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笑是白昼,清醒是夜晚。
说的就是多数半岛人无奈的生活状态。
职场、家庭、社交,息息相关的事情,根本无法逃避。
白天赔着笑,夜晚的时候,莫名觉得自己这一天活得真t可笑。
说的就是刑警组组长李东锡。
他刚获得大大的战功,现如今,除了依旧是警队里的猛人外,更是入了上头的法眼,成了大红人。
获得了尊敬,敬畏,以及更大的权力。
他就是个普通人,七情六欲,追求正义,但不盲目追求。
说实话,他有极深的觉悟,能够为了柜子里的一身制服,面对危险,毫不犹豫,直接献出自己的生命。
这才是他的信仰。
而不是那些当权者,为了所谓的权衡利弊,实则是厚颜无耻。
明明不是自己的功绩,却要自己“安心收下吧,你就是wuli大南半岛面子。”
他要死得其所,要重如泰山。
撕开透明纸,打开了廉价便宜的八八金牌香烟,点燃了一根。
硬朗刚毅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暗淡的痕迹。
因为他想起了那个爱穿水手服,名叫“在熙”的少女。
他可以是死得其所,但他做不到的是——轻易的,就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原本阳光开朗的孩子,对整个世界都充满好奇心和善意的好姑娘。
现在,变成了一见到白色皮鞋就会浑身颤抖,甚至半夜爬上屋顶,偷偷流泪的“病人”。
心理医生曾经用催眠的治疗方法,循循诱导,试图探索其中恐惧的源头,想要从根本去解决病根,而不是依靠药物去压制。
医生问:为什么害怕?
在熙说:我很担心有一天,我会跟在英婆婆的丈夫一样,穿着皮鞋埋入土里。
医生问:为什么流泪?
在熙仰起头,满脸泪水:我怕——会被活埋。
李东锡从满脸忧虑和心疼的医生那里,得知了女孩的内心世界。
那双白色皮鞋,很小,两头略为小圆,如果仔细辨认,你会惊恐的发现,它像极了缩小无数倍的——棺材!
“内,我当时看到了那张小皮鞋的照片,一瞬间,我就产生了共鸣,我在想,是不是在熙她,觉得它将会成为自己的墓穴呢?”
说话的心理医生是个漂亮的女人,此刻正坐在李东锡的左手方。
性格与她的职业相契度极高,冷静理性,撑着下巴,动作慵懒且随意。
眼神相反,透着淡淡的定然,与人对视时,总给人一种好奇的探究感。
像是对你好奇,于是举手投足便充满了颇具魅力的知性美。
她知道。
没人不怕死,怕的是生不如死。
人是救了下来,却活得还不如死去。
听说,孩子的阿爸是个专门写ko板块的执笔人。
在女儿失踪前,正在撰稿某几个大势艺人的报道,如果写好发表,将会造成一场圈子的大地震。
毕竟此时的这些孩子,正处于如日中天的状态,出道即是巅峰,那些“上头”的粉丝,互相之间牵扯的公司利益和黑幕,简直令人发指。
因为女儿的关系,直接让她的阿爸丢下所有的一切,甚至让心血付诸于水,以及让那些人收敛起来,不轻易露出马脚了。
但是,他根本不在意,甚至觉得自己很可笑。
明明是个写花闻板块的顶尖执笔人,却照顾不好女儿的人生。
崔槿汐收起眼里的冷意,压下了内心的担忧。
砰——
门打开的同时,犹如找到了发泄口,早已堆积,让人喘不过气的白烟,也就是一阵烟雾缭绕,迅速从门缝里窜出,如一条白色流彩。
李东锡抬头看了阿姆一眼,半闭着眼皮,心里难受的狠,因为内疚,可又情不自禁露出一个真实的笑容。
不说什么“窃取”他的功绩,成为所谓的英雄,
人气最高的竟然淘汰了,国民制作人?
这就是个笑话,就是对现实**裸的讽刺。
看李东锡始终不愿意在保证协议上签字,放自己“毕业”走人,只是一脸令人恶心的表情,深情地注视着自己。
阿姆眼角挑了挑,忍了又忍,也沉默了许久。
让他不爽的,还有另一个女人,始终盯着自己,眼里既有审视,更有好奇,全身上下,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剖析得干干净净。
阿姆的出现,打破了警局里原有的格局,于是众人皆默契的做出相应的反应。
一台跟朴后辈的阿伯几(父亲),年龄差不多大的老旧计算机上,放着一张与其机龄格格不入的照片。
是s公司最新的宣传画报。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袭紫色的印花吊带裙,手工勾勒的花纹,文艺且优雅。
白皙细腻的脸蛋,衬托出清新淡雅的气息。
随着行走间摇曳的身姿,现在看起来微微丰腴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独特的风格,随着姑娘抿嘴轻笑,可以是风情万种,微微皱眉,眉眼遮住半眼,略带勾人,显得忧郁而柔弱。
“wuli泰古,人比花娇。”
朴后辈微微张开嘴巴,舔舔嘴唇,喉咙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明明长得挺帅气,却给人一种猥琐的感觉。
一听到这熟悉的暴力动作,他神色慌张,极为熟练地按下专门设置的界面转换键。
待看到阿姆后,他的表情从开始的惊慌,逐渐愤怒和歇斯底里。
“你这个腐烂的“果子”!没资格接近wuli泰古!”
