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个洛瑟在惠新医院治疗眼睛的时候,&bsp&bsp你跟她认识,互相倾心,但你父母不同意后来你病重昏迷,&bsp&bsp她却遇到了事,&bsp&bsp逃出后去报案,&bsp&bsp结果因为涉及某些b市某位太子爷,你爸妈怕得要死,&bsp&bsp趁着你病重昏迷的那段日子,把你送到美国,又对那些来采访的媒体宣称你跟洛瑟没关系,是她企图攀上你们家,加上那些媒体宣传,舆论一面倒,案子也没查到任何证据,哪怕有个年轻的检察官一直为她奔走,&bsp&bsp可最终连案子都没立起来,她后来撤诉了吧,没多久就自杀了。”
“桀,&bsp&bsp自杀而已,竟躺在浴缸里抹脖子,&bsp&bsp我看过照片,都是血,那么美的女人,&bsp&bsp可惜了。”
“等你回来,&bsp&bsp那个洛瑟的尸体早就被人心急火燎送进火葬场烧掉咯,连她那个妹妹都没来得及赶回来阻止你一定很恨吧,所以当我把你堂哥斩首,&bsp&bsp你好像一点都不难过。”
面具男用轻佻散漫的语气道来别人的生平,且俯视着躺着的简一,从他的脸上跟眼里看到了所有波澜。
“也许还相反,你开心死了。”
除了他,没人能看到简一是否开心,但别人也才知道原来在此之前面具男就杀了他的助理,也才知道那个助理是他的堂哥。
也对,简一是被他堂哥看着的听宁檬说,简一的事业都是他家里人打理,乍一听像是宠儿,但现在看来,更像是因为严重的病症跟画画的吸金才能而被家族人扒着吸血也说不定。
难怪简一刚刚没流露出半点难过。
不过这种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难道他想维护父母的名声,不惜以死为代价?
就在众人这么想的时候,简一忽然开口。
“你似乎对这个案子了如指掌,而它已经被人清理掉了所有关联的信息,可见你是调查过的,而你对我的兴趣也来源于此。”
“如果你想看热闹,而且我说我不甘心,以后会让你看更多的热闹,你会不会放我走?”
如詹箬一直在观察而且判断这个面具男的性格跟目的,简一也是,对别人,他不确定,但他感觉到此人一直在蛊惑他。
面具男忽然沉默了,但很快,他低低笑了下。
“在试探我抓你们的目的吗?其实没那么玄虚,这里十个人,好多是随机抓的,但个别人我的确是感兴趣的,比如你跟林先生。”
被盯着的林城表情尴尬,眼神躲闪。
“洛瑟要告的那位太子爷,他爹抬抬手就能碾死林家沈家这些人,说是翻云覆雨也不为过,所以林先生,当年你家的媒体公司好像也出了不少力吧。”
面具男往外朝林城笑,面具下眼眸弯弯。
林城“”
一直很沉默且神色平静的詹箬不轻不重看了他一眼,眼神很淡。
“不过不闲聊了人命关天啊。”面具男走出来了,这话说得也特真情实感。
搞得其他人都不好回应了。
而且他突然看向詹箬,目光锐利。
现在只剩下老陈头四人跟詹箬了。
“我知道你们想拖延时间,让身体的药效早点过去,也能多活一会,但我得提醒你们,如果你们早点完成这个游戏,他们那些人的刑罚没准可以终止。”
“你们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面具男再次用人性来拷问他们。
是拖延时间让自己活久一点,还是救别人?
