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开门,莫山站在门外,正准备说话,容恒抬手阻止“去书房。”
书房就在隔壁,只是几步就到了,关上门,莫山向坐在书桌前的容恒禀报。
“公子,道观的无虚道长在前往皇宫的必经之路上已经设好了埋伏,两个时辰前,我们的人也把宫中那位娘娘成功带出了宫,现在就只等镇安王府的那位道长自投罗网了,只是,从道观请来的无虚道长却指名等下要见公子。”
“无虚道长可说什么了?”
无虚道长说,他这次来京城,是为公子六年前的问题解惑。”
“六年前的问题。”容恒想起,那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你去告诉他,不必见面了,那个问题,我已经不在乎答案了。”而且也不知道朝朝不惧佛光,是否也不惧修道之人。
“你告诉他,我不管他要做什么,我从皇宫中帮他带走一位宫妃,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带走聂扶风,就不要来京城找我了。”
容恒又轻抚着手指上的墨玉扳指,语气淡淡“去镇安王府偷长生草的人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只等聂扶风一离开,安排在那里的人就会将长生草偷出来。”
“也不知道,无虚能不能今晚就带走聂扶风,罢了,你退下吧!”
以防万一,尽快就得准备带朝朝去青山寺躲一躲。
“是,莫山告退。”莫山拱手,退出书房,也没有准备将容恒推去卧室,想来也是习惯了容恒的亲力亲为。
容恒将轮椅推向窗户边,打开窗子,十六的月亮依然很圆,月光洒满书房。
因为身体不好,虽然如今天气并不冷,但自己已经穿上了薄棉衣,可是此时,却感到一阵阵冷意,就连这如水的月光都让自己觉得,就像是千年寒冰冒出的冷气。
容恒想起,六年前自己去无虚道长的青云观,向他请教的问题是“人的命运是注定的吗?”
“《西升经》中说我命由我不由天,没有人注定一世孤苦,也没有人注定一世清贵。”
“那如果一个人记得他每一世的人生都是孤苦的呢?那些人生,是否都是注定的,而自己记得所有的痛苦,是否也是一场劫难。”
无虚道长很震惊“你说的,是你自己吗?”很显然,他从未听过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
容恒不语,算是默认。
老道多年来,听过无数的奇人异事,却从未听说有人记得前世,甚至前几世。”
他沉吟半饷“刚好,我过几日就要启程去蒲昌海找一位老友,他道行高深,鬼魅魍魉,世外仙人,他都见过许多,或许他能为你解惑。”
“蒲昌海……是山海经中的幼泽吗?”
“对,那里又被称为死亡之海,我那老友在那里,超度了许多妖魅鬼怪。”
“可惜路程太远,我无法远行。”
无虚道长看向他的腿,说道“无碍,我去向他求教,过几年,你再来找我吧。”
“多谢道长。”
无虚道长点头,容恒慢慢滑动轮椅,离开了道观。
回忆回笼,容恒想现在朝朝在这里,虽然她有仙山上的梨枝掩饰,也不惧阳光,连佛光都不怕,但终究是鬼魂,那无虚道长法力本就高深,在蒲昌海又游历六年,不知道如今又达到了怎样的境界?
无虚来京城,本是一个月之前书信约定,来为自己解惑,现在为了解决答应朝朝的事情,又向他透露了聂扶风的行踪。
捉走了聂扶风,他们应该就会回道观了,他虽觉得顾远辰不足为惧,但也不能太过敷衍,等自己将顾远辰扶上皇位,等一切尘埃落定,自己就可以安心带朝朝离开这里了。
到时候,他就命人在青山寺后山建一座别院,他们可以在那里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他这些年虽然双腿残废,但在外面也有很多的产业,即使离开朝廷,他们依然可以过得惬意。
到自己老死时,是不是朝朝也可以留下他的魂魄?到时他们是不是就可以一直相守了。
容恒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心里淡淡的想着。
容恒将轮椅滑向卧室,轻轻坐上床,脱下外衣,慢慢掀开被子,面向朝朝躺下去。
黎朝自然的向容恒怀里钻,嘴角挂着笑意,似是做了好梦。
容恒温柔的凝视半饷,也渐渐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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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的开端,总是悄悄的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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