“……”
与狂热分子朴后辈不同,后勤组组长对着一脸茫然懵圈的大男孩善意一笑。
随后不留痕迹地把桌子上的员工卡收入怀里,在留心检查有关于“钱”的物件。
更有一位老烟枪,直接深了长长的气,直到脸色通红,用力一吸,将口中的烟烧到尽头,才肯狠狠一吐。
关机,藏烟,放好钱包,检查物资。
众刑警的动作一气呵成。
阿姆没理会众人怪异的行为,直接将自己身穿的绿色马甲很狠狠甩在办公桌上。
紧接着,用力拍下两张用罚单填写的“保证书”。
「或许换个时间,有的人并不合适,是她先变了,还是有的人爱上了自己认为的她呢?我可以,但你不能变。
——金泰花。」
「给我卷裤脚,给我讲故事,为我遮伞,为胖了点儿的我负重前行,让我有苦又笑的人,谢谢你,陌生人的梨子。
——崔桃子。」
遇上一个女疯子不可怕,可怕的是遇上俩,这会让阿姆怀疑自己的人生。
李东锡放下手中的工作,低头认认真真看了两张保证书,一字一句地看过去,确保不是眼前这臭小子的笔迹才点点头。
不是他有偏见,毕竟有前科在前。
两个名字,代表两个人曾经要去自寻短见。
没有放下,而是捻了捻薄薄的罚单,对着阿姆调侃了一句,语气恶劣且十分不友好。
“说吧,你对这两位女士是怎样的态度?我想,应该不是粗鲁的制止,也不是暴力的恐吓吧?”
阿姆翻了个白眼,只是弹了弹手中的纸张,眼神越来越来不耐烦,示意他差不多就行了。
崔槿汐静静地观察阿姆的面部表情,她喜欢先从下往上。
少年的下巴微微上扬,显得桀骜不驯,不可一世,嘴唇微微扯起一边,透着淡淡的疏离,随意一瞥,就收回眼神,似乎是不屑探究。
淡米色的过膝长款衬衫,浅蓝色牛仔裤,将衬衫的衣角随意的塞进一点,并不邋遢,相反,显得慵懒,自在。
极其独特的气质,真的觉得有趣呢。
就这样带着充满攻击性的表情游走在小小的警局里。
可惜戴着一顶渔夫帽,难以捕捉他的眼神。
她心知,真正难以忘怀的,并非一个人身上的华贵奢侈的装饰品,而是他这种发自内心的距离感。
若隐若离,让人无法靠近,又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但他的美又不局限于外表,放荡不羁的性格,不同寻常的经历,让他的美渗透到骨子里。
确实令人惊艳,看一眼,绝无可能忘记。
她向来喜欢罗曼·罗兰,尤其是那句——“比起语言,面部表情是比起嘴上讲得语言,更复杂千百倍。”
所以,哪怕没有与李东锡通过气,她依旧就着他先前的调侃,默契地续着话头,提说了一句:
“李组长当然会签字的,毕竟他刚刚与我说,说我们的姜时生应该会对女生格外的温柔,真诚…”顿了一下,待看到阿姆终于肯认真地看向自己,表情真挚,自我良好般的频频点头,又是感叹摇头,盯着自己似相见恨晚的知己难寻。
她忍不住笑道,“例如,微笑就是一个人真诚的体现。”
然后,下一刻——
她先是下意识的抿嘴微笑,而后瞪大眼睛,又瞬间眯着眼眸,握紧了拳头。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反应过来后的崔槿汐,慢慢收起撑着下巴的手,不再是随意的姿态。
而是如临大敌,缓缓收敛了笑意,眼神戒备无比,死死地盯着阿姆。
这孩子?!
实际上,是被警局邀请来研究特大悬案的她,方才被这孩子下套了。
只见眼前的少年,不复先前的清冷疏离,甚至收起了自己的攻击性。
孩子,总是能不设防地露出天真无邪的微笑,这样的微笑,比起任何的黄金钻石,都能打动人心。
干净,剔透,如沐春风。
即使最冷酷的杀手leon,面对天真的玛蒂尔达,也会不知不觉的回报以微笑。
因为他的笑容在告诉你:我喜欢你。
同时也在说:我希望你也能喜欢我。
如果欢笑是白昼,清醒是夜晚。
那么微笑,则有如临近的黄昏,徘徊于昼、夜之间,却比其中任何一个都更迷人。
可是,他明明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