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有些虚幻、模糊的身影,浮现在虚空中,仿佛真身盘坐在宇宙中央,又好像就在眼前,没人能够理解她的真是方位所在。
那道身影盘坐在一尊净白莲台上,每一瓣莲花都是一座真实的大界,能够远远感受到一种种独特、完整的世界法则;那那尊身影身周,仔细看去,有一道道星河悬挂,那些纵横不知多少光年的天体集团,在她的身上,简直就如同一道道纤细的微尘一般。
这道身影披着素白的长裙,头戴素色莲冠,给人一种无比安详、圣洁的感觉,在看见这道身影的时刻,所有人都发自内心地膜拜下去,宛如看见了自己心中最美好、最圣洁的梦幻存在。
“莲祖”
青驮卢仙王看着虚空中的那道身影,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狂热,之前被安澜镇压时,愤怒、恐惧的心绪都瞬间消失了,只剩下纯净的爱慕与祥和。
仅仅是面对那道身影清淡的目光,安澜全身就爆发出一蓬蓬的血雾,骨骼发出“嘎吱”“嘎吱”的崩碎之声,英挺的身躯,变得佝偻了起来。
“咦?”
莲祖仔细端详了大罗剑胎一眼,&bsp&bsp眸中闪过一抹讶色,素手一招,&bsp&bsp大罗剑胎便从安澜手中脱手而出,&bsp&bsp落到了莲祖的手上。
“唔,&bsp&bsp这是从哪里来的?”
莲祖平静地询问道,仿佛并不是在询问一个敌人,&bsp&bsp而是自己的弟子、信徒。
“你现在跪下来一步一叩首,让本座给你种下一枚奴印,本座可以考虑告诉你。”
安澜强自挺起身躯,&bsp&bsp淡淡地笑道,令无数的女修勃然变色。
“大胆!”
“贱奴,找死!”
“噗!”
安澜头也不回,竟是抗着一尊准仙帝的压力,一袖横扫而出,&bsp&bsp把一大片出口斥责的女修斩的形神俱灭,&bsp&bsp一瞬间全场又变得噤若寒蝉。
莲祖眉头微微一皱,&bsp&bsp终于抬起一根纤细、白皙的手指,&bsp&bsp轻轻压下。
“咚”
安澜一下子跪倒下来,双膝当场粉碎,&bsp&bsp口中喷出一大片淡金色血雾,&bsp&bsp脸色变得苍白起来。这一刻,在那股恐怖的重压之下,安澜是真真正正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面对那个人的死亡一击一般,只剩下绝望,纯粹的绝望,&bsp&bsp没有一丝一毫抗争的可能。
“安澜!”
夙夜看着安澜被压的跪伏在地的身影,&bsp&bsp泪如雨下,沾湿了绝美的脸庞。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安澜是个何等高傲、何等桀骜、何等自负的人,被压的跪在敌人的面前,那当真是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她心中更是有痛,那道比群星更闪耀、比太阳更英伟的男人,从来都是横推一切敌手,从来都是挡在亲朋故友的身前,如同一座永恒的山峰,怎能这样子跪下?
安澜此时的愤怒,自然也是燃烧到了极限,&bsp&bsp恨不得把整个天母圣教、神女教的所有生灵立刻全部杀的干干净净,&bsp&bsp连所有的疆土、星辰都彻底毁灭掉。
但是,他此刻却又冷静到了极点,处于一种微妙的冷静状态,极速思考着一切对策。
他尝试联系虚天世界中一直沉寂的黑白两滴帝血,可惜他无论怎样呼唤,都没有任何的回应。这也不算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那两位应该还不打算暴露自身的坐标,自然不愿意在上苍动手。毕竟,上苍也有和他们一个级数,路尽升华的无敌存在。
“把你的记忆给我吧。”
谷鯟<spa> 莲祖的声音很空灵,充满了宁静、平和的韵味,但在安澜的耳中,却无异于恶犬的狂吠。
“聒噪!”
安澜冰冷到极致的目光中,闪过一抹不顾一切的疯狂之意,口中念诵起莫名的疯狂咒语,精神迅速地变得混沌起来。
“土偶之成也,有贵有贱,有士有女。其质土,其壤土,人哉虽有智有力,有行有音,未尝有我
如桴叩鼓,鼓之形者,我之有也;鼓之声者,我之感也。桴已往矣,余声尚在,&bsp&bsp终亦不存而已矣。鼓之形如我之精,鼓之声如我之神”
在莲祖诧异的目光下,安澜全身的血肉剧烈的蠕动起来,&bsp&bsp不再是人类的形态,也不是什么异种族的生物,而是化作了一团不可名状的膏体。
一道透明的符箓,&bsp&bsp悬浮在“安澜”头顶,上面有数不清的扭曲、难以辨别的诡异符文,即便是莲祖,看见那些符文的时候,都有一种不适、恶心的感觉。
“这是什么东西,居然能污秽准仙帝的神念?”
莲祖心中微微悚然,一时间竟是不敢贸然出手。这样的情况,她历经不止一个纪元,都从未见过。
“啊!”
所有在远处看到那道符箓的女修,都发出癫狂、歇斯底里的尖叫,连真仙都瞬间堕落、扭曲了,神圣的仙道元神化作莫名的邪恶混沌,在原地手舞足蹈,甚至连真仙之躯也同样开始了扭曲。
安澜的气运熔炉,也发出诡异的“啵啵”声响,像是在熬炼什么让人难以想象的药膏一般,淡紫色的鸿运之气都化作了疯狂的绿色,像是一片彻底失去了秩序、只剩下混沌与癫狂的混乱汪洋。
被困在熔炉之中的仙王元神,几乎是瞬间就被污染了,化作了一头头似人、又似鲛的丑陋怪物,在绿色的疯狂汪洋之中畅游着,发出毫无意义、却又令真仙都发狂的魔怔呐喊。
“哼,哼,呃啊啊啊啊啊”
“噫噫,嘻嘻,桀桀”
“安澜,不要”
夙夜抱着头,压制着脑海中难以控制的妄诞,发出了痛苦的呼喊。
但很可惜,现在没有人能够阻止安澜了。
“尸解!尸解!”
安澜仰天狂笑,他那漆黑的眸子里,已经再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生灵理智。
“我的牧犬呵,我把我的血和肉分给你们吃,我把我全部的精灵都赐予你们。你们撕咬我的血肉必像是接受面包,你们吞饮我的血浆必像是饮用美酒,”
明明是在说着癫狂、不知所谓的话语,安澜眼中的疯狂却完完全全的消失了,只剩下了一种令莲祖都感到有些惶然的虚静、空灵。
那是对异常的恐惧,是对不可理解现象的恐惧,虽然只是一只蝼蚁而已,却真真切切地令高高在上的九天巨龙,生出了难以排解的恐惧之感。
下一刻,在莲祖的眼中,安澜的血肉真的开始飞快地消失,连骨骼也在被莫名的存在啃食。她什么都看不到,连神念也无法捕捉,却又隐隐约约感觉,眼前正有一群丑陋、饥饿、炽热的存在,正在尽情开宴。
“噗!”
莲祖再也无法忍耐,一指点出,想要不顾一切地把安澜彻底抹杀掉。但她这调用了力的一指,却偏偏如同打入了虚空中一般,没能伤到安澜丝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