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坐在江家酒楼的包厢中。
胡广看着自家女儿那娇羞的模样一阵好笑。
别人不了解胡媚儿,他这个当爹的自然了解。
胡媚儿过了今年就到了出阁的年纪,却一直无人敢上门提亲。一方面是胡广现在是陛下的亲信,另一方面却是这胡媚儿性子太强,要求太高。
这也愁坏了胡广。
胡广把自己手下的学生介绍给她女儿,不是被骂的狗血喷头,就是被打的遍体鳞伤,导致现在京城中的富贵人家里有未娶亲的青年才俊,听到胡媚儿的名字就闻风丧胆,避之不及。
尽管胡媚儿长得非常的漂亮。
迁都的事情,朱棣与众位大臣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商量过了,地点也是暂定北平,奈何应天乃六朝古都,在历史上的地位不可磨灭,又是大明的京城所在,冒然迁都阻力太大,所以就一直搁浅。
现在有了江寒的指引,一切都显的水到渠成。
今日早朝之上,满朝文武听说江寒之事。
一个个大惊失色,觉得朱棣为了迁都之事已经开始编造各种谎言,不择手段。
解缙做为阁首与群臣辩之,把江寒夸的简直是天神下凡,又将制作神仙醉与甜品等仙人之物一一列举。
群臣知道解缙此人不屑细故,直言不讳,也就由不得百官不信了。
所以现在的胡广对他的女婿可谓是十分的满意,想趁着江寒还不了解之时就把这门亲事给定下。
胡广见江寒在打量自家女儿,微微一笑说道“贤婿啊,小女媚儿,刚刚你们已经见过了,觉得还满意嘛?”
胡媚儿现在脸色通红,坐在胡广身边低着头,搅动着桌下面的葱葱玉指。
“爹爹”
还是刚刚的那酥软的声音,让江寒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倒是胡广不为所动,冷哼一声说道“今日偷偷溜出府的事情,等回家在跟你算账。”
然后一脸笑意的看着江寒父子。
江寒面色尴尬的坐在对面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毕竟刚刚胡媚儿说了自己的择偶标准,江寒左右思量一下,显然不符合。也就表现的不是那么积极,坐在桌上想起了别的事。
他江寒上辈子虽然死在了女人的床上,但不代表他是看见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的人。
不强求,是他在花丛中飞舞的标准准则。
一旁的江小白跃跃欲试的说道“亲家,找个时间咱们把孩子的事定一下吧。”
胡广大笑“甚好,甚好!”
这时候胡媚儿才有胆量抬头看上江寒。
要说江寒的面貌也是上佳,面色白净带着坚毅,双眼有神,一头黑发束在身后,看上去还略带威严。
这可比那些讨好她的文弱书生强多了。
胡媚儿的心里也是做了比较,如果真像他爹胡广说得那样,嫁给江寒也不是不行。
但看到江寒那满不在乎的表情,心里顿时一阵失落。
心道,难道刚刚在楼下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我就如此入不了他的眼嘛?
无论男人女人,都是如此,轻易得到的不珍惜,得不到的反而才是最好的。
此时,桌上的胡广与江小白吃着烤串,喝着神仙醉,不时的推杯换盏,说着相互奉承的话,让江寒顿觉无趣。
“爹,您陪着胡大人。我去楼下看看。”江寒说完起身就要离去。
胡广以为是江寒的面皮比较薄,应了一声“贤婿去忙便是。”
胡媚儿心里委屈,连跟我坐一会都不愿意嘛,旋即气苦,也起身说道“我陪你去。”
说着就追上了江寒。
胡广与江小白对视一笑,也不言语。
守在门外夏兰见自己未来的姑爷和小姐一前一后的出去来,走到胡媚儿身边小声的问道“小姐,姑爷怎么看起来并没有很高兴啊?”
这话显然是扎在了胡媚儿的肺管子上,让她呼吸一窒。
胡媚儿心想,还没有一个男人敢对我如此,凭什么你这么傲气,就算这门亲事不成,也是我看不上你。
事实也是如此,虽胡媚儿在应天府的名声不好,各家公子也避之不及。奈何胡媚儿长得标致,每日想一睹芳颜的人数不胜数,也让她的内心,慢慢骄傲起来。
心有不甘的她,迈着碎步追上江寒道“江寒,我爹的意见不代表我,如果你想娶我还是要我同意才行。”
江寒停下脚步,脸色古怪的看着她“我没有想娶你啊。”
胡媚儿被气的秀眸含煞,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江寒。
“你……你为什么不想?”
