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来来到病床前，看到床铺上那个病人的时候他还是难免有些难过。
忙碌的手术是根本就没人注意到他这个突然出现加入进手术当中的年轻人，开颅手术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之中，医生们的速度很快，为了不耽误病人的最佳治疗时间，开颅是唯一一种合适的办法。
手术刀激光笔各种仪器推到了这手术台前面，一个个精细的都不像话，有些进口的机器甚至能用几十几百万的量级去衡量它的价值。
这些东西被赋予了拯救人们性命的功能，而方啸有的只不过是一双眼睛和一双手一副针罢了。
而站在手术台前，眼睁睁的看着医生们将那中年人的皮肤切开，露出那白森森的头骨，随后又将头骨一点点掀开的感觉实在是令人头皮发麻，方啸以前没见过这个说实在的，他一个顽固子弟见到这种场面，又怎么可能心里不会有任何不适感？
双拳握紧，也就是这个时候有一位医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那边那个！帮我把吸管拿过来！”
方啸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愣着做什么？快点儿！”对方再次催促，但是方啸对这附近的环境也不是太了解，也根本不知道他要的吸管到底是什么东西，好在一旁有一位护士反映了过来叫他一把推开后从他身后的托盘拿起了一根吸管，递给了这位主治医生。
那医生拿过吸管后也没去，再看方啸只不过是暗地里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心理素质就是太差，早知道就应该再让他在外面的基础岗位上多呆几天，看来这次出去以后必须这么做。”
他想的倒是没什么问题，毕竟手术台上一分一秒时间，那都是为了拯救病人，你差那么零点几秒，可能就是一条人命就那么没了。
而此刻方啸就站在那看他的动作,精密的吸管头深入那软软的脑组织,虽然这玩意儿长得是恶心了点，可是其实质地像是果冻一般，如果刨除那些血液来看的话，那倒是爽爽滑滑的q弹q弹。
“不行，必须要更精密的吸管才行，如果是这样的话，有可能会损伤患者的脑组织。”组织医生在几次试探之后都没有找对角度，无法深入脑内进行吸取治疗。
“用仪器吧？”
一个医生将探头仪器推到了他面前，这医生也是毫不犹豫，将这探头比针尖还要细的东西推到了这病床前，上面那尖锐到让人心声惧怕感觉的针头缓缓刺入大脑的部分。
“这样也不行，我们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病人的出血量实在太大，这加大了我们判断，出血位置和出血量的难度！”
“只能搏一搏了，保住病人的命要紧！相信病人一定会体谅我们！”
当他们在短时间内被吓出了这样的决定之后，他们身后确实传出来的另一种声音，那是一种极为坚定，略带着几分命令口吻的话语。
“出血位置，脑室。”
“出血量，约毫升。”
“血口未凝结，依旧在渗出鲜血。”
这个男人的声音落在现场这么多人耳朵里，都觉得相当的陌生，可是这会儿根本就没人在意这个突然多出来的人是从哪儿来的。
“真的是脑室？”
“这谁知道啊，要是刺错了的话……”
有些时候人的勇气就是这样，一鼓作气、再而歇、三而竭，刚刚没有正确答案的时候，下决定倒是下的挺快的，可是一旦有了正确答案，他们反而觉得没有办法真正的确定自己该怎么做了。
这就是一旦有人左右了你的选择，你自己本来的选择也会变得模糊不清。
“快做！”
那个遮蔽的严严实实的家伙再一次开口。
病人眼看就要没命了，也确实没有时间给他们犹豫了，手持经历一切的医生只能下手将着细小的针，刺入了脑室的部分，针孔开始抽取里面的物质。
“是血！是有积血！”
一直观察着机器上监控数据的医生立即给出了回应。
这一发现给了现场这么多人一记强心针，组织医生开始不停的吩咐手底下的人做着工作“再给病人静注毫升的乌拉地尔，降低病人血压持续观察。”
“只要维持好现状，收拾就能顺利进行。”这医生给众人加油打气。
抬头看向一直站在一边没有动弹的方啸“你是哪个科室的？以前怎么从没有见过你？”
方啸没有回应，而是在这之后继续说道“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而且一开始出血点是两个，其中一个在脑干部分，已经不往外流血了，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你是怎么知道的？”如果不拍片子，而且不是经验老道的t观测员的话，是无法判断出血口到底在什么地方，就算是经验老道者也只能粗略的判断。
这人却像是活脱脱的一台t扫描机一样，能够准确的看出出血点，并且听声音如此年轻……实在让人不敢想象。
“我只是想救人罢了。”
“只是要救人？对，做医生就是要拯救自己的病。”
方啸长出了一口气，刚刚他几乎是动用了自己全部的力量，想要看穿这大脑中的每一根血管，甚至他开了时间减速，让自己眼中的世界变得缓慢无比，为了就是能够拖住时间，为毛叔争取更多一些生还的可能。
事实证明，他的透视是有作用的。
这一场手术，他起了很大的用处。
至少这样他心里可以稍稍安稳一些“那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做手术了。”，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后走出了手术室。
韩莹立刻跑上来“毛叔他怎么样了？”
“放心吧，方啸既然出手了就一定没问题，你没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吗？如释重负呢。”周雪凝此刻的话语却是充满了信任感，这让方啸的内心深处更加松了一口气。
这个女人倒也有一些优点，至少在安慰人这一方面，自己身边的女性跟她相比都要差很多。
“难得你会说人话。”脸上绽放出一个笑脸来，又是开口怼了他一句。
“你看有些人啊，你跟他说人话的时候，他就是不愿意听，非要跟他说狗话！哼！”见方啸恢复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这女人也是立刻转向。
“行了，今天谢谢你给我加油打气……有空请你吃饭，算是我谢你的。”
“一顿可不够，我帮你救了你的救命恩人，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要好好报答我才行。”这女人就是会顺杆爬，说完这句，也不给方啸反应，生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哎呀，大半夜的让本姑娘牺牲做美容的时间跑过来跟你在这下班，不管你了，我先回去了。”
“好好休息！”方啸也终于面对他的时候说了一句人话，二人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之间发生了一些潜移默化的变化。
又在这手术室门前等了好一阵子，手术室门彻底打开，里面的医生走出来和他们通报了病人已经透过危险期的消息。
此刻已经是凌晨。
“各位辛苦了，这样吧，我请你们吃宵夜。”
方啸被他们拱了拱手。
“那就不用了！我们医院有规定，医生是不能接受病人的馈赠。”
“这是感谢。”方啸连忙改口。
“感谢也不行……院长？”那主治医生没想到一台小小的手术竟然会让院长他老人家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
“手术结束了？”老人家没有立刻和方啸打招呼，而是先问这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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