老陈头欲言又止,似乎犹豫了,其他人神色复杂。
“我也没打算耽误时间。”詹箬手指进去,发现里面的纸条已经不多了,她没选,直接抽了一张。
面具男打开了它。
刨烙(可豁免)。
这个可豁免果然是批发货,现在一看,唯一没豁免概率纯天然刑罚的,竟只有倒霉催的林兆龙。
没等面具男过去要推开牢门,詹箬就迅速说“我这辈子做过的最罪恶之事就是为了当明星赚大钱,顺从了潜规则,就是在那天晚上,被林城这个老王给录了像。”
她观察面具男的手指动作,此前董骏判断失误,交代之事有了偏差,这个面具男的小动作就是大拇指摸索食指。
现在,他有了同样的动作。
詹箬立即在他开口之前,说“至于他后面跟他老婆离婚,而他老婆又服药自杀,不管是否跟我有关,我先认了也无妨。”
“不过以我对林城先生的观察,他对所谓的独子林兆龙也不是特别视若珍宝,以他们这类成功企业家需要子承父业的传统思想——恐怕他在外面还有一个甚至更多的私生子吧。”
“若是如此,那他老婆的死还未必能算到我头上。”
“不过如果在我混圈的生涯,有谁因为我牵连到死亡的罪恶感恐怕也不会比这个重,如果有,那我就认了。”
詹箬用了坦诚的态度圆滑承认了这件事,也堵死了面具男的后路。
当然,也给林家父子上了好大一波猛料。
因为她厌恶他们。
“爸!”林兆龙痛苦呼唤,得不到面色阴沉的林城回应,大概在短短时间内,林兆龙想明白了,绝望无比,愤怒着,怒骂着而此时,水已经漫到了他的口鼻。
到了这个份上,淹没他的口鼻也是很快的。
他已经开始呛水了。
林城眼底阴冷,但终究一言不发。
面具男深深看了詹箬一眼,松开了握着的牢门把手,笑着把刨烙之刑的纸条放进去,开始给别人抽。
显然,她过关了。
“不耽误时间了,我先来吧。”老陈头这人素来厚道,看陈秀三人年轻,主动接了第棒,面具男瞥了他,也不在乎。
抽完了。
老陈头盯着上面的字。
轮空。
阿这林城黑了脸,暗道这老头可真是好命。
但詹箬却发现这个老陈头在抽到它的那一瞬间,愣了下,好像一点也不开心,神情晦涩。
也许是因为觉得自己年纪大,还不如把生还的机会让给别人吧。
现在好了,剩下的陈秀三人铁板钉钉要遭遇刑罚,连轮空的机遇也没了。
不过可豁免跟大白菜似的,只要交代罪恶就没事了吧。
三人表情同样晦涩詹箬忽然想,也许也不是那么随机,至少这里十个人里面,大多数人都有轻重不一的道德罪。
那么,这十人多多少少跟这个人的身份有些关联吧。
至少住在滇村的四个人,又是在网上没有太大声名,从网络找不到一些信息的人这个面具男大多是通过接触才了解到的秘密。
也不知道警方意识到四人的失踪后能不能从这一点上找到这个面具男的身份,进而去查他可能隐匿在滇村的地址。
看了一眼手表。
不算其他人,现在距离简一被铡刀斩杀的时间还有分钟。
她并不希望简一死去,就算不考虑她姐姐的感情,就算是她隐约感觉这个简一苟延残喘活着,倒像是有什么在支撑着他。
如果他痛恨家人,对亲情无感,又远不是那伙人的对手,为何要如此艰辛活着?
他是否知道一些姐姐死前的秘密,抑或者——他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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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滇村在深夜出动了所有能动员的村干部,警员以及酒店的工作人员,在大范围细致排查下,终于确定了十个失踪人口。
十个。
简直骇人听闻。
相比沈樾等人,罗科他们果然集针对老陈头四个人展开调查。
这严密又严肃的审问之下,各家各户都尽所能告知各种消息,不要小看村子的卦程度,尤其是年妇女们的火眼金睛以及缜密的思维
罗科等人很快发现了两个秘密。
五年前从外地来的陈秀其实是因为反抗家暴男而逃亡此地的,但她肯定有个女儿。
“你怎么知道?”女警问这个给消息的妇人。
“那肯定的阿,她一到冬天就织小毛衣,颜色很鲜艳的,帽子还带可爱小尾巴,而且偶尔来我家送菜,看到我家小孩写作业总会关注几下,还问我买什么练习书好,但总是遮遮掩掩的,我估摸着她就是有个孩子,但不敢让人知道,也怕被人找到。有次去河边洗衣服,我瞧见她手掌小拇指是断的,又没彻底断,那不是利器伤的,肯定就是被打折得呗,加上一有人给她介绍,她就吓坏了似的,不是运气不好嫁给了该死的家暴男又怎么会这副样子?”
