方不同,夏日炎热冬天凛冽,四季区别实为鲜明,仿佛是不同性子的人一样,断无含糊的理由。
转眼又到了年尾,又是大雪纷飞。
雪庐今天没有什么病人来看诊,于是寒烟就在屋子里烧了水沏了茶,一家三口围绕着炉子喝着茶。
外面北风凛冽,屋子里却很是暖和。
江名赫和秦漫雪商量着明年一开春就要搬家的事,而寒烟则端着茶杯看着窗花出神。
突然咕咚一声,好像一只野兽重重的跳进了院子里。
江名赫立刻警觉的拿起剑,走到医庐的门口,在两扇门的缝中看出去。
寒烟和秦漫雪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到了他身边。
门缝中望去却并不是什么野兽,而是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此人看不清男女,披着白色的厚厚的大氅,上面满是血迹,脸朝下扑倒在地,院子的大门被推开了一半。
寒烟爹娘对视了一下,随即做手势让她躲到后屋去。
接着江名赫轻轻的开了门,那个人仍然没有半分动静,他喊了一声“阁下该如何称呼?”
地上的人仍然没有动。
江名赫和秦漫雪走了上去,寒烟则躲在门后偷偷地看着。
江名赫先到了大门口,看外面并没有其他人跟上来,于是把院门重新又关上了,跟着秦漫雪两人把躺在地上的人抬进了医庐。
这是个男人,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方脸盘,浓眉毛,江名赫随即又出去把地上和院外离医庐比较近的附近积雪上的血迹都处理了一下,其实即使他不动手,鹅毛般的大雪也很快就盖上了一切痕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秦漫雪给伤者号脉,发现除了脉搏有些弱,并没有其它异常,应该是纯粹的外伤失血造成的。
解开他的外衣,发现他受的外伤有很多种,看起来是由多种武器造成的。
秦漫雪让寒烟帮忙进行止血和处理伤口,江名赫则查看他身上所携带之物,看是否可以判断此人的身份。
虽说医者父母心,但寒烟一家毕竟经历过太多变故,在不知此人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进行救助毕竟有风险,还是查清楚了比较放心。
很快血就止住了,应该已无性命之忧。
秦漫雪去煎了一些可以恢复体力和补血的草药,准备喂他喝下。
江名赫找了一圈,在他身上没有找到任何东西,从他的衣服上可以看出此人应该来自富贵之家,衣服料子看上去价值不菲。
还有那个刀鞘,刀不在,想必在打斗中遗失,但刀鞘的花纹很漂亮,而且好像在刀鞘的花纹里还隐约有些小字。
江名赫正低着头准备好好研究一下刀鞘,伤者突然动了一下。
方脸大汉的伤口虽然很多,但索性都不深,所以阿娘的药刚煎好,他就醒了过来。
一睁眼他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拿手去摸腰间的刀鞘,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停顿了一下,手撑着就要起来。
寒烟赶忙在旁提醒道“你身上有伤,硬要起身伤口会裂开的。”
江名赫过来扶了他一把。
他双手抱拳示意,“感谢各位相救之恩,我刚才应是慌不择路,看到有医馆字样就冲了进来。”
“也请各位放心,我并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因为遭人追杀,只好进来求助,希望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伤势稍好一些我就会离开。”
江名赫仍有疑虑,“不知可否告知阁下姓甚名谁?是遭何人追杀?”
方脸大汉又一抱拳“恕在下不能如实相告姓名,避免牵连各位,诊金我也只能稍后奉上。”
“至于是何人追杀于我,我也并不知晓,他们都是普通人的打扮,上来也并未报门号。”
寒烟把药端了过来,这人毫不犹疑,接过来就喝了下去。
寒烟看他并未怀疑这药,而是直接一饮而尽,心下觉得他应是心胸坦荡之人。
江名赫见他不肯出示身份也不再追问,只是越发担心了起来,于是去外面把院门插上,回来决定烧些食物给他补身,可以让他快速恢复体力。
雪不停地下,天色也更阴暗了起来。
秦漫雪做好了吃的,方脸大汉也不客气,很快就自己一个人吃了几个馒头,喝了一大碗粥,还吃了点寒烟家里自制的肉干。
这才从脖子上取出来一块系绳玉佩,双手递给江名赫说道,“这位大侠的救命之恩在下定当铭记在心,敢问大侠贵姓,他日必来登门拜访!”
“这块玉是我暂时压放在此之物,日后会用诊金来换,请务必收下!”
江名赫愣住了,秦漫雪赶忙走上前来,“这位…公子大可不必如此。”
“我们既开得医馆,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之心,这诊治本也花不了几个银钱,公子大可不必挂心。只是你这刚刚止血,体力也没有恢复完全,不如暂时在此落脚几日再行赶路。”
方脸大汉一听又一抱拳,还没说话寒烟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人怎么这般爱抱拳。”
方脸大汉一听也笑了起来,“恩人妹妹这是笑我古板呢。”
秦漫雪笑斥到,“你这孩子,越发的没礼貌了。”
寒烟笑了笑,走到了门前去看雪,让他们三人去解决这尴尬的局面好了。
------题外话------
两个人相遇,总会有一人受伤。不知道这话可有人真的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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