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莹白的双耳都变的红润起来,赶忙解释“不是,我是想说,我胡媚儿哪里配不上你?”
江寒此时是笑的如此的开心,觉得眼前的美人格外的赏心悦目,生气的样子也那么可爱,有心想要逗逗她。
但他还没开口,胡媚儿就喊道“你不许笑。”
胡媚儿仰着通红的小脸看着他,鼻翼煽动,看到江寒笑的灿烂,心中大急。
江寒笑着问道“我为何不许笑?”
“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嘿,我就是要笑。你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
胡媚儿气急,大喊道“啊!你这人怎的如此粗俗。”
江寒见胡媚儿气的就要发火,就此打住,想要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胡媚儿抓住他的一只手臂,张开秀口就咬了上去。
“啊!”
惨叫过后,胡媚儿得意的转身回了包厢之中。
江寒拉开衣袖看着那一排整齐的牙印哭笑不得。
一旁的夏兰掩嘴而笑,心想“小姐就是小姐,从来不肯吃亏。以后姑爷有的受了。”
临走时胡媚儿的小脸写满了开心,让江寒气的牙痒痒,只好把怒火撒在了朱勇身上。
“朱勇,去把茅厕给清理一下。”
“我不去!你打死我,我也不去!”
“啪,啪,啪!”
……
城郊,鸡鸣寺
姚广孝与一名僧人盘膝对坐。
姚广孝咏了下佛号说道“慧明,不要再扰乱京城是非了。”
僧人道“大师,仇恨于我心中如那杂草般烧之不尽,怎能忘却?”
“仇恨永远不能化解仇恨,只有慈悲才能够彻底化解仇恨。你已然出家,应虔心礼佛才是。”
“慈悲?”僧人冷笑道“我对待他们还不够慈悲嘛?”
僧人脸上的杀气尽显,一张俊朗的脸上说不出的怨恨。
“你心有怨恨,我能理解……”
姚广孝本想继续劝导,不过却被僧人打断道“你能理解?你要是能理解就不会在这里劝我了?”
“慧明,心若无怨,天地皆明。”
“大师不要在说了,近日我就要离去。”僧人继续说道“谢谢大师这几年的照拂了。”
姚广孝无奈,咏了句佛号不在说什么,起身就离去了。
就在姚广孝离去不久,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
来人赫然是那跳入河中的刘憨子。
这刘憨子进入僧房之内就要行礼,却被僧人阻止了。
僧人冷漠的说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刘憨子身冒冷汗,双膝一弯就跪在了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主上,本来我们已经要得手了,但中途又人阻碍才失手的。”
僧人问道“哦?何人所为?”
刘憨子把事情的始末都与僧人说了一遍。
僧人觉得有趣,想不到朱高炽竟然因为吃,会出宫去一个民间酒楼。更有趣的是这酒楼之人竟然有如此胆魄。
他沉吟片刻说道“既然杀了那张麒之子也算削弱了那贼人的力量。”
刘憨子问道“那酒楼之人要不要……”
说着还做了个隐晦的手势。
“你看着办吧。”僧人继续说道“城中既然已经暴露,暂且就先停止行动。”
刘憨子应道,随后也在僧人的示意下站了起来。
“徐公那边怎么可有信息传来?”
“徐公说宫里那位已经被处罚了,好在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出城。而且张麒也被下了官职,昨日已经回老家安葬父母了。”
“嗯,退下吧!”
刘憨子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僧房,朝着门外的小三子比划了一下,随后二人匆匆离去。
这刘憨子于那日被江寒一个飞盘给打落河中,顿觉两眼冒星星。知道时机已过也就没再上岸与之打斗,而是隐入河水中,顺着水流朝着前方远去。
心里担心小三子等人的他,在一处人少之地上岸返回租住的院落当中。
几人刚刚汇合,还没来得及寒暄几句。
就听到外面士兵已经把院落给包围了起来。
几人趁着士兵冲入房间之际,从三个方向朝着那打头之人就刺杀而去。
那打头之人正是张旭。
张旭在军中常常被人诟病,说是占了他爹张麒的光才当上这府卫之职,心下也是立功心切。
这张旭反应也算及时,躲掉了正面与左面的袭杀,反而被右面的短刀给砍了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刘憨子见状举起手中短刀直直的插入张旭的后背。
几人也趁着混乱之际砍杀了几名士兵逃了出去,躲在一处废宅中度过几日。
二人现在心里恨急了江寒,如若不是江寒在关键时刻出手打乱了计划,他们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两人到也没着急报复江寒,现在城里戒严还没过去,他们需要好好的计划一番,防止再次失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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