妇人估计说嗨了,自顾自继续推理“但我觉得吧,她既怕被人找到,又总会织小毛衣,可也没囤积家里,年年买,年年织,衣服型号也越来越大,我估摸着是都寄出去了——那她的女儿肯定不在那家暴男身边,可能被她信任的人抚养了,可是这户人家也是被那家暴男知道住处的,十有九是把孩子托付给了亲人,所以她不敢回去。”
“然后呢,那家暴男这么欺负女人,肯定也是看不上女儿的,要生的是儿子,怎可能留给外祖家?”
“这么一来,她也很好了。咱做女人辛苦啊,老妹啊,你可要擦亮眼,找男人就跟投胎似的,爹妈不好别人还同情你命不好,这男人没找好,别人只会说你瞎”
被摸着小手被大妈殷勤嘱咐的美丽市精英女警破天荒被说服了,慎重点头。
边上的警察“”
大妈你消停点,我们可还单身阿,您这不是绝了我们的生路么!!!
罗科叹气,问另一个妇人“你怎么知道那罗燕出轨了,跟那个许老四有不轨关系。”
“怎么说呢,直觉。”
罗科“???”
还是那个大妈,偏头插了话,又说嗨了“什么直觉,一闻就知道啊,她爱喷香水,那许老四个大老粗,三天都不带洗澡的,偶尔也被我闻见那味儿,大夏天的时候,跟狐臭结合起来,简直了,灭绝三里地,除了他俩彼此能为爱忍受,别人谁受得了。”
我看这大妈适合到我们局里工作,头,你说呢?
大妈的老公一看这些警察那复杂的表情,忍不住扶额叹气,你看吧,咱这媳妇自带推理bug技能,鼻子还跟军犬似的,所以咱不抽烟不喝酒还没私房钱更不敢找小三儿,十年买三套房,这就是因为咱媳妇找得好啊。
你看谁家有这福气!
警察们也没时间感叹这大妈牛逼了,再探问这四人之间的社交关系,又有哪些人是重叠的
——————
陈秀抽到了拔舌(可豁免),她交代了自己的过去。
舍弃孩子,在她看来的确是最大的罪恶,但不知道是否还犯过其他事只能战战兢兢听天由命。
面具男把纸条放了回去,也就是说她过关了。
最后轮到许老四跟罗燕。
许老四先抽,他抽的是电击(可豁免)。
他交代了自己跟罗燕出轨的事,绿了她那个在外地打工的老公。
他也很慌,唯恐自己不过关似的,
而罗燕抽的是斩马。
这不是已经被简一用过了吗?难道有重复的刑罚?
当然有。
也是斩马,但跟之前不一样的是,它没有豁免。
罗燕面露惊恐,想要求饶,还找许老四求饶,后者不忍,“您能不能让我代替她?我愿意代替她!”
面具男看了他一眼,笑了,“她那个孩子虽不是她老公的,可也不是你的哦,不过我杀她可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她抽到了。”
“谁抽到,都得死。”
罗燕脸色煞白了,发出惊恐的尖叫,歇斯底里。
许老四震惊,眼睁睁看着罗燕被推进去,放在桌子固定住。
两张无豁免的纸条本就是为了确保第一关必须死三人的设定,现在她跟林兆龙必死,加上一个已经没了动静的董力,三人凑全了。
詹箬、林城、陈秀跟许老四以及轮空的老陈头看着前面敞开的牢门。
现在被淹过脑袋的林兆龙,后者挣扎的幅度在变小,而被滴蜡的董骏倒是还醒着,但因为极端的痛苦也奄奄一息,简一躺着的桌子计时器还剩下分钟,至于罗燕面具男设定好了时间,走出来。
也是半小时?
不,他刚转身,把身后罗燕所在的房间露出来,詹箬人当即看到那铡刀刷一下落下来。
那是西瓜吗?不,那是一个人。
哪怕她算不上纯粹的好人,也有不道德的地方,但她的确是一个人。
不说四肢,就是头颅斩首的喷血效果最明显,那血甚至喷出了房间,落在了几人身上。
他只设定了秒。
詹箬脸颊落了一滴血,滚烫的,她看着人头在地上